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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純夏感覺自己的約會泡湯了。
現在圣哲城的商業廣場上,幾乎每家店鋪都在放著直播。
雖然還是能買衣服買小吃什么的,但都沒有戀人之間逛街的那種味道了,完全像是進入了一個露天的大型酒吧,每個人都在用各種姿勢看比賽,把奶茶當成啤酒似的干杯…
即便那些沒看比賽的路人,也都在匆匆趕回家看比賽的路上。
一場高中生之間的比賽能火成這樣,不親眼見到恐怕真沒辦法相信。
當初的世界杯都沒這么火爆。
“算了,我們過兩天回騎士城約會吧。”蘇牧柔聲安慰道。
“也只能這樣了…”星野純夏幽幽地嘆了口氣。
她放棄了…不過出了步行街,她還是拉著蘇牧去公園轉悠了一圈,才很不甘心地回了房車,然后拿出手機寫了個備忘錄…
星野純夏覺得以蘇牧的性子,多半到時候都會忘了和她約會的事,她自己記性又不好,所以必須得設置點物理提示…
客廳里,諸葛難此時正在和趙果果討論他兩天誅殺20萬次元生物的驚天大計。
蘇牧走過來剛好聽到最關鍵的地方,頓時眼睛一亮,湊了上去。
越往下聽,他越覺得諸葛難這個計劃不錯,可行性非常高!
不出意外,兩天時間應該足夠他們完成這次資格賽的任務了,只是操作難度稍微有些大,工作強度也比較高,期間接近48個小時里,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這對于每個隊員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最關鍵的一點,參戰隊員的個人實力,至少要達到四階中級,否則容易出亂子。
諸葛難特地過來,就是為了確認黎明社的真實戰力…或者說,是確認蘇牧那奇怪的七彩能量,是否能真的削弱目標的境界。
不需要削弱太多,一個小境界就行。
諸葛難道:“我昨日與大師兄和云師兄商量過了,若是你們這邊能出五個人,我們組成一支十人隊伍,此計便可萬無一失。”
“諸葛師兄,如果只是四階中級,那我們這邊十五人都可以參加戰斗。”蘇牧道。
四階中級,吃一記超越之力就差不多只有三階中級了,如果異獸的靈智不高,那他們除了奶媽之外的其他人,閉著眼睛都能一個打十個…
諸葛難聽他這么一說,心中頓時了然。
…那七彩能量果然有壓制修為的神異效果。
如此一來,這個第一名他們拿定了!
…不對。
諸葛難忽然發現,他們現在兩個隊伍坐在一臺車上,那到時候一起進入騎士城,到底是算誰第一,又算誰第二呢?
蘇牧還不知諸葛難的思緒已經飄到了騎士城,心中還在琢磨著這個近乎完美的計劃…
之所以說是近乎完美,是因為他覺得這個計劃還可以更加完美。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二十萬次元生物,或許連兩天時間都用不著!
略作思索后,蘇牧覺得沒毛病,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諸葛難當即瞪大了眼睛:“蘇牧師弟,你是在開玩笑吧!?”
“沒有沒有,我是認真的。”蘇牧笑瞇瞇地說道。
他猜到了諸葛難會有這種反應,同理可得到時候看他們直播的觀眾的反應…聲望不就這樣唰唰的來了嗎?
能不能一舉突破500萬大關,就看這一波了!
“我贊成。”趙果果歪了歪頭道。
“我也贊成!”星野純夏來湊了個熱鬧。
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過不重要,反正支持自家男人就對了!
現在客廳就四個人,三票對一票,穩!
“瘋了瘋了…你們都瘋了!”
諸葛難著急道:“你們可知道,那里是有兩頭五階的獸王坐鎮的…我們這樣搞起來,它們豈會坐視不理?”
“那就把它們先干掉,問題不大。”趙果果想了想道。
諸葛難眼皮一抖。
兩頭五階,問題不大?
…問題很大好嗎!
即便是被七彩能量削弱了境界,那獸王憑借五階的體質,也足以在它們的攻勢下存活二十秒以上…這二十秒聽上去很短,可在那種情況之下,每多一秒都會讓隊伍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一不小心,是真會死人的!
蘇牧見諸葛難一臉著急的樣子,不由笑道:“諸葛師兄,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拿大家的生命來冒險的。”
“…那你給我透個底!”諸葛難道。
“不透。”蘇牧看了一眼角落里正在直播的黎雅,拒絕道。
諸葛難:???
這你叫我如何放心?
“諸葛師兄,要不你用天機術推演一下,看我們此行會不會遇到危險?”蘇牧眨眨眼說。
他想借此機會見識見識傳說中算無遺策的天機術。
諸葛難一愣,旋即咬了咬牙,拿出了自己的烏龜殼。
這可是和天機術配套的法器!
鑄造這個龜殼的材料,名為玉魄水精,是上等仙料,取自于離天最近的地方——拔仙臺云頂,用它做成的器物,一經成型,自帶三分道韻,對占卜之術有著極大的加成!
從原則上講,諸葛難是絕不會為近來之事卜卦的,這也是他們星宮辰儀社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否則事有兇吉,萬一卜出來一個兇字,心頭難免會生出一絲懼意,而這絲懼意,很可能會讓人錯失掉原本可以逢兇化吉的機會,又或者知道有危險,干脆就不去了。
這就是屬于亂了天命了,影響不到別人,但會害苦自己。
修仙本是與天爭命,這個過程中最容易丟掉小命的環節,不外乎就是渡劫,尋常事情,哪怕再多兇險,也遠遠不及仙劫的十分之一,你要是面對一個兇字都慫了,那將來雷劈下來的時候,你還哪里有抵擋的勇氣?
所謂的心魔便是這樣誕生的。
而不敢硬抗仙劫,你就只能跑,但可惜你又跑不掉。
仙劫一般分兩種,其一為天雷劫,是正常的仙劫,其二為心火劫,是要人命的仙劫。
修士渡劫,通常都是渡的天雷劫,可要是天雷劫沒劈到人,就會變為心火劫,你跑到哪它燒到哪,由內而外,酸爽無匹。
心火劫的本意其實幫人驅除心魔,以證道心,然而事實上,它總會一不小心就把人的五臟六腑燒得干干凈凈…
山上數千年的歷史中,有大把大把的逃避仙劫的人在,而他們的結果,無一例外都變成了一撮灰。
用專業術語來講,就叫做形神俱滅,么得輪回。
所以諸葛難是當真不想卜這一卦。
但蘇牧明擺著是想看他表演天機術,不會透露什么了,他不卜一卦又放不下心。
這次跟著他們來的,還有十五名四階不到的學生,他們可沒有黎明社那種不講道理的戰斗力,萬一出了點什么岔子,他良心如何過得去?
“叮叮叮!”
諸葛難狠下心,手一撒,將六枚銅錢拋入龜殼之中!
旋即,晶瑩剔透的龜殼上,逐漸浮現出朦朧的白色光暈。
龜殼竟緩緩飄了起來!
“鐺!”
諸葛難捏起法印,龜殼猛地一震,發出劍鳴似的聲音。
蘇牧嘴角微微抽搐。
他感覺到那六枚銅錢在龜殼里碎成了粉末…
…以前在電視上看那些道士算命,好像不是這樣?
“卦起!”諸葛難揮手喝道。
頓時,銅錢粉末如同流沙般從龜殼縫隙中躥了出來,在眾人眼前轉了兩圈,隨后“沙”一下撲到了桌面上,濺起一抹紅光!
…紅光!
諸葛難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待紅光散去,他看清桌上的字時,瞳孔立時一縮。
“兇兆!”
蘇牧:…
你在開車?
“蘇牧師弟,大兇之兆啊!”諸葛難急道。
“…諸葛師兄莫急,你能測出兇吉,那應該就有解決的辦法吧?”蘇牧問道。
他倒是真的一點都不慌…也不是不信這卦象,只是黎明社這幾個月來,經歷的事情大多都兇險萬分,現在一個小小的兇字,并不足以讓他產生畏懼。
畢竟又不是死字。
…話說諸葛難這天機術還真是簡單明了,都不用去翻那些晦澀難懂的書籍解讀卦象了。
大概這就是傻瓜式一鍵占卜?
諸葛難見蘇牧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急得來臉都紅了。
天機術無論怎么用,測算的都只會是一個大致結果,至于細節如何,那就是他師父真·天機神算來了都算不出來,更遑論有什么趨吉避兇之法了。
否則,怎么會有“盡人事,安天命”這么一句話?
“蘇牧師弟…”
諸葛難定了定神,穩住了道心,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沒有退路,便準備開口讓蘇牧多做些準備,以應對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危機。
可是喊了個名字之后,他突然打住了話語。
因為他的余光發現,桌上的“兇”字有點不太對勁。
此刻紅光全部散去,銅錢粉末的顏色沒有那么深了。
原本大紅之色代表血,再加上一個兇字,便意味著前路有血光之災,可現在那兇字,已經不是大紅色了…
是桃紅色。
諸葛難:…
…桃花劫?
“諸葛師兄,有什么問題你就直說吧,我們一起想辦法。”蘇牧見諸葛難喊他一聲又久久不語,只當是事情太過兇險,不知從何說起,便十分灑脫的先表了個態。
無論如何,黎明社是絕對不會慫的。
人只有經歷磨難,才會真正的成長。
在能夠保證所有人的生命安全的前提之下,蘇牧甚至巴不得這事越兇險越好。
諸葛難仔細打量了蘇牧一眼,默默地把龜殼收了起來,與先前的激動判若兩人、異常淡定地說道:“蘇牧師弟,此事應無大礙,我們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說完,他告了個辭,撥動輪椅走到樓梯口,又拍了拍扶手…輪椅“咔”一下懸離地面,載著諸葛難輕飄飄的上了樓…
蘇牧被諸葛難這波情緒變化弄的有點迷糊,但也沒過多放在心上…他估計諸葛難八成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化險為夷的辦法,故意也賣了他一個關子。
但他不著急,反正遲早都會知道的,不差這么幾天。
“嗯…?銅錢粉呢?”
蘇牧一邊想著,一邊正準備收拾桌子,結果低頭一看,那銅錢粉末不知何時已沒了蹤影,絲毫痕跡都沒留下。
“諸葛難轉身的時候就消失了。”趙果果答道。
“看來這天機術還真是有點門道啊…”
星野純夏也沒注意到粉末銅錢的變化,有些驚嘆地說道。
她從前總覺得算命占卜都是騙人的把戲,特別是那什么塔羅牌,僅僅四張牌四個圖案,能給你分析出一大堆有的沒的來…但現在她看諸葛難這波操作,好像還真像那么回事?
“蘇牧,我們不會有危險的吧?”星野純夏問。
“會不會有危險說不準,不過我們一定不會有事。”蘇牧道,又笑著摸了摸少女的臉,“你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才不要,”星野純夏拍開他的手,認真道:“我要和你們一起戰斗…我現在也有超越之力了,只要不碰到五階都沒關系。”
“…那也行。”蘇牧想了想點頭道。
星野純夏的境界雖然不高,但保命的本事卻是一流的。
作為敏捷型近戰,少女全力之下爆發出來的速度,沒幾個人能追得上,更何況她還有替身術這樣的神技?
相比之下,陳雪煙和黎雅才是隊伍的重點保護對象。
一個是純輔助,一個是甚至可以輔助純輔助的輔助…
蘇牧決定把她們倆交給洛小曦。
洛小曦現在有多強…
反正他只用靈力破不了少女的陣就是了。
即便目前隊伍里輸出最高的夏娜火力全開,也要打個十來秒才能破陣,可是在這期間,洛小曦反手一張卡就能讓夏娜讀不出技能來…
燼星的陣術是真挺變態的,尤其是自家妹妹天賦又好,還那么聰明…
如果放開了打,蘇牧估計現在黎明社所有的人里,只有他憑借劍技能能略微勝過洛小曦一籌…沐璃都不行,她的天道無塵式第二式還沒練好。
“哥哥,我們進入巴爾冰原了。”
洛小曦從駕駛室走過來說道。
蘇牧聞言,不由扭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時變成了白皚皚的一片。
山和樹都披上了一層銀裝,只有微風吹過,樹枝搖曳,灑落白雪紛紛時,才能看到這片冰天雪地中的一抹翠綠。
“好美…”薇爾莉有些失神。
蘇牧一驚:“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剛剛…”薇爾莉說著臉上忽然一紅,從背后拿出來一碗熱騰騰的蛋糕,小聲道:“你嘗嘗…”
蘇牧目光瞬間變得溫柔無比。
這可是大小姐第一次下廚,一定要給她信心。
于是,蘇牧端著大小姐遞過來的蛋糕,一口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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