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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車漸漸駛向大海中心。
蘇牧故意貼著海面行駛，就是想模仿一下船只航行的場景，看看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情。
然而到目前為止，半個小時過去了，海上依舊風平浪靜。
傳說中的魔鬼三角有多大他不清楚，不過他們走了這么久了，多少都應該擦到邊才對。
蘇牧懷疑自己選錯方向了，略一思索，便拐了個彎，一路向西。
確認沒什么問題后，他喝了口水，拿出劍譜翻閱起來。
雪靜無塵式他現在已經學到第四式了。
云龍分影。
蘇牧原本以為這個威力又大又帥氣的招式，是小技能里的大技能，可實際上，它只是御劍門弟子步入劍道的第一個門檻…因為只有學會了云龍，才能算是一名正兒八經的劍修。
雪靜無塵式的前邊三招，一招是教人如何凝聚劍影，一招是教人如何保留劍影，還有一招是教人如何化解劍影…這些都是最最基礎的東西，誰都可以學，沒什么殺傷力，也不難，但到了第四招云龍分影，不是御劍門的弟子，就只能干瞪眼了。
…當然，掛逼除外。
因為這里要用到劍意。
云龍一式，細分出來有三個檔次，分別為一劍云龍，兩劍云龍，三劍云龍。
看上去很簡單明了，像是111，可真正修煉起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蘇牧現在就處在一劍云龍這個層次，并且持續有大概一周了。
第一劍確實容易，就是在原來化劍式的基礎上多加一些靈力，再額外融入一些精神力，以此凝聚一道大小不變，但異常厚重，且看上去和劍本身一模一樣的“真影”。
這是增強劍影威力的諸多方式中的一種，從科學的角度來講叫做壓縮。
壓的越狠，爆發出來就越多。
不過這劍影不是用來爆的，是用來切的。
以劍意將真影一分為二，即為兩劍云龍。
而其中一道劍影又用劍意將另一道劍影切開，就是三劍云龍。
三是虛數，代表無窮無盡。
沐璃和三千每次放技能之前要在劍上點一下，便是把劍意凝在指尖，切開了劍上的劍影。
用這種方法制造出來劍影，和用化劍式凝聚出來的劍影完全不同。
劍意是可以斬斷精神力的，所以這一指點下去，會把“真影”上的精神力一并切開，從而讓兩道劍影隨心所欲。
這個操作乍一看有點多余，因為直接凝聚劍影，再用精神力去控制劍影，效果其實是一樣的，然而事實上，兩者之間差距大到不可想象。
舉個例子。
劍影是風箏，精神力是控制風箏的線。
如果你想同時放很多風箏，那就需要很多根線，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兩個風箏還控制得過來，三四個就有點勉強了，再多下去，只能放成一團亂麻，一個也飛不起來。
劍意就巧妙在這個地方。
它把風箏一分為二的時候，也把風箏上的線一分為二了，可你攥在手中的線，卻還是最初的那一根，且不管這樣反復操作多少次，最后分出了多少頂風箏，你都只需要握住手里的一根線，便能將它們全部控制住。
蘇牧修煉至今，還是頭一次這么認真的去鉆研一個功法的原理。
因為這個原理，對于他的影子來說同樣適用。
他只要放出一根足夠粗壯的精神絲線，再用劍意“咔咔”把絲線的前端切成N等分，那要控制多少道影子，還不是他說了算？
這才是一心多用最正確的打開方式。
蘇牧現在對逸玄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能創造出這樣的劍法，逸玄的悟性怕是都點滿到溢出了，修為自然更不用說，估計最起碼都是鬼王那個檔次…智慧和武力這兩樣東西加在一起，那就是想憑一人之力，撐起數千年的武學盛世，都不是沒有可能。
只可惜，天妒英才…
“嘭嘭嘭。”
一陣敲門聲將蘇牧從感嘆中拉了回來。
“沒鎖。”
黎雅聞言，輕輕推開門，伸了個腦袋進來，眨眨眼說：“我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蘇牧笑著搖頭，“進來坐吧，我正好有件事想和你說說。”
“什么事呀？”黎雅眸子微微睜大，有些好奇。
她走進來關上門，乖巧地坐到一邊。
蘇牧看了眼少女手中的手機，道：“你先把直播暫停一下吧？”
“啊…？”黎雅怔了怔，旋即情緒忽然低落了下來。
她輕輕“哦”了一聲，便在無數抗議聲中退掉了直播間…
黎雅感覺自己要被拒絕了。
蘇牧讓她關掉直播，肯定是說私事了，可她和蘇牧之間，哪有什么私事呢？
只有她昨晚的暗示勉強算一點點。
蘇牧應該是已經看出來她心里藏著的事了，才會和她主動打開話題。
感情上的事無非就那么兩個答案，要么接受，要么拒絕。
可黎雅很清楚，蘇牧不喜歡自己。
除了夏娜她們之外，蘇牧喜歡的只有沐璃。
蘇牧看沐璃的眼神，和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所以只剩下拒絕一個答案了。
“唔，黎雅，是這樣…”蘇牧想了半天，選擇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直入主題道，“我這個人有時候總會產生一種別人喜歡我的錯覺…就像上次你說的那樣，我有點自戀，不過有些話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們…”
“蘇牧，你可以等我先唱完歌再說嗎？”黎雅垂著頭，低聲打斷道。
她到駕駛室來，本身就是專門為蘇牧唱歌的…森林故事和海上樂園夏娜他們都聽完了，只有蘇牧在駕駛室脫不開身，所以她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便跑了過來，當時她心里還有點竊喜，因為終于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可以和蘇牧單獨相處一會了。
可現在，這份竊喜都煙消云散了。
只剩下一股濃濃的失落感。
像是第一次在舞臺上落選了一樣，心里空蕩蕩的，好難受。
黎雅都不知道自己聽完蘇牧的話，還能不能唱得出歌來。
“…那你唱吧。”蘇牧說完便保持安靜。
等黎雅唱完，他也不準備繼續說下去了。
看少女這樣，應該是猜到了他想說什么，那他就沒有把事情挑明的必要了，暗示一下就行。
畢竟是女孩子，該留的面子還是留一點。
黎雅沉默了幾秒，又拿起手機打開了直播。
這個時候，只有歌迷粉絲能帶給她一點安慰了。
她拿出耳機帶上，閉上眼不去看蘇牧，輕輕開口唱了起來。
“喂喂，你們有沒有發現主播好像有點不開心啊？”
“沒看出來，但是我聽出來了，黎雅平時唱歌不是這樣的。”
“對哦，女神平時都很有活力的…”
“MMP，肯定是蘇牧那個傻屌欺負我們家黎雅了，就這他嗎還騎士呢，我呸！”
“喂，樓上的，你怎么說話呢？找噴是不是？”
“快滾吧腦殘粉，覺得欺負女生很光榮是嗎？還理直氣壯？嗯？三觀歪成這幅逼樣，你們的蘇騎士能是個好鳥？請問有人品這個東西嗎？”
“傻逼玩意，蘇騎士能拿自己的命去救普通人，你跟我說人品？想沒想過黎雅做錯了事活該被罵？一群臭屌絲，沒點腦子只知道舔，舔你嗎呢舔！”
直播間越吵越兇，直到某一刻，畫面突然“滋”一聲變得一片漆黑，他們才暫時安靜了下來。
花梨高中操場上的巨型熒屏也黑了，不少人家里的電視也黑了，許多正放著這個頻道的餐館和咖啡廳里的電視也沒了動靜。
金牌導播周上善滿腦子問號。
這又是什么情況？
還讓不讓人好好看比賽了？
房車里，蘇牧微微瞇起了眼睛。
海上忽然起霧了。
從小霧到濃霧，只用了一秒不到。
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感知也穿不出去。
“蘇牧，在我們正下方。”趙果果傳音道。
她從都到尾都沒感覺到有任何能量波動，直到剛剛這些霧氣從海底升了起來。
蘇牧剎住車，將車停在海面上，又固定好靈陣的功率，給能量槽添了一堆以太水晶，便拉著黎雅去了客廳。
眾人正聚在桌子旁。
“這霧有點奇怪。”云飛揚皺眉道。
世上能隔絕靈力的事物有很多，靈陣或是機關術都可以做到，但能隔絕戰意的，他今天還是頭一回碰上，以前聽都沒聽說過。
“劍意也沒用。”沐璃道。
她的劍意一接觸到外邊的霧就和她失去了聯系，怎么喚都喚不回來。
“我們的設備都沒信號了，包括空間通訊。”夏娜面色凝重地道。
“你們看墻上的鐘！”林洛洛驚道。
那鐘剛剛還好好的，可這會兒竟然在逆時針轉動！
“喂喂喂，這個勺子…它自己彎了！”
郭陽跟見了鬼似的，看著自己杯里不銹鋼的勺子一點一點彎成了O型。
他下意識用手指戳了進去。
“先別慌，找找原因。”蘇牧鎮定道。
百慕大三角以前在地球上被傳得神乎其神，兇險萬分，且關系到時間和空間兩種偉力，而他既然這樣了都還敢開車闖進來，那自然就有安全脫身的辦法，只不過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會交這個底牌。
“我們有大概十分鐘時間。”
趙果果說道：“這些霧氣是由很多種能量構成的，非常雜亂，你們的靈力劍意精神力等等，都能在其中找到對應的克制屬性，所以一碰到就會消失…”
“世上怎么會有這種形式的能量存在？”諸葛難不解道。
他知道趙果果的天賦特性，所以并不懷疑她的話，可是要按照她的話來，又根本不合乎情理。
劍意戰意靈力精神力，分明就是四種不同的東西，要克制它們，同樣也需要四種不同的能量，不可能糅合在一起的…退一步說，即便它們真的在機緣巧合下融到一起了，那產生出來形態定然十分狂暴，不會以霧氣這種柔和的方式出現。
除非這霧是混沌…可混沌之力他見過，不長這樣。
混沌雖然包藏萬物，但卻自行相生相克，對于人來說就是一團中和過的最純粹的能量，并沒有多余的特性去抵消人的感知或是靈力。
聽趙果果的形容，這霧氣反倒更像是混沌之力被炸開之后形成的。
因為在爆炸之中丟失了一部分能量，導致混沌之力的內部失去了平衡，所以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但這樣解釋的話，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誰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炸開混沌？
太子長琴嗎？
…不過有一點倒是基本可以肯定。
“這霧氣多半與星球爆炸有關。”諸葛難道。
“有可能…不過我們下來再討論這個問題吧。”趙果果把話題轉回正題道，“我剛剛說我們只有十分鐘時間，現在還剩下九分鐘了…我們周圍的霧里，有一張看不見的網，是由我剛剛說的那種能量交織形成的，再過九分鐘，它就會收攏，貼到房車上來。”
“后果是什么？”蘇牧問。
“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些。”
趙果果道：“這些能量里包含了生死時空四大法則之力和以太的六種元素，我們碰到以后會發生什么，取決于我們碰到的是什么…換句話說，我們可能會變老，可能被傳送到另外一個地方，也可能會直接死，也可能會安然無恙。”
“我只接受最后一種！”郭陽道。
“只會是最后一種。”趙果果說著又看向蘇牧，“這些霧氣來自于海底，但海底暫時是安全的，相當于龍卷風的風眼，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去。”蘇牧果斷道。
都到這一步了，不下去看看，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那么多時間？
而且這霧早不起晚不起，偏偏他們一過來就起了，要說沒點人為的因素他都不信。
只有人才會針對人。
“…哥哥，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洛小曦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臉上滿是擔憂。
“我建議我們立刻離開這里。”三千認真道，“能布下這種大陣的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蘇牧笑了笑，“大師兄請放心，我有把握。”
如果海底真有一尊大陣，那布陣的人應該也早已經走了，否則這魔鬼三角區在地球上出名那么多年，不太可能一點相關的消息都沒有…或者對方故意藏了起來，那也能說明他沒有惡意。
至少表面上沒有。
蘇牧想起了一個人。
無影佐迪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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