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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言峰綺禮

  離開魔眼搜集列車后,謝銘并沒有立馬就隨著圣槍的氣息去找星之錨的本體,而是先回了冬木市一趟。

  英國和日本的時差是八個小時,他從列車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但日本時間現在才到上午十點。

  藤乃和小櫻,自然已經起床去到了職場和學校。卡蓮也因為要訓練的原因,前往了冬木市的教會。所以家中只有琥珀、翡翠、歐提努斯和CC四人。

  和幾人說明了一下魔眼列車的情況后,謝銘便同樣前往了圣堂教會。

  雖然這十年來言峰綺禮并沒有鬧出什么事情來,但沒有鬧事不代表他的本質改變了。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根本無法控制的不穩定炸彈。

  指不定什么時候,他就會爆炸。

  這幾天一直在陪著少女們,所以謝銘并沒有去找他聊聊。可現在他馬上要去一趟星球內側了,雖然時間不會太長,但在走之前見下這個男人還是非常必要的。

  冬木市的圣堂教會,正式建立起來的時候是第三次圣杯戰爭時期。

  當時,教會派過來的人便是言峰綺禮的父親,正值青年的言峰璃正。因為控制大圣杯的小圣杯被破壞,從而導致第三次圣杯戰爭和前兩次一樣以失敗告終。

  為了確保下次圣杯戰爭能夠勝利,遠坂家和言峰璃正進行了合作。遠坂家利用自己的權勢和財力,為言峰璃正在冬木市東南邊的山上建立起了自己的教會。

  這,便是冬木市言峰教會的起源。

  只是在第四次的圣杯戰爭中,擔任兩次監管者的言峰璃正死亡。自然而然,言峰教會的責任人便變為了兒子言峰綺禮。若是言峰綺禮死了,教會就會繼續下傳到卡蓮手上吧。

  當然,前提是卡蓮有這個意愿的話。

  平常的言峰綺禮可以說是相當的清閑,每天除了鍛煉、禱告和教導外,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不過他本人貌似并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么無聊的,反而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

  這些東西,都是謝銘從卡蓮口中聽到的。在真實性方面,謝銘并不會懷疑。

  因為根據他所了解的言峰綺禮,本就是這樣的男人。從這個方面來看,謝銘和他還是比較相似的。

  在第四次圣杯戰爭里面,謝銘并沒有把太多目光放在遠坂時辰和言峰綺禮的身上。所以言峰綺禮和遠坂時辰的死,其真相究竟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甚至,他都沒有去關心另一個和遠坂、間桐家密切相關的男人,間桐雁夜。凜和櫻,也沒有和謝銘提過雁夜的事情。

  或許她們是為了保護雁夜,或者是覺得沒有必要讓謝銘知道雁夜的事情吧。

  畢竟當初謝銘的出手,可是真正的將整個間桐家給全滅了。

  包括那會兒,呆在間桐宅中的間桐鶴野和間桐慎二。

  若說謝銘對殺掉了一個小孩心里有沒有些愧疚,那多少肯定是有一點的。但這個小孩是間桐慎二的話....唔.....那一點愧疚感都快要消失了啊。

  以還未發生的‘結果’,來看待還處于小孩的現在,這是件不可取的事情。謝銘雖然明白這個道路,可是放在了‘二爺’身上,他的主觀總是會壓制住他的客觀。

  所以對于波及到了一個人渣(間桐鶴野)和一個還沒有成長起來,但已經有人渣傾向的小人渣(間桐慎二),謝銘所能做的恐怕就是一句毫無誠意的道歉了吧。

  對不起,沒想到你們也在。不過就算想到了,恐怕我還是會這么做。

  如果死掉的間桐鶴野和間桐慎二聽到這樣子的道歉,恐怕得氣的活過來。

  波動感知領域展開,定位到言峰教會前,下一個瞬間,謝銘便出現在了教會的鐵柵門外。從中庭中,影影約約能夠聽到少女的喊聲。

  輕輕推開大門,邊參觀這座相當壯觀的教會,邊向著建筑內部走去。

  沒過一會兒,就看到了手持黑鍵不斷在和言峰綺禮戰斗的卡蓮。

  兩人都身著黑色的緊身衣,雙手各持一把黑鍵。少女如同舞動的蝴蝶,男人就像巍峨的巨樹。不管蝴蝶如何煽動翅膀,都無法讓巨樹的一根枝杈動搖。

  實力的差距,顯而易見。

  圣堂教會的代行者,使用黑鍵的方式是左右雙手都夾著三把黑鍵。而黑鍵真正的用法,是用來投擲,而不是用來近身戰。單單是知道這幾點就可以看出,此時的言峰綺禮就是在和卡蓮玩耍。

  “呵,稀客來了啊。”

  謝銘并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和腳步,自然而然,言峰綺禮已經察覺到了客人的到來。隨意揮動了兩下,就輕而易舉的將卡蓮手中的黑鍵擊碎。

  “暫且休息一下吧,畢竟客人來了。”

  汗水將銀絲粘在了臉上,卡蓮側過頭看了眼依靠在柱子上的謝銘,將手中的黑鍵劍柄丟掉:“我去清理一下。”

  “呵....”

  看著走向浴室的卡蓮,言峰綺禮露出了有些玩味的笑容。隨后,轉頭看向謝銘。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會再次出現,陛下。”

  “讓你吃驚了?”

  “這換做誰都會吃驚啊。”言峰綺禮攤了攤手:“誰能夠想到,第四次圣杯戰爭中勝出的英靈居然會以肉體現世呢?”

  “將我看作英靈本來就是錯誤的。”

  謝銘笑了笑:“之前會以從者形態現身,不過是操控著抑制力所制造出的英靈軀殼而已。”

  “不同世界之間的旅者嗎?”

  “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啊。”謝銘有些意外的說道:“看來你們父女倆關系還不錯啊。”

  “這就是第二個讓我驚訝的事情了。”

  言峰綺禮緩緩走到謝銘面前:“陛下,居然會特地前往那個小國把卡蓮給接到冬木市來,而且,居然還把那么珍貴的東西給她。”

  “你說阿瓦隆?”

  “沒錯。”言峰綺禮瞇起眼睛:“這讓我非常不解。”

  “陛下你現世的時間總共加起來也就不到十日,這十日的時間,想來應該不至于卡蓮和你建立起信賴關系才是。”

  “信賴啊.....”

  謝銘仔細想了想:“用信賴來形容我和卡蓮,或者說和其他人之間的關系,其實并不算正確。”

  “嚯?還請陛下細說。”

  “你居然對這個這么感興趣啊。”挑了挑眉毛,謝銘淡淡的說道:“在我看來,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是屬于我單方面的善意。”

  “是我單方面,想要讓她們成為一家人。而她們,則是愿意接受了我給予的這個選擇罷了。”

  “在我的眼中她們是特別的,所以我想要把她們從原來的命運中解放出來。但是,選擇權終究是在她們的手里。”

  “也就是說,我的選擇只有她們。但她們在諸多的選擇中,選擇了我。”

  “就是這么簡單。”

  “那么,陛下并不認為自己和她們之間,有著信賴關系?”

  “信賴?”

  謝銘笑道:“家人之間的關系,可不僅僅限于信賴這種程度啊。”

  “原來如此。”

  言峰綺禮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互相選擇....陛下的形容還真是有意思。”

  “好了,你已經問了我那么多問題。接下來,該我問你了。”

  “若是我能回答的話。”

  “你在打著什么算盤呢?”謝銘直言道:“據我所知,你可不是那么安分的人啊。”

  “什么....算盤....”

  這個問題,還真把言峰綺禮給問到了。他皺著眉頭,思考了良久,最后緩緩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沒有聽懂陛下你的問題。”

  “是嗎?那我再說的明確一點。”

  謝銘平靜的看著言峰綺禮:“你教導卡蓮和凜,接觸藤乃和小櫻,真實的目的是什么。”

  “你必然是有著目的的。不然,以你的性格,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善’的舉動。”

  “‘善’的舉動嗎?”

  言峰綺禮笑了起來:“沒想到陛下,也會有如此主觀的看法啊。不....或者說正因為你是陛下,是皇帝,才會有強烈的主觀思想吧。”

  “為什么不是‘善’的人,就不會做出‘善’事呢?哪怕是罪大惡極的死刑犯,也可能因為仁心一動而救下他人的性命。正因為這樣,人類才會如此有趣,不是嗎?“

  “我并沒有在說這個。”

  謝銘淡淡的說道:“你自己也說了,死刑犯會因為仁心一動而救下他人性命。其原因是因為他心里突然有著‘仁’這個想法,所以他才這么做了。”

  “人去做某件事情,都是出自于內心中有意無意的想法。我現在在問的,便是你行動的原因,你之所以這么做的想法。”

  “出于‘惡’心而做的‘善’事,對于當事者來說也僅僅是當前的好事。因為在最后圖窮匕見時,這些‘善’會成為摧毀他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以‘惡’的出發點去做的事情,最終必然會以‘惡’結束。這,便是世間的道理。當然,也有例外存在。比如....”

  目光瞄了下言峰綺禮的脖子、頭顱,已經心臟部位。

  “出于‘惡’心去做‘善’事的惡人,因為某種原因死掉了。那么當事者便永遠不會知道事因,‘善’事從此就會成為真正的善事。惡人也會變成善人。”

  “若是必要的話,我會成為那個‘某種原因’。而我決定我會不會成為的關鍵....”

  “就在于我的回答啊。”

  言峰綺禮輕笑了幾聲,像是開玩笑般的說道:“我還以為,陛下會看在我幫了這么多年的份上,饒我一命呢。”

  “讓你從本質的惡人,變成大家心目中的善人。從這點來看的話,情分不是已經還了嗎?”

  “那還真是.....讓我死都死的不自在啊。”

  似乎是想到了那個畫面,言峰綺禮打了個抖擻:“為了讓事情不變成那樣,看來今天我只能老老實實的和陛下你交代了。”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不去吃頓飯嗎?”

  話音落下,教堂開始響起了象征著十二點的鐘聲。

  “難得有這么尊貴的客人到來,作為教會主人的我實在是有些招待不周。還請陛下,讓我盡一下主人之道。”

  “怎么?你要下廚?”

  “那對陛下也太失禮了。我自認為,我的廚藝還沒有到可以招待客人的程度。”

  言峰綺禮笑道:“聽陛下的名字,應該是異世界的華夏之人。正好,在冬木市有一家我特別喜歡的華夏料理餐廳。借著這個機會,想要請陛下去品嘗一下這家餐廳的料理,到底正不正宗。”

  “卡蓮,你也一起去如何?”

  “不要。”

  呆在旁邊有一會兒的卡蓮嘴角抽了抽,當機立斷的說道:“謝銘,我回去幫你和大家說一聲你中午不回去吃飯了。”

  說完,快步離開了言峰教會。

  “呀咧呀咧....”

  言峰綺禮搖了搖頭,看向了謝銘:“陛下意下如何?”

  “走吧。”

  想起了一些什么,謝銘提起了一些興趣:“順便一提,那家餐館叫什么名字?”

  “紅州宴歲館·泰山。”

  “歡迎光臨。”

  “店長,來一份麻婆豆腐,極辣。”

  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常做的位置上,言峰綺禮將桌面上的菜單遞給謝銘:“謝銘先生,您想要點什么?”

  “嗯....”

  看著菜單上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漢字,謝銘笑了笑:“來份水煮肉片,一份極辣麻婆豆腐,再給我來兩碗米飯。”

  “......華夏人?”

  “是的。”

  “真是有些稀奇啊。”一瘸一拐的為謝銘和言峰綺禮上了茶,店長淡淡的說道:“沒想到能在這么偏遠的地方遇到國人。”

  “來這里是旅游?”

  “不,是來這里看看家人的。”

  “家人啊....”

  沉默了片刻,店長淡淡的說道:“你也看出來了,這里是川菜店。對于大多數不會吃辣的日本人來說,這里的辣度可以被稱為地獄。”

  “但我的菜品,哪怕是湖南人也有些撐不住。”

  “那可不是辣而是麻啊。”

  謝銘笑道:“四川的菜品要是論辣度,并不算頂尖。但若是論麻、香和辣的結合,四川排在華夏頂尖是沒有什么異議的。”

  “我身邊這位可是說了,要我來考察一下這家店到底正不正宗。所以,我才點了香辣的代表菜之一水煮肉片,以及麻辣的代表菜之一麻婆豆腐。”

  “哼,挺懂行的啊。只是希望,不要僅僅是嘴上說說而已。”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店長的嘴角卻微微翹了起來。

  這,或許就是唯有華夏人才會懂的,在他鄉遇到國人時,心中那份油然而生的親近感吧。

  因為,大家都是華夏人。哪怕所處的世界不同,但從那份從土地上誕生的民族之情,是不會因此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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