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強的方法?”
轉動著手中的光劍終端,謝銘微微抬眸,平靜的說道:“你連自己的弱小都不愿意承認接受,又怎么變強?”
“我承認了!!”
詩乃握緊拳頭,大聲的喊道:“我知道自己很弱小,我也想接受這份弱小!但是,我做不到啊!正是因為我做不到,所以我才來問你的啊!”
“到底怎么樣才能接受自己的弱小,變得更強!?”
“哈啊?”
謝銘挑了挑眉毛,抬起頭,看了看詩乃,隨后笑出了聲。笑聲中,充滿了輕蔑。
“你說,你愿意接受這份弱小?那你現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你現在向我這個陌生人氣急敗壞的質問是什么意思?接受自己弱小的人,可不會氣急敗壞啊。”
“只有那些被戳到自己不愿意回憶的過去和痛楚,一直逃避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你!!!你又明白我的什么!?”
“呀咧呀咧,我當然什么都不明白,不如說,我還想問你,你在朝我這個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尋求著什么?”
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謝銘奇怪的看著詩乃:“尋求這個世界變強的方法?尋求如何才能有更強的技術?還是,尋求在殺人之后,怎么樣才能向我這么坦然平靜?”
“嚯,看來是第三個啊。”
看著詩乃劇烈波動的瞳孔,謝銘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這樣的弱者,居然還有殺人的覺悟。唔,似乎有點不太對。看你的模樣,應該是比較接近趕鴨子上架的情況吧。”
“根本沒做好任何覺悟,只是因為當時的情況緊急,所以才沒有多想進行的正當防衛。然后事后,便有心理障礙了。怎么樣,我推測的有什么問題嗎?”
“你.....為什么.....怎么會.....”
詩乃接連的后退著,臉上的神情化為了難以置信和恐懼。
“看來和我推測的差不多啊.....呀咧呀咧,不過這樣我就更不明白了。”謝銘疑惑的問道:“克服殺人后的心理障礙,和你在GGO里面變強有什么關系?”
“虛擬角色終究是虛擬角色,所有的一切都是虛擬的。你在GGO里面變得越來越強,甚至成為了最強,又能怎么樣?不過是從現實逃到了這里,本質上,不依然是在逃避嗎?”
“不....不是.....我沒有.....我想要跨越過去,所以才想要變強....我....我.......”
全身失去了力氣,詩乃臉色蒼白的趴坐在了地上,喃喃著說道:“我....該怎么辦才好.....”
絕望、無助、茫然,讓少女看不到光芒,讓她的眼中,只有黑暗。
看著這樣的少女,雖然有些不忍,但謝銘還是決定將這場戲給演完。有些人若是不被逼到絕境,是不會發現自己有多么強大的意志的。詩乃,便是屬于這樣的人。
她能夠在那么小的時候就有勇氣沖向歹徒,說明她本身就是一個十分有勇氣的人。她有著,向絕望和困難發起挑戰的勇氣。
只是,還沒有人把她逼到那個份上而已。
既然如此,謝銘便成為這個壞人,給她帶來不得不反抗的處境。讓她靠著自己,克服這份障礙。要是詩乃實在無法跨越,還有天火凈焰的心理掌握能力作為后備。
“唔....有了。”
輕輕打了聲響指,將詩乃的那絕望茫然的視線吸引了過來。隨后,少女聽到了惡魔般的宣言。
“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
謝銘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我現在,先去將其他玩家給干掉,然后再回來找你。若是你在這場BOB大賽中,被我殺掉的話......”
“那么,我便會去現實中找到你,然后將你殺掉。要是你敢現在認輸跑掉的話,我不會殺了你。我會帶著你,去找你的家人。然后在你的面前,把她們全部殺死。”
“要是你不反抗的話,我同樣也會殺掉你的家人。可不要抱著,只有自己死掉,那就無所謂的念頭哦。那樣,游戲就沒有意思了不是嘛。”
“要不要,賭賭看?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你,看看能不能,在現實中殺掉你。”
“你......你這個瘋子!!!!”
“你才知道?”
聽到詩乃絕望的吼聲,謝銘笑了起來:“我可是能在SAO中毫不猶豫殺掉上百人的現實人斬啊。你覺得我這種人,可能正常嗎?”
“當然,你也可以嘗試報警。不過,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警察只會認為,你玩游戲玩的現實和虛擬分不清了而已。”
“好好思考,煩惱,恐懼,痛苦,絕望,然后奮起反抗吧。我會,不報希望的,稍微期待一下你的掙扎哦?”
“弱者。”
腳尖輕點地面,謝銘的身影消失在了丘陵中。只留下詩乃一人,呆呆的坐在地上,滿臉絕望的詩乃。
“怎么辦.....都快點逃才行.....那個瘋子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那種殺氣,根本沒有開玩笑....要逃,快點逃才行.....”
撐著發軟的雙腳,詩乃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背著黑卡蒂Ⅱ,搖搖晃晃的走向謝銘離開的相反方向。腦袋里,已經亂成了一片漿糊。
仿佛有著無數個自己,在腦袋里爭吵著,哭喊著,憤怒著。
“逃....要逃.....”
“逃?逃到哪里去.....那個惡魔不是說了,不反抗的話,同樣也會殺掉媽媽她們嗎!?”
“只能殺了他,在BOB中殺了他,我們才能獲救!”
“殺了他!?我能做到嗎?做不到啊!!那是連近距離發射的霰彈槍都能輕松擋下的怪物!!!打不贏的啊!絕對!”
“那要怎么辦!!就這么被他殺死!?還牽連到媽媽!!?開什么玩笑!”
“已經,都無所謂了.....反正我就是這么無力,這么軟弱,這么廢物.....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好。玩個游戲,都會讓家里人遭遇危險....我就是個災星....”
“說不定他是在唬人呢?”
“在見識到那種殺氣后居然還抱有著唬人這種想法嗎....”
“既然殺不了他,那么稍微反抗一下,讓他只來殺自己就好了。”
“天真!是不是認真的反抗,那個惡魔能看不出來嗎!?”
“只有....只有一種方法了......”
腦袋里,突然出現了一種極為瘋狂的念頭。而這個念頭,卻在一瞬間填滿了大腦。
“用盡自己的全力,把他殺死!哪怕沒有成功,他也只會先找到自己。在游戲中,他很強。可是在現實中,他也只是個普通人!”
“等到他找到我的時候,便和他....同歸于盡!”
詩乃的步伐,突然開始加快起來。雙眼里,也不再有絕望和恐懼。
因為一絲血色,已經在她的瞳孔中,悄悄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