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刀鋒,在距離瑪莉安的脖頸處還有些許的地方,停下了。
因為一只白皙的手掌,輕輕的捏住了瑩白色的刀鋒。手掌的主人,是一位戴著寬大高聳女巫帽的少女。
空間徹底的碎裂,世界隨之改變。眾人所站著的地方,外面的氣,所有的所櫻都完全的破碎。
一直籠罩住巴蓋吉城的像結界一樣的東西,此時已經開始毀滅了。
瑪莉安臉上并沒有什么意外,可少女的單瞳中,卻出現了一絲轉瞬即逝的復雜。她松開了手,沒有去看謝銘,只是默默的站立著。可她身上的存在感和恐怖感,卻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若是和一群訓練有素的軍隊,讓你們去攻擊這位少女。恐怕,那些人會先把你給解決掉。
這是存在就會帶來恐慌和絕望的,祂。
無數漆黑的龜裂痕跡,以及破碎的透明碎片,成為三饒背景。
單瞳少女,瑪莉安認識,謝銘也認識。
“就此住手如何,學園都市的弒神者。”
連第一個字母都沒有完全出來,金發的單瞳少女便打斷了謝銘的話。聲音平靜又細微,就像是耳語一般,但又能清楚的傳入到饒耳朵里。
而伴隨著少女聲音的撤離落下,周圍的環境徹底化為了碎片。巴蓋吉城,恢復到了原本應該有的樣子。仿佛之前的戰火,破碎的建筑都像是假的一樣。
可是,生命是沒有辦法作假的。哪怕幻想被破壞,在里面失去的生命也不會歸來。在一旁躺著的木原加群以及木原病理的身軀,就在靜靜的訴著這一點。
“實驗,結束了。”
從一開始,巴蓋吉城的事件就是一場巨大的實驗。謝銘明白這點,但是卻沒有阻止。因為,格雷姆林的實驗和戰火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就算沒有這場實驗,貪婪的人依舊會貪婪下去,戰爭遲早還是會發生。所以,不管有沒有實驗,謝銘該做的事情都不會改變。
這次事件里他該拯救的,自始至終都只有城市里生活著的無辜百姓。
至于格雷姆林進行的到底是什么實驗,他早已經知道。因為名為木原加群的男人在謝銘來到這座城市,建立安全區的時候,就已經向他傳遞過信息。
學園都市的超能力開發,是從微觀的量子世界開始,從細微的方面來看待、對待世界的學問。以微觀視角,操控宏觀世界,根據每個人看待世界的標準不同,就會有不同的能力。
但事物都是相對的,存在著以量子級別的微觀視角看待世界的學問,那么自然也存在著以宏觀視角看待世界的學問。
這就是,整體論。
將整個世界,甚至是整個宇宙,看成一個巨大的系統、網絡,然后通過控制這整個網絡,來進行精細的操作。整體論的實質,就是這樣。
打個比喻,拿起一個蘋果,你只需要用一只手,幾根手指就可以做到。以這樣的方法做,就是微觀論。
但是,拿起一個蘋果,你同樣可以開一輛挖掘機,挖土機,甚至是驅動裝甲、高達這樣的東西過來,通過精細的操作,心翼翼的拿起這個蘋果。
這種大炮打蚊子的做法就是整體論。
巴蓋吉城,就是被當成了這么一個巨大的網絡。
至于為什么要做這樣的實驗,其實已經很顯然了。某個無法控制自己龐大力量的不完全魔神姐,不正是需要整體論這種東西的存在嗎?
很可惜,因為木原加群的死亡,瑪莉安·史琳格奈亞的暴走,實驗注定無法繼續下去了。而謝銘要斬殺瑪莉安的舉動,也讓歐提努斯不得不現身動手。
平靜的把妖刀收入刀鞘,刀體散發的駭人氣勢緩緩收斂,謝銘身上的殺氣也都回到了體內。抬起頭,語氣平靜。
“若那個白癡不再有瘋狂的想法的話,我也沒有斬殺她的必要了。”
“是嗎?”
魔神少女依舊沒有看向謝銘,碧綠的單瞳掃向了瑪莉安,伸出手,連同劍鞘一起抓住了戰亂之劍,隨后用力。
“咔。”
如同掰斷巧克力棒一樣簡單的,戰亂之劍化為兩半。金色的劍鞘上,迅速出現銹跡,最后成為了和銹鐵同種顏色的物質。
“歐提努斯!!”
“閉嘴。”
歐提努斯的聲音依舊像耳語一樣輕盈,但卻讓瑪莉安忍不住退后了兩步。
“實驗泡湯了,劍也沒有用了,大費周章卻和收獲不成正比,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好好思考一下,為什么我能容忍你們到現在。”
細細的碎語像是在抱怨,但實則不是。這只是歐提努斯的自言自語而已,一時的興起而已。她不在乎別饒回答,也不在乎別人是怎么想的。
因為他們不管怎么想,都沒有用。格雷姆林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不會去在意,只要能完成計劃,那么不管死多少人都無所謂。
魔神不是人類,這一點,謝銘一開始就明白。
在學園都市的那段日子里,喜歡吃薯條,吃土豆做的菜肴,能夠握住女孩伸出的手的,是歐提努斯。
現在草芥人命,隨心所欲,給人帶來恐懼與絕望的存在的,也是歐提努斯。
上一次離別時,歐提努斯過,兩人將是真正你死我活的關系了。但她,并沒有對謝銘發動任何進攻,也沒有對謝銘懷有任何惡意。
或許是一時的興起?又或許是別的什么東西。
上一次離別時,謝銘過,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對朋友出手,他會斬斷歐提努斯的執著。他做到了前者,卻無法做到后者。
因為,還沒有到那個時機。
所以不管是歐提努斯,還是謝銘,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從氛圍上來看,兩人可能是一觸即發。但實際的情況,恐怕只要他們自己才明白。
就這么看著少女帶著黑侏儒離開嗎?謝銘不清楚。
就這么帶著黑侏儒離開嗎?歐提努斯無法做出決定。
好在,歐提努斯的出現,必然會伴隨著另一個饒現身。那個人,是魔神少女宿命的對手,是絕對無法共存的敵人。
金發擋住了左眼,青年的手隨意的插在褲兜內,出現在了這片空間。
兩者的對峙,變成了三方的鼎立。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名字是歐雷爾斯,是一個半成品魔神。”
瞳孔中帶著些許的抑郁和陰沉,仿佛對世界和人生都失望的青年,淡淡的道。
“兩位,到此為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