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一張兔子皮的池頓,將所能看見的蟲子全部斬斷之后,他們救出的人里,也僅僅只剩下六個還健全的人。
其中,醒著的只有兩個人。
“謝…謝謝你們,這里是何處?”
他們睜著眼睛,茫然四顧,看到周圍都是那些蟲子的尸體,也是不禁心生困惑。
顯然,他們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發生了什么。
池頓面容和善的蹲在他面前,說:“把值錢的東西統統給我交出來!”
在對方錯愕的表情中,這個救命恩人搶走了他們身上除了武器和衣物以外的全部東西。
最重要的事情始終是要擺在第一位才行,搶劫才是本職工作。
林嫣兒對于池頓這種行為,也是閉口不言。
雖然極其惡劣,為君子所不齒。
但池頓依舊還是救了他們的性命,救命之恩,又豈是一些器物所能比擬的。
當然,林嫣兒心中也清楚,她不過就是在給池頓找一個能讓自己信服理由罷了。
那被池頓搶了財物的家伙,雖然臉色不怎么好看,卻是默許了。
看著池頓幾人在這里轉悠,他又出聲提醒道:“我們之前陷入幻境之前,是聽說這附近有人找到了什么神兵,尋了過來,結果就陷入了一個根本出不去的環境之中。
不過看來,應該是個圈套,他們故意將附近的人引開,襲擊…”
他的話到這里,突然頓住了,傻愣愣的看著池頓。
池頓與他對視,茫然的說:“你看我干嘛?”
顯然,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嫌疑有多大。
方良看著池頓問:“是你干的嗎?”
他那淳樸的問題,卻是讓池頓的嫌疑提高了幾分。
池頓擺手道:“我做事從來都是光明磊落,何時做過這種傷人性命的事兒!”
光明,磊落?
林嫣兒深表懷疑。
“那你披著張兔皮蒙著臉干嘛?”
“我,怕曬!”
他甚至都沒有解決的自己的理由有什么牽強的。
反而是接著說:“你們倆,等他們醒了之后,就和他們一同,從仙域之中出去吧。”
“為何?”
那二人警惕的看著池頓。
要說讓他拿走些東西,也就拿了,可這仙域之中的機緣若是錯過了,那才是最令人后悔莫及的事情。
但緊接著,池頓將天上那顆即將爆炸的泯靈木的事情解釋給他們聽,這倆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走不走,并不關池頓的事兒,池頓轉身便和方良離開了,林嫣兒跟在他們后面。
她現在就算想離開也沒有辦法,她就剩下一根靈絲,戰斗力成倍的下降,若是落單碰到什么兇猛的靈獸,倒霉的還是她自己。
現在跟著池頓才是最安全的。
而這泯靈木遮蔽住的仙域之中,靈氣在悠悠的消散著,肉眼可見的靈氣不停的在向著泯靈木流動而去,飛蛾撲火一般的消逝在這片空間之中。
也不知那泯靈木究竟會在何時爆炸,還是會在爆炸之前,被方老前輩阻止。
現在這種情況,方坦依舊是沒有出手,顯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池頓也不能在這里多留,至少為了防患于未然,池頓現在就應該趕赴空間通道的石門處。
說走就走。
“唉…”
沐磬雪嘆了口氣,那些黑乎乎的能量體被她冰封住以后,一直在不停的向外擴散著。
寒冰靈術確是沒有壓制住它的能力,等錦鯉釋放出來的能量更多以后,冰封也會被沖破。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其沖破沐磬雪的冰封之前,將冰封凝實。
并且,多加幾層。
原本只是一人高的冰封,現在已經被沐磬雪堆成了一座需要仰望的冰山。
從晶瑩剔透的寒冰之中,仍然可以看到在那冰封之中蠢蠢欲動的黑色能量。
池風出現在她的面前,遞過來一個水袋,說:“歇一會兒吧,暫時應該是不會出事的。”
她接過水,卻是左右看了看,問道:“他們兩個呢?”
“哦,那你說元也和元讓啊?”
沐磬雪尷尬的笑笑,這倆人的存在感實在是低的可怕,剛剛若不是多虧了他們聯手釋放的石龍術,那沸沸的拳頭就要砸到錦鯉的身上去了。
池風伸出右手,指向遠處,口中說:“他們去布置一下附近的地形,不然這么大一座冰山立在這里,遲早都會讓人發現的。”
原來是這樣,沐磬雪恍然大悟,她喝了口水。
池風目光盯著封住錦鯉的冰山,問道:“雪姐姐,我是不是特別的沒用啊…”
話語之中,有一絲落寞。
“何出此言?”
沐磬雪回問道,她還是第一次見池風這個樣子,這小子平時都是很陽光的模樣,仿佛什么都不能將其擊倒,戰斗之時更是非常勇敢,哪怕是面對高他數倍有余的巨獸,也是毫不怯戰。
“呵呵,我明明是此行修為最高的弟子,卻處處都要大家照顧我,元也元讓他們雖然看上去沒做什么,但每一次他們都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池風的想法,沐磬雪真切的感受到了。
不過她也清楚,問術境的修行者,在即將踏入真我之前,都會滋生心魔。
只有明了真我,真我境的修行才能一帆風順,若是不能,那便是在懸崖峭壁之上前行。
前路將舉步維艱。
“池風,你現在就很好了,做你自己就好,沒有必要為了別人而改變什么。”沐磬雪摸了摸池風的頭,像是在摸弟弟一樣。
她笑嘻嘻的說:“池頓是我弟弟,你叫他一聲大哥,也應當是我弟弟。你與我既是朋友,又是家人,若是心有不順,便來找我聊天吧。”
“嗯。”池風被沐磬雪看著,有點害羞的避開目光,忽然一愣,好奇道:“雪姐?你是怎么當上大哥的干姐姐的啊?”
這個問題,他困惑很久了。
因為一點頭緒都沒有,池頓和沐磬雪看起來,明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完全不可能有所交集。
但他們卻就是走到了一起,成為了一對名義上的姐弟。
沐磬雪想了想,數月前,那個坐在湖邊垂釣的少年。
她當時會那么說,只是看那少年總是一人孤寂的待在湖邊,好奇心作祟,又出于一些對他的憐憫,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吧。
“可能是,因為一場偶然的春雨吧。”
她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