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茫云霧間,少年盤膝而坐,亦如那日雨中所見。
晨時的空氣依舊是清新,霧氣都帶著一絲微弱的甘甜,可這般景色于眼前,池頓卻只嘆不能好好欣賞。
因為面前還有一個煞風景的家伙,正如獵兔猛虎一般的看著自己。
有人憂慮的說:“不會出事兒吧?怎么說,一個鍛體七重動也不動的讓黃誠打十分鐘,也不可能活著吧?”
但卻又有人說:“此人頑劣不堪,留在門內就是在丟咱們北離宗的人,我北離以名門正派著稱,他就像一個攪屎棍一樣,讓人心煩。”
“丫的,你說誰是屎?想打架是嗎?”
每一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但坐在沉水身邊的沐罄雪,卻感覺她貌似能懂池頓的心思。
做人,何須在乎他人眼光,至少池頓在她眼里,是一個很真實的人。
他在用事實向所有人證明,修為不是衡量一切的秤桿。
場內,池頓盤膝而坐,體內靈力按照鐵衣術的運功路線緩緩運行,淡淡的光暈繞著他周身盤旋,時而升騰起伏,時而蟄伏角落。
晨時對于修煉者來說,是最佳的修煉時期,太陽是時間靈氣最為充裕的所在,所謂日精月華萬物之靈,晨時的太陽最能引動天地間的靈氣,甚至連修煉速度都會加快數倍。
池頓不停的提煉著外界那活躍的靈氣,補充體內,由此維持鐵衣術的運行。
無礙,單論鐵衣術本身就是一項體修的基礎功法,基礎二字說的可不是差,而是便于學習,效果顯著。
此時此刻,近乎十倍效用的鐵衣術運行之下,池頓的肉身防御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峰巒。
黃誠一個靈光境,我池頓即便是坐著不動任你打又如何?
但他怎么想,黃誠不在意,這位善于搞事兒的誠哥認為,池頓無非就是耐打一點,自己努力一點,絕對能夠打敗他。
至于剛剛那顆上官鷹長老交給自己的狂暴丹,他可不認為自己會用得上。
戰斗即將開始,場外的沐罄雪余光掃視了幾眼身側的沉水,她柔聲說道:“師父,你猜猜誰會贏?”
沉水自從池頓吹捧池淵開始,就看池頓不順眼,張口便來:“老身覺得,那小子會輸的很慘!”
“呵呵!”沐罄雪嬌笑一聲,急忙捂住嘴巴,迎著沉水那冷漠的眼神,有些猶豫的說道:“那師父,要不要和徒兒打個賭?”
“賭什么?”
“就賭師父您那首新曲子怎么樣?您一直不讓我聽,人家好奇嘛!”沐罄雪索性抱住了沉水的胳膊,用撒嬌的語氣說道。
沉水眉頭一皺,不禁氣道:“你是不是跟那臭小子學壞了,怎么也這般不知羞恥?”
沐罄雪收回了手,嘆口氣道:“唉,都是女人,碰碰也不行…”
見沐罄雪曼聯失落,沉水忽的覺得自己可能說過了,她斟酌了一下,便回答:“好,我跟你賭,你若是輸了,以后給我離他遠點!”
沐罄雪滿眼放光的點點頭,抿抿嘴道:“池頓一定會贏的,師父你輸定了!”
“小丫頭你那么自信?”
“當然,那可是我弟弟!”
沉水無語,她覺得自己這個獨苗弟子可能被人嫁接了什么別的品種,覺醒了某種奇怪的屬性。
雪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兩人談話間,場內戰火一觸即發,黃誠渾身寒冰靈氣涌動,伸手一掌拍向了池頓的身上。
一陣寒氣四溢,竟是將黃土的地面都掛上了幾點白霜。
靈光境與問術境的差距,在于靈光境的靈氣不能夠外放,無法做到想沐罄雪那般在體外凝結寒冰,而且寒冰靈氣的轉化速度也是很慢,在這一點上,沐罄雪就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池頓渾身一哆嗦,他有些后悔道:“忘了你是寒冰靈氣,早知道借兩件衣服好了。”
“該死,寒星掌!”
又是一掌,當下的天氣還不是很暖和,這便是池頓的后悔之事。他雖然防御很高,但貌似并沒有耐低溫這項能力啊,冷啊。
隨著黃誠一掌接一掌的打在池頓的身上,頭上,甚至是臉上,但就好似所有的攻擊捶在了一塊硬邦邦的鐵塊兒上時,他終于有點絕望了。
付昆靈光境一重實力破不了池頓的防御也就算了,為什么他靈光境七重還是破不了啊!?
池頓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上可是還在說明著,這家伙的肉身防御根本擋不住付昆的一刀,對方還是有能力對他造成傷害的。
為什么這貨只用了一個鐵衣術,防御力就變得深不見底了啊?
觀眾弟子長老們也都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就連池淵也是不明所以的觀望著,他疑惑道:“這鐵衣術,何時有了這般效用?莫非他用的不是鐵衣術?”
太遠了,池淵無法親自感受池頓身上的運功路線,所以開始懷疑起池頓的鐵衣術來。
這么一個不入流的基礎功法,毫無亮點的用靈氣游走全身經脈,在體表形成一層微弱的保護屏障,這些大家都知道啊。
為什么這個小鬼用出來的鐵衣術,就好似身邊有個堡壘一樣?
池頓:“你加油,時間還有五分鐘!我先打個盹。”
說完,池頓耷拉個腦袋,昏昏沉沉的模樣,未再多言,卻比什么嘲諷都管用。
“混蛋,混蛋,混蛋!你不過是個鍛體七重,不過是個廢物!”黃誠氣急敗壞的一掌一掌打在池頓的身上,對方身軀文絲未動,地面也被白霜鋪滿,森寒的白氣貼著地面四散開來。
難受啊,好像坐冰窖里似得,也不知道系統啥時候能開放點新功能,拯救一下沒有小棉襖的我吧。
池頓心不在焉的,還在抱怨著系統不給力,而且說起來,這個系統貌似還對一百這個數字有著該死的執著…
理解不了…
黃誠若是不能在這里將池頓擊敗,那么他陷害池頓的事兒也就不攻自破了,他不想輸,在眾目睽睽之下,掏出了那顆赤紅色的狂暴丹。
損傷根基又如何,今日你必須倒在這里!
池頓:“哇!誠哥嗑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