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克低頭認真地打量著臺面上的石頭,入手微涼,帶有皺紋的手輕輕地擦拭著表層,整個過程表現得很平靜,沒有索尼表現的那般浮夸。
將它擺正之后,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副單片眼鏡,瞳孔在鏡片的折射下變大,顯得有些突兀,認真地調試了鏡框上的齒輪,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來。
少頃,蒙克取下眼鏡,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抬起頭,看著墨小白露出一抹笑容。
然后,伸手一揮,將臺面上的石頭掃開。
“差點就被你騙了呀。”蒙克瞇著眼,笑道。
墨小白聞言,聳了聳肩,轉身離開了大堂,原本打算坑蒙克一把的,卻沒想到卻被他看穿了!
滾在地上的石頭頓時露出一張人臉,變成一個石頭人,對著蒙克齜牙咧嘴,顯然對他剛才的舉動感到異常地憤怒。
萌石拇指大的拳頭砸下,光滑如鏡的地面頓時裂開了一條三厘米不到的縫隙,這個不容讓人察覺的細節,蒙克卻注意到了,微微瞇眼,頗有深意地看著它。
又從抽屜里取出了一顆泛著蔚藍色液體的顆粒朝萌石丟了過去,以萌石懟天懟地的性格,張嘴一口就把顆粒給吞了。
下一秒,萌石整個身子像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暗黃色的表層開始溢出蔚藍色的光澤。
208秒之后,它被凍結成一個冰塊,就像一個冰雕。
蒙克摸著下巴,不急不躁地抽著卷煙,依靠著椅子,看著它。
過了大概5秒鐘的時間,附在身上的冰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干癟起來,沒過一會,萌石的眼皮上開始掉落冰渣。
一雙靈動眼睛眨巴了幾下,然后朝蒙克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對此,蒙克也笑了笑,兩者之間似乎達到了某種共識,當他從抽屜拿出另外一顆紅色顆粒的時候,萌石已經離開了大堂。
“這小東西,有點意思啊。”蒙克看著慢慢闔上的大門,意味深長地說了這么一句。
離開中轉站之后,墨小白這次沒有任何逗留,帶著老莫抄小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616營地。
回到營地,清晨7:05分,站崗的覺醒者已經換成了另一批,大老遠就能看到不少婦人裹著厚衣衫營地的空地上在忙碌著,準備早上的吃食。
金屬房子的角落圍著一群孩子,玩著被磨得光滑的石頭子,也有不少女孩將纖細的繩子盤在腳下,在上面有規律的踏著步伐。
這些都是墨小白教的,也是他前世留下的童年回憶,在這個糟糕的時代,他認為這些簡單的東西能給這些孩子們帶來歡樂。
他們身上穿著并不高貴的衣物,甚至有些破爛,臟兮兮的臉蛋上所綻放出來的笑容,卻為這里添了幾分不一樣的色彩。
這就是616營地,墨小白想要守護的營地。
老莫拄著半路撿回來的枯木干,有些失神地看著不遠處的616營地,內心有些感慨。
這里,比傳聞中的更加美好。
他在想,要是在這里生活,會是怎么樣的情景,或許他會和其他老頭一樣,抽著卷煙,逗著身邊的孩子,樂呵呵地度過每一天。
累了,身邊有個老伴松松骨,乏了,和老伴嘮嘮嘮叨,他甚至在想,自己有孩子的話,會怎么去教育他(她)?
然而,他很快從瞎想中抽離出來,嘴角卻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一個在簡單而普通的愿望,在這里卻變成了一種奢侈。
他不屬于這里,這一點,他很明確,也不敢抱太大的幻想。
“走吧。”墨小白邁開步伐,朝營地走去,老莫收斂情緒后,拄著著臨時“拐杖”,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警戒!”守在門口的覺醒者看到從風沙中慢慢印出的身影,立即警惕起來。
一共四名覺醒者,紛紛拿出了各自的武器,死死地盯著前方,其中還有一名覺醒者已經跑進了營地,向老營長傳遞信息。
戰爭和廝殺在荒地沙漠隨時可能發生,沒有人敢耽擱。
“墨小白?”一名中年男子看清來者的樣貌后,顯得有些吃驚,順便對身邊的人囑咐道:“告訴營長,不是敵侵,是自己人。”
老莫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井然有序地秩序,分工明確的崗位安排,
這些在他所在的營地當中,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你小子什么時候跑出去的?”中年男子當即皺起了眉頭,帶著一絲譴責的語氣,說話間順便瞄了一眼站在墨小白身邊的老莫,將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
“有點事要處理,就悄悄出去了一趟。”墨小白撓了撓頭,憨憨地笑了起來。
“胡鬧!什么事不能白天去處理,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中年男子當即訓斥了一句。
“陳叔,我這不是回來了么,沒少胳膊沒少腿的。”
陳航,護衛隊小隊長,離血境四階,劍武士,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為人很熱情,就是性子急了些。
“過來!”陳航對著墨小白招了招手,墨小白往前走了幾步。
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事之后才沒好氣地在墨小白胸口上砸了一拳,說道:“下次你小子注意點。”
“快回去吧,林嬸那邊的吃食應該快好了,待會記得給我留兩個營養饅頭。”陳航附耳小聲道。
“知道了。”
“記得抹上蜂蜜。”陳航瞇著小眼睛說道。
“這才是你讓我拿饅頭的真正原因吧。”墨小白打趣道。
蜂蜜在這里是不可多得的一種食材,林嬸一般只會在孩子的吃食上抹上一丁點,但不會抹太多,怕對這些孩子起了反效果。
至于成年人,自然沒有這種待遇。
“小點聲,要不是被人聽到了,我打斷你的腿。”陳航瞪了墨小白一眼,打著眼神兒,示意讓他趕緊走。
老莫在一邊都看呆了,這小子在這里表現得像個憨厚的小朋友,就差頒個三好學生獎狀給他了,和之前在野外表現有著很強烈的反差。
不過,他很快釋然了,回到家了嘛,誰也不愿意帶著面具活著。
見墨小白進去了,老莫朝陳航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后拄著拐杖,也打算跟著進去。
“喂,給我站住!”陳航開口道。
老莫停了步伐,轉過頭,看著陳航,指了指自己。
“對,說的就是你這個糟老頭。”
“我跟他混的。”老莫指著已經走到空地的墨小白身影說道,然后拄穩拐杖,從袋子里掏了根卷煙,遞了過去。
他是老江湖了,對于一些必要的“禮儀”,他還是懂的。
陳航拔出腰間的鐵劍,抵住老莫的脖子,
好端端,怎么拔劍了?
老莫還沒反應過來,陳航繼續說道:“打著他口號來這里的,都已經死了。”
老莫一臉懵逼,這這節奏不對啊?
當初,是他說,只要打著他的口號來616營地,他們就會好好的招待自己的,
現在,
對方是拿著劍,來招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