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時,通天之塔的一層大殿中,塔中活下來的修士都匯集在此,只不過氣氛卻壓抑無比,結丹修士大氣都不敢出。
活下來的八位元嬰老怪神色難看,四人隱隱對一人呈包夾之勢,林天化,女童冥鬼則在一旁冷眼旁觀。
大殿中的禁制讓他們不能隨意出手,否則在這里又是一場混戰。
“閔烈,你逃命還真有手段,竟能一路逃到這里,但現在你的好運要終結了。玄黃鏡這種等階的寶物可不是能輕易煉化的!”齊御風鐵青著臉說道。
“笑話,寶物既是我搶到的,為何要拱手相讓?難道此寶是你家煉制的不成!你們聯手害死了赤火,難道還想殺了我不成?要真想強行奪玄黃鏡,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副好牙口。”閔烈的臉皮抽搐了一下,面容有些陰森的說道。
“說起來害死赤火和你大有關系吧。若不是你引爆林兄的第二元嬰,赤火也不會逼的拿出本命法寶來抵擋,你才是害死他的元兇。”金甲人冷笑了一聲指責道。
“赤火兄的元嬰說不定不在內塔,是在你們某人的身上吧。冥鬼你和赤火有仇,林天化你的第二元嬰自爆,肯定是你施展的手段吧。”閔烈眼中奇光一閃,冷笑著說道。
“你....”冥鬼一聽這話,氣的臉色漲紅。
赤火老怪的死確實和他脫不了關系,但他是絕不愿意承認的。他和赤火關系還算不錯,要是傳出去他的名聲就臭遍九龍海,不會有人與他合作。
閔烈從冥鬼的眼神中讀出一絲驚慌,壓低聲音傳音威脅起來。
“若我的玄黃鏡被搶奪,你們也都落不了好,昊元丹這種破階的神丹沒人不敢興趣,特別是那些壽元將近的老家伙,誰都保不得他們狗急跳墻,施展出卑劣的手段。大不了我立下誓言,祭煉成功后不拿來對付你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消息隱瞞,最起碼數百年不要泄露出去。這趟取寶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收獲,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當然,如果你們頭腦發昏非決出生死,閔兄也奉陪到底。”閔烈將事情透徹的分析了一遍。
“可我沒拿到好處,你們打算用多少資源來補償?”田姓女修聽了這話冷冷的說道。
閔烈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一松,開始秘密傳音起來。
其實一路追到大廳,眾人對玄黃鏡也不太熱切。
因為他們心里都很清楚,就算交出來也沒有完美的分配方案,誰都不會心甘情愿看到靈寶落入他人手中。況且閔烈說的也正是他們所擔憂的,昊元丹對那些被困在瓶頸幾百年修士來說,是比玄黃鏡更大的誘惑。
只有突破瓶頸才能增加壽元,九龍海壽元將近閉生死關的修士不知多少,要是消息泄露出來,得到丹藥的他們還不知會有多少麻煩。
閔烈身上只有玄黃鏡沒得到昊元丹,這也是他反威脅的籌碼,
聽到閔烈的話得到昊元丹的幾人臉色一變,他們知道憑星凰拍賣行的實力能在半月內將此事傳遍九龍海的每一個角落,和他們敵對的勢力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說不定真落的雞飛蛋打,被外人撿走便宜。
金甲人和冥鬼能聽的出閔烈的決心,他們心中雖然不甘,但心里已想著妥協。
當然他們對于閔烈的建議也很是同意,昊元丹的消息必須隱瞞,說也不能泄露。
但現在有這么多雙眼在盯著也不好商談條件,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嘴唇微動傳音,目光一掃那些好奇的目光,心里都不由的在想怎么找出理由糊弄過去。
那邊閔烈單獨傳音之后,田姓女修臉色也緩和了下來,然后點了點頭。
金甲人心中有些詫異,但也知道肯定是生意地盤上的事。這種事他懶的去詢問,自會有弟子報告的。
他此行也收獲滿滿,只是法寶的靈性有些損傷,收的便宜徒弟死在火焰中。
他心里可沒半點傷心和不舍,只是暗恨不爭氣。
都提供了這么好的條件讓你去閣樓中取寶,卻沒將寶物帶出來,就算這小子沒死也會隨便找借口弄死他。
金甲人雜念叢生想了很多,但臉上卻也不漏半分。他抬起頭看看封閉的石門,心中暗暗計算時間。
果然過了沒多久,石殿的通道再次出現,金甲人冷冷開口道:“等出去后就到此島向西五十里的荒島匯合吧,仔細商議一番。”
說完他就化為一道金虹沖了出去。
聽了金甲人的話,其他人一陣面面相覷,也紛紛化作各色遁光緊隨其后。
等林天化帶著兩個晚輩出此塔后,發現金甲人還停留在通天之塔前的海面上,其他人也是面色凝重,目光都眺望著遠處海面。
他的實力大損,但強大的神念還在,浮現也用神念朝著眾人所望的目光一卷,隨后就神色一沉,靜靜的漂浮在海面上不動了。
那些緊隨出來的結丹修士看到這群元嬰老怪都停留在原地臉色不由大變,難道這群老怪想將他們的收獲全都搜刮走。
還沒等他們想出什么好辦法,在遠處出現一黑一藍兩道長虹。
他們轉眼間就來到眾人面前,光華一閃,露出了身穿白袍的修士。
一老一少,身上都爆發著元嬰期的氣息,看身上的服飾都出自同一門。
這二人,一人留有山羊胡,是個干瘦的老者,另一位是青光罩面看不清面容,但此人身軀高大魁梧,正負手而立。
青光罩面的修士看到八名元嬰修士都在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臉上的青光一散露出普通的面容,并朝著幾人拱了拱手。
“席兄,冥鬼...,此趟通天之塔可還順利?”中年人看著漸漸模糊的高塔,很是客氣的問道。
“怎么,倪兄是想劫掠我等?天機閣的正副閣主千里迢迢的來到這片海域,是來找我們談心的?”金甲人冷哼了一聲質問道。
“哈哈,席兄說笑了,我只是隨口一問而已。我此行是來找一位結丹修士罷了。”這位被稱為天機閣閣主的修士笑著打了個哈哈,朝著不斷閃爍出現的結丹期修士掃去。
“千里迢迢只為結丹?”一眾元嬰修士聽了都有些詫異,目光也朝殘存的結丹期修士掃了過去。
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天空中的巨塔如夢如幻的消失,二十余位中途退出的結丹都恭敬的漂浮空中。
大漢先是每一張臉都仔細看了一遍,隨后冷笑一聲磅礴的靈壓就朝他們壓了過去。
片刻之后大漢將神念收回,面色驀然的陰沉下來,伸出手掌光芒閃動,出現了一架精巧無比的白色馬車,上面散發著乳白色的靈光。
“這不可能..造靈車是不可能出錯的...幾位道友,在你們之前可有人先行離開?”壯漢深吸一口氣詢問道。
田姓女修笑靨如花上前走一步說道:“倪兄,到底發生了何事。你說哪個結丹期的小輩敢搶在我們前面出來?”
這個道理壯漢自然懂,閔烈皺著眉頭問道:“倪兄,發生什么了什么事,你要找的是誰?”
“一個心狠手辣的小家伙,犬子差點命喪此人之手。我并不知此人姓名,他的影像造靈車能復制出來,還請諸位幫我辨別。”壯漢沖眾人一拱手,靈車之上聚集出一個光團,出現了一個惶恐的人影,正拱手說些什么。
“前輩想必是誤會了吧,再下可沒有傷害令公子...”一群元嬰看到印象個個面出古怪之色,目光不由的往金甲人身上輕瞥,滿臉的疑惑之色。
“席兄知道這小子來歷?”空中的畫面潰散,壯漢客氣的一拱手問道。
“你找的人是我在通天之塔收的徒弟,但此人已不幸隕落了。”金甲人眼中疑色漸濃,口中將兩人的關系平靜的講了出來。
“隕落!席兄何必欺瞞我?席兄必須將這小子給我交出來,否則我天機閣和你金光城,不死不休!”壯漢身上爆發出一股氣勢,身上的煞氣猶如實質一樣蔓延開,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模樣。
在他身旁的老者也同樣上前一步,身上也爆發出一股氣勢同時向金甲人身上壓了過去。
閔烈等人臉色一變,互相碰了一下眼神都往前一步。他們雖然人人有傷實力不在巔峰,但聯手起來穩壓兩個同階還是沒問題的。
兩股氣勢在空中相撞,天空頓時陰了下來,閃電狂風噼里啪啦的在云中攪動,很快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壯漢目光閃爍和老者對視一眼,兩個人齊齊向后退了一步身上的氣勢消散。對面八人自然不會強逼身上的氣息一散,天空中的烏云潰散,陽光又灑了下來。
“你們真想和我天機閣作對?”壯漢深吸一口氣冷聲問道。
要是金光城一家勢力天機閣不怕,但要是這么多人同時保住這小子,那么天機閣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忍氣吞聲。
他的心里很奇怪,閔烈和田姓女修是競爭關系,每次相見兩人都是劍拔弩張,就差大打出手了。
現在居然聯起手來真是怪事!
在他一旁沉默不語的老者眉頭一皺,根據得到的情報仔細思量嘴唇微動傳音過去,壯漢心中一驚,面色也陰沉下來。
赤火老怪去通天之塔很多人都知道,但現在通天之塔關系卻看不到他人影,莫非...隕落了?
“倪兄誤會了,我等絕無包庇這小子的意思,這小子真還活著?”冥鬼代替眾人問出了這問題。
“造靈車是天機閣老閣主花費無數經歷造出的奇寶,當年黃沙門門主被圍攻假死想逃過一劫,有一位老閣主的至交尋上門來,拿出多種稀有材料動用了此車,得知此人假死真相,暗中布置將那人困住絞殺的形神俱滅。此事在當時也是轟動一時,諸位道友一定都知道此事吧。”壯漢吐露出一件秘辛。
此言一出,眾元嬰臉色“唰”一下冰寒起來。
要是這小子還活著,那樂子就太大了。
一干元嬰期修士出手爭斗一番,甚至還死了一個,結果這一切都是結丹期的小輩暗中搗鼓,這要是傳出去,他們的老臉就丟大了。
這麻子看上去唯唯諾諾,手段還真狠,竟將保命的琉璃天火鏡都拋了出來,完全是至死地無后生的手段,他們這群老家伙都被騙了。
林天化更是目光閃爍,聽到這句話豁然開朗。
他用冰蠶取寶過程中好多細節都存在巧合,當時太急切和緊張,加上變化太快沒心情思索。
潮水的記憶涌上腦海,火柱第一次沖上火鏡和一顆昊元丹,第二次沖上更多丹藥,最后一次沖上來的玄黃鏡...
這幾次的時機都是詭異的巧合,那小子不可能是一個人,他們中肯定有內奸。
是他名義上的師傅金甲人,還是最終奪得寶物的閔烈,亦或者是赤火老怪?
赤火老怪在無業之火中寧死不愿意屈服,也不愿意博一絲生機,這讓林天化也覺奇怪,現在想想還是有后手的。
赤火老怪說不定沒死,說不定和那小子一起逃了出來。
要是赤火老怪在他們商討的協議沒半點意義,赤火老怪肉身被毀,昊元丹都被冥鬼所搶肯定會將此事宣揚過去。
想到這里,林天化目光環視一圈,看著一群人面色都黑如鍋底,心里已在盤算在這件事中能不能挖出一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