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緊跟在金甲人的身后,處在隊伍較為靠后的位置,手里正拿著兩顆雷珠,似乎正在說些什么。
前面三人熟視無睹,墜在隊伍最后面的冥鬼卻笑瞇瞇的夸贊,說金甲人收了一個好徒弟,拿到什么東西都會孝順這位師尊,韓玉聽后臉上面色更加恭敬,在請示了一番金甲人后將兩顆雷珠交給你冥鬼,虛心的請他幫忙鑒賞。
最終這八顆雷珠被金甲人和冥鬼平分,金甲人口中還夸了幾句孝心可嘉,韓玉趕緊一副感激涕零,多謝師傅笑納的模樣。
“必須想辦法取悅這老家伙才行,最好能通過那一關不收回此鏡,也能讓我多出一分機會,”韓玉拼命的討好自然有自己的算計,琉璃天火鏡也是他拼了命得到的,可不想被立刻收走。
韓玉也知道元嬰老怪翻臉無情,但總是還要嘗試一番,于是嫻熟的用起了自己的馬屁神功,一邊觀察金甲人的表情一邊狂拍,那股阿諛奉承的虛偽氣味,就連走在最前面的閔烈聽了都有些惡寒。
當韓玉看到金甲人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后,也就乖巧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多言,跟著這群老怪默默的前進著,這些老家伙的神色比較凝重,也沒有交談,顯然此塔對逃命來說也是一處險地。
不過在那青石通道中走了大概一盞茶時間,這四周圍都還是靜悄悄的,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不曾看到過一處禁制或妖獸,地上薄薄都一層輕灰則在提醒韓玉,林家的三人并沒有走這一條通道。
難道傳送過來的位置是隨機的,那為什么自己沒和這五個老家伙分開?
韓玉一邊走著心里一邊算計著,石像鬼給他的東西并沒有涉及到內塔,他只能盡可能的去瞎猜。
就這樣想著,韓玉又走過了一條黑乎乎的岔路,這幾個老怪卻都沒有停留。
這樣的通道從剛進來就遇到好幾條,很像在土之路中遇到的迷宮,但無論是寬和高都比土之路中寬廣的多,墻壁也能吸收光亮,只用肉眼只能看清數十丈遠。
韓玉在經過時還特意用靈目看了一眼,發現通道之中也沒有什么異樣,和他所走的道路沒有任何區別,這里就是一座天然的迷宮,四周都是寂靜無聲,只是沙沙的腳步聲從遠到近,又慢慢的消失。
經過岔口韓玉就默默數著自己的步伐,當數到三千余步的時候又遇到一處岔口,韓玉的心中默默計算時間,等來到下一處岔口時步伐那是完全一致,就是不知有多少個路口。
但走到十五個路口時,閔烈腳步一頓,竟朝著岔路走去。
韓玉的精神不由為之一振,重新計算步伐,岔路中的路口距離比之前短了許多,石墻上也多出了一些銘文標記。
韓玉扭過頭瞥了一眼。
這道符文標記是用的一種古文,歪歪扭扭就像鬼畫符。韓玉現在也算博文廣識,但這種文字從未見過,這讓他有些郁悶。
這些銘文印記有的閃閃發亮,有的黯淡無光,但看了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韓玉幾乎是邊走邊看,眉頭都皺成了一個疙瘩。
“韓玉,你就沒研究了,這些文字在九龍海任何典籍中都沒有記載,想要學習要去找萬兇海的妖族了。你也不用擔心,這一層到三層對我們這幾個老家伙來說是費不了什么事,但你若單獨來闖,肯定會泯滅其中。你待會兒只要小心一點跟在身后恢復一些法力,別給我掉鏈子就好。”金甲人看韓玉一直偷瞄,口中出言說了一句。
“是,師尊!”韓玉聽到金甲人發話再也不敢東張西望,但聽說是妖族還是起了很好奇,但這種時候顯然不是詢問之機。
另一條關鍵信息是泯滅其中,看來這里并不是風平浪靜,在黑暗的深處隱藏著危機。
跟在身后的冥鬼聽到金甲人的話,臉上笑瞇瞇的說道:“席兄不要動不動就訓斥韓玉,他可還沒正式拜入你門下呢。”
“其實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通天之塔我等人族修士不知來了多少波人馬,這幾層對我們來說沒什么秘密。在這黑暗中存在一些妖獸的精魂,若我們驚擾就會浮出,只要擊殺那些妖獸就能拿到精核,運氣好還能拿到寶貝呢!”冥鬼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詳細的給韓玉解釋了一遍。
韓玉聽后心中暗暗咒罵了一句老鬼,但臉上卻是一副感激的模樣,心里也在暗暗奇怪,都走了這么遠怎么什么都沒看到?
難道,所說的那些精魂都隱藏在墻壁之中。
心里正想著,最前方的閔烈又一次拐彎,進入了一道岔口之內。
一行人走了沒有五十丈,就看到前面極遠處紅光閃爍,緊接著一聲獸吼傳來,仿佛有一種強大的野獸正緩緩的蘇醒。
閔裂和跟在身后的赤火停了下來,眾人也都停下腳步,眼中放出靈光看向前方,面色慢慢的凝重起來。
閔烈將靈目收了起來,淡淡的說道:“還是老規矩,一人對付一只,沒問題吧?”
跟在后面的元嬰老怪都點了點頭。
閔烈見眾人都同意,手中白光一閃出現了那把白色的短刃,同時身上靈光大放,一股威壓席卷了過來,短刃上浮現出璀璨的光芒。
跟在身后不遠的韓玉則悄悄的看了短刃一眼,這把短刃靈氣十足銳利無比,正面拼斗肯定接不下這一擊。
已向前走了一步的閔烈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目光冷冷的回頭一看,和他雙目對視的瞬間心神一震,仿佛已被刀芒劈成了兩截。
腳步“蹬蹬”的向后退了兩步,韓玉才從幻象中清醒過來,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趕忙低下頭。
閔烈也沒興趣和一個結丹計較什么,身形忽閃忽現的向前掠去。
野獸的嘶吼聲變成咆哮,震的耳膜都嗡嗡作響,緊接著又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顯然這東西已經蘇醒了過來。
韓玉剛被刀芒所震懾,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注意到前方。反正這一堆元嬰老怪擋在前面,他怎么也不會有危險。
等他緩過神來,韓玉看到身旁的金甲人滿臉輕松之色,顯然對這復蘇的鬼怪不甚在意。
韓玉又注意了一下身后的冥鬼和前面的傀儡女童,發現他們的表情也都輕松愜意,也不由跟著松了一口氣,而閔烈已忽閃忽現的沖入了紅光之中。
緊著又是重物落地和野獸的咆哮聲大響,從通道的深處一大團火焰涌了過來,燒的墻壁變成黑色,這怪物似乎兇猛無比。
金甲人和冥鬼目光在墻壁上掃了幾眼,表情跟著凝重了起來。
韓玉晃了晃有些眩暈的腦袋,忽然遠處看到丈許長的匹煉刀芒閃過,又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通道中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嚎,但隨著另一道光芒閃過就徹底沒了聲息。
韓玉小眼中閃過羨慕之色。
這時遠處的通道火光消失,又恢復了死靜,但墻壁上燒灼的痕跡告訴這一切并不是幻覺。
“沒想到閔烈實力變得如此強悍,看來我也要勤修苦練,先閉關一陣子再說了。不過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戰勝我還是不可能的。”金甲人看到那兩道靈力的刀芒,有感而發的喃喃自語。
韓玉很識趣的在這種時刻沒有拍馬屁,退到一旁默不作聲起來。
“是啊,席兄的實力在我們九龍海能派上前五之列!除了日月雙城的那兩個老家伙,正魔雙方的領軍人物,接下來就是席兄了。”冥鬼老怪則笑呵呵的拍了一句馬屁。
赤火和傀儡女童根本就沒聽著吹噓之言,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韓玉站在原地,一副尊師重道的殷勤模樣。
“冥鬼,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用不著你給我帶什么高帽!”金甲人聽后臉上沒有露出得色,反而目光一冷的警告了一句。
說完此話他也大踏步的向前,韓玉朝著冥鬼歉意的一笑緊跟了上去。而原本笑容滿面的冥鬼臉上卻露出一絲不快之色,慢悠悠的跟在身后。
走了大概百余丈的距離,韓玉就看到閔烈正雙手倒背的站在前方,其腳下是一分為二的猴子樣的靈獸。
“小家伙,幫我將妖獸的晶核取出來吧,就當對你剛剛無禮的小小懲戒。記住,你要在看我的法寶,我就宰了你。”閔烈看到一行人到來,目光隨意的瞄了韓玉一眼,口中淡淡的說道。
“此事確實是小徒不懂規矩沖撞了你,就多謝閔兄體諒了。”金甲人聽到這話,口中客氣的說了一句。
閔烈聽了金甲人略帶一些服軟的話語,心中也有些小小得意。
韓玉沖閔烈長施了一禮,又有些羞愧的對金甲人拱了拱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靈光閃閃的小刀,踏進了這片血色的泥濘之中。
閔烈看到后卻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就慢慢的走到了冥鬼的身后,顯然下面幾次他都不會出手了。
韓玉當然不敢讓這些元嬰老怪等自己,呼吸著強烈的血腥氣味從半截殘尸中找到了一顆閃爍火光的圓潤妖丹,目光在上面飛速的看了一眼。
“結丹大圓滿的妖丹!這可真的好東西,不過元嬰修士真的是強,竟一招就能重傷一刀就能斬首,我是萬萬不能敵,只要劈過來,我的下場也只有被秒殺掉這一個結局。”韓玉有些苦澀的想到。
除了這些妖丹外地上還留著一大堆腸子,在離他不遠處還有一顆死不瞑目的紅色妖猴的頭顱,一截斷成兩截的鐵棍,一大堆戰甲的碎片,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何用。
“前輩,您的妖丹!”韓玉低頭雙手高高舉起,嘴里小聲的說道。
閔烈隨手就將這枚妖丹拿在手里,也不把玩自己丟到了袖口中,隨后淡淡的說道:“剛才算你初犯不懂事,我也不和你計較,但千萬不要有下次了。”
韓玉口中自是連連稱謝,一副想要痛改前非的模樣。
“這些東西你不要想了,等我們走后自有禁制將其收走。來此殿的先人試了很多次,只要離開通天之塔這些東西就會消失,無法被帶回外界的。”看到韓玉認錯的態度比較好,閔烈又順口說了一句。
“前輩您也知道,晚輩正在專研傀儡之道,不知能不能...”韓玉有些為難的說道。
“我只是提醒你,聽不聽是你自己的事。”閔烈顯然對韓玉毫不在意,揮了揮手很是隨意的說道。
韓玉自是連連稱謝,從地上拿來了鐵棍和戰甲的碎片。
他本來是對鐵棍和戰甲的材料很眼饞,雖然這些東西不能帶回去,但研究研究弄清楚構造還是不錯的選擇,給弄到自己的傀儡上戰斗力又能暴漲一截。
“你就慢慢看吧,這東西早就研究過了,煉制手法是上古的,根本就無法復制。”傀儡女童則笑瞇瞇的說了一句,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收在手里的東西當然不能扔掉,韓玉就當沒聽清楚女童的話,戰甲碎片又撿了幾枚,急忙跟了上去。
韓玉修煉的靈傀決和女童的不是一系,在他們那一派沒用的東西說不定他能看出一些門道。畢竟煉制傀儡的手法技巧流派眾多,每一種的側重點也不同,不能一言寓之。
就算真研究不出什么,反正也是不虧,下次遇到這些東西也能一眼就認出來。
韓玉還發現靈傀決陷入了一種瓶頸,雖然這上面講的很詳細,他也認為已經吃透,但在制作時卻總是失敗,這讓他很是沮喪。
雖然女童剛剛給他一本心得,并一副拍著胸脯保證能煉制,但他心里還是沒有底。
這只妖猿身上的傀儡看上去很弱,一招就被重傷一刀就被秒殺,但那是閔烈全力施為的情況下,那一道刀芒恐怕就一座山峰都能劈碎。那團火光涌現時冥鬼和金甲人的表情能看出這只妖猿的實力不凡,他們兩個都很重視。
至于剛剛取出的妖丹,很可能就是所謂的精核,聽說還能兌換什么寶物。
韓玉對寶物當然沒有癡心妄想,用屁股想都知道輪不到他,就算寶物落在手里也是乖乖的奉上。他現在的想法就是闖入總機關室,放出石像鬼然后傳送離開,寶貝什么的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現在的處境就像是一個貪財的人看到遠處有一堆黃金,但要硬生生的舍棄,那種感覺是極為不爽的。
玄黃鏡肯定沒指望了,能保住琉璃天火鏡就是燒高香了。
但他自己也清楚,這東西已經被一群老怪盯上了,想拿走那是千難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