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一聽這話,腳步微微一頓,但略一猶豫后,就快步上前應了聲,上前幾步就將大門拉開。
只見門外站著一位身穿汗衫的膀大腰圓的黑大漢。
“哈哈,我以聽聞韓兄加入了珍寶坊,還聽聞兄弟能躲避六連樓的追殺,這才性急前來拜訪一番,還望韓兄不要介意。”黑漢見韓玉身材如此瘦小,微微一愣抱拳說道。
“快請,在下初到玄黃城兩眼一抹黑,正想找人指教一番。”韓玉聞言一笑,當即閃到一側,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韓兄客氣了。”黑大漢身形一動,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院子。
韓玉也沒有關上大門,陪同他一起來到了客廳。
“韓兄怎么不找丁老喚幾位侍女前來服侍?咱珍寶坊的侍女可是從小就經過訓練的,容貌不敢說美若天仙但也有幾分姿色,若是把持不住就納為小妾,這都是東主默許的。”張鐵山一進屋中,看到落下的灰塵,有些詫異的問道。
“讓張兄見笑了,我已習慣獨處,要是有人在身邊反而有些不自在。”韓玉心中一凜,感覺這話中有話,心念一轉后也就笑著答道。
黑大漢聞言,倒也沒在意,一屁股就坐在木椅上,韓玉告了聲罪,一邊忙活著燒茶倒水。
“不用忙碌,我帶韓兄去附近的茶館喝杯茶,咱邊說邊談。”黑大漢擺了擺手止住了忙前忙后的韓玉。
韓玉沖他尷尬的笑了笑,滿口答應了下來。
黑大漢站起了身,帶著韓玉往街道上走去,沿著“春正街”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來到“雨竹軒”的門前。
這間茶館很大,足足有三層樓,剛剛走到門口,一股撲鼻的茶香就迎面而來。
韓玉微微的一愣,他對茶道是狗屁不通,但身為修士卻能感受到茶香后彌漫的淡淡靈氣。
張鐵山也面露沉醉之色,就這一會兒功夫就有十幾人進進出出,看來這茶館的生意很不錯。
張鐵山招呼了一聲,韓玉微微一笑,跟隨他走進了茶館內。
環境布置的幽靜典雅,大廳里的桌椅板凳,還有一些裝飾都是用青竹制成,在竹桌上全都坐上了三五成群的茶客。
大廳里的茶客有四十多,但卻沒有一人在大聲喧嘩。
大多數的書生微閉雙眼,有滋有味的品嘗瓷杯中碧綠的茶水,還有幾個書生模樣的人正小聲的嘀咕,討論詩句。
張鐵山顯然是此處的熟客,只見招呼一位青衣小廝說了幾句,那小廝就含笑著將眾人引上了二樓一處幽靜的雅間。
雅間的布置也很是清爽,只有一張茶桌,四張茶椅,桌子上放著青竹制成的茶具。
那小廝捧著一個巴掌大的香爐走了進來,上面插著一根青色的線香,一點而燃。
當即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氣在雅間中彌漫而開。
小廝下去一會兒后,一位年約十三四歲侍女,穿著淡青色的裙袍提著一壺走了進來。
她朝兩人福了福,然后給兩人倒上了翠綠欲滴的茶水來。
張鐵山揮了揮手,示意那侍女下去不用伺候。
“韓兄,來品品這雨竹軒的香茶。我老張行走江湖二十年,還從未嘗過如此濃香的茶水!”張鐵山笑著邀請道。
韓玉也不客氣,輕輕品了兩口。頓時覺得滿口清爽,神志一清,情不自禁的稱贊道:“好茶!”
張鐵山聽了臉上露出自得之色,當即就和韓玉說起了江湖事。
韓玉和黑漢只談了一會兒,就發現這張鐵山對武藝的理解著實了得,一些他原本似懂非懂的內功武藝上的東西,到他的嘴巴里就變得通俗起來。
韓玉的精神不由一振,還真不能以貌取人,于是真心實意的向對方請教起武藝起來。
張鐵山也在認真傾聽韓玉在武功心法上的獨特見解,特別是輕功,更是讓他大喜過望。
兩人談的津津有味,竟談論了數個時辰!
直到天色烏黑了下來,小廝歉意的敲了敲門說打烊,張鐵山又帶著韓玉去他的宅院徹夜長談。
一夜過后,韓玉有些疲憊的告辭離開。
一連三五日,張鐵山都來找韓玉交流武藝,韓玉都笑瞇瞇的和他交流。
這一日,韓玉主動邀請張鐵山來到“雨竹軒”,喝了幾口香茶,韓玉忽然開口向黑漢問道:“鐵山老哥,我初來玄黃城,咱倆都在東主手下賣命。在來的路上我差點就死在路上,是不是玄黃城很亂?”
張鐵山一聽這話,臉色微微一變。只見他又喝了一口香茶,這才緩緩說道:“我和韓兄也算一見如故,也就不拿假話欺瞞老弟了。我就憑良心說一句,若老弟想要終老,還是脫離珍寶坊為好。”
“來,我敬鐵山老哥一杯。小弟還年輕,自然想保住這條小命。不瞞老哥,我看到那群仙人都快嚇的尿褲子了。幾十號人,就我和老王僥幸逃得了性命,時時在夜里驚醒。”韓玉臉上滲出了冷汗,臉上也露出驚恐之色。
“你們那次碰上的純屬意外,誰也沒料到六連樓居然派出三位筑基期的仙人截殺。”張鐵山嘆了口氣說道。
“筑基期?”
韓玉聽到這三個字,故意裝作迷糊問道。
“韓老弟恐怕還沒聽說過修仙者吧?哦,這也不奇怪!下面的城主對修仙者的存在都藏著掖著,其實他們都是那些仙人的附庸。”張鐵山看著韓玉驚訝的表情,微微一笑說道。
接著張鐵山又給韓玉普及了一通關于仙人的常識,韓玉聽了是心生向往,眼巴巴的問道:“鐵山老哥,我現在去修仙來的及嗎?”
“哈哈,這種美事老弟還是不要想了。”張鐵山笑著說道。
韓玉聽了也尷尬的笑了笑,張鐵山正色的說道:“韓兄想要如何決斷?”
“再下還是保命要緊,過兩天去找東主,還是不要這份差事罷了。”韓玉眉頭一皺,想了想拱手說道。
“若韓兄想找個落腳處,可以花費一些黃金在清道院租住一個小院,環境十分幽靜,還有甲士守衛,倒也算是十分安穩的地方。唯一的麻煩就是價格太高,以韓兄剛得到了那些黃金,僅僅能住上半年而已。當然,若是韓兄只是暫短逗留,則可以去住客棧。”張鐵山很詳細的給韓玉解釋了一番。
“至于玄黃城中最大的地下勢力血靈會和天霸門,那都是萬萬不能招惹的。血靈會都是江湖上的一些兇人組成的超大勢力,聽聞上面還有仙師撐腰,我等凡人若是得罪,那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要是遇上他們都跑多遠就跑多遠。”張鐵山心有余悸的說道。
“那天霸門又是什么勢力?”韓玉卻好奇的反問了一句。
“天霸門中則是一些武林正派人士,聽說背后站著的是姬姓皇族。三霸門和血靈會明爭暗斗了百年之久,要小心不要攪和進去。”張鐵山繼續提醒道。
“我用東主那里得知,血靈會和天霸門好像代表修仙門派的正邪。不過這與我等凡人沒關系。若是想要保命,還是早點離開玄黃城為妙。”張鐵山嚴肅的說道。
“多謝張老哥提醒,小弟明白了,過上幾日就離開玄黃城。”韓玉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問道。
下面的時間,兩人在交談后張鐵山就先起身告辭了。
不過他離開“雨竹軒”后,卻直奔一處普通的宅院而去。
在正堂里,衛碭正和儒生正在密謀什么事,聽到悄聲門心生警覺,但看到是黑漢子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問道:“張供奉,他沒有問題吧?”
“那人確實沒有問題,但此人已被嚇破了擔,想要離開玄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