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更逼真一些,更能讓魔幻教誤認為是那三大武林世家在暗中實施報復。
畢竟,魔幻教如今在整個大龍王朝的情況雖然不太妙,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魔幻教飛龍分舵也不是那三大武林世家所能撼動的。
因此,直接明目張膽的打上門,或者是潛入分舵內行暗殺之事,顯然飛龍府還沒有哪個宗門有那般膽子。
而三大武林世家高手隱身暗處,聯手襲殺魔幻教飛龍分舵落單之人,這種情況卻是很有可能發生。
試想,魔幻教行事如此張狂,弄得大龍武林怨聲載道,哪個分舵沒將當地武林得罪得死死的?
如今新仇舊恨一起清算,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聯手者,很有可能是整個飛龍武林界,不僅僅只有死了少家主那三大世家。
要不然,戰力當是沒有那般強橫。
事態的發展,還真是按照艾沖浪擬定的劇本來進行。
在艾沖浪接連干掉魔幻教飛龍分舵十數名幫眾后,終于引爆了火藥桶!
飛龍府的武林幫派雖多,不過螻蟻而已。
如今見魔幻教跟大龍皇庭關系緊張,竟然也敢來落井下石,簡直是不知所畏!
不狠狠教訓一番,怕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不借機立威,恐怕跟大龍皇庭開戰之時,這些不安分的家伙還會趁火打劫。
基于種種考慮,魔幻教飛龍分舵于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盡起分舵近萬名幫眾,一夜之間連滅四家宗門。
這一戰,直殺得斗轉星移、山河嗚咽!
曾經上門討要說法的那三大武林世家,悉數被殲。
翌日,魔幻教全體縮在分舵內,一面休整,一面防止飛龍武林界狗急跳墻打上門來。
然而,包括艾沖浪在內,他們都高估了飛龍武林界。
并無超強勢力坐鎮的飛龍武林界,既沒有那么高的警覺性,也沒有那么強的血性,更沒有那么高的凝聚力。
面對四大宗門的滅門慘案,飛龍武林界的反應,竟然是出人意料的無動于衷,大有‘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意味。
甚至有的還在暗中幸災樂禍!根本就沒有同仇敵愾的跡象,更沒有兔死狐悲的危機。
這些幫派大都想當然地認為——
魔幻教以前雖然經常打壓我們飛龍武林界,但從有過滅宗滅門之舉。此次之所以出手如此兇猛,是因為這些宗門不自量力,敢跟他們公開叫板!
魔幻教當前的形勢極其不妙,這些宗門這個時候跳出來挑釁,哪能不殺雞儆猴?
哈哈,盡情的斗吧,最好斗得兩敗俱傷,最好整個飛龍府只剩下我之一宗,讓我宗坐收漁人之利。
飛龍武林界表現得如此麻木,直瞧得艾沖浪大搖其頭:同樣是武林界,為何這飛龍比東洛相差那么大呢?
這一幕,讓魔幻教飛龍分舵冷笑不已:果然是一般散沙!嘿嘿,要不了幾日,飛龍武林將不復存在。屆時,所有分舵中,我飛龍分舵將會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
說來也巧,接下來的三個晚間,都是月黑風高的殺人之夜。
魔幻教飛龍分舵自然不會辜負上蒼的恩賜。
連續三個夜間,又滅掉了七家武林勢力。
并非他們心軟,不想一舉覆滅飛龍府所有的宗派,而是他們已經殺得手軟!
那些被滅門的宗派即便再沒有血性,但人家都把刀架在脖子上了,總是要掙扎一番的。
因此,連續四夜的激烈廝殺下來,魔幻教飛龍分舵的人馬雖然折損不多,卻也接近于精疲力竭,受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畢竟,他們這四天四夜里,休整的時間并不多。
即便是白天,也還得輪流警戒,加強提防不是?總不能全體呼呼大睡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有個別不怕死的愣頭青大白天摸進分舵怎么辦?面對精疲力竭的沉睡者,豈非比砍瓜切菜更加容易?
讓艾沖浪跟魔幻教飛龍分舵都沒有想到的是,分舵未等來不怕死的愣頭青,也沒有等來飛龍武林界抱團取暖式的打擊,卻等來了飛龍軍方的沖殺。
飛龍軍方的戰斗力和凝聚力,以及謀略手段,自然遠非群龍無首的飛龍武林界可比。
他們采取了兩條戰略戰術:其一,出其不意;其二,以逸待勞。
在得意忘形的魔幻教飛龍分舵又一次傾巢而出時,飛龍軍方先是悄然抄了分舵的老巢。
爾后,就地靜默潛伏。
在魔幻教幫眾返回時驟起發難,給了其致命一擊!
飛龍軍方的兵力,本就遠遠強于魔幻教飛龍分舵,加之出其不意和以逸待勞,再加上魔幻教飛龍分舵之人早就是強弩之末…
如此多的有利條件,飛龍軍方如果還拿不下對方,那就不配稱之為鐵血軍人了。
無論哪個年代的軍方,都很少讓人失望。
由于戰斗在天明時分展開,因此結束之時,已經接近正午。
震天的喊殺聲,終于驚醒了麻木的飛龍武林界。
一些實力不弱、喜歡刷存在感,且另有打算的宗派也自發地加入了戰斗。
在多方夾擊下,魔幻教飛龍分舵,更是不堪一擊。
戰斗僅僅持續了三個時辰,魔幻教飛龍分舵就徹底灰飛煙滅,再無一個活口。
比魔幻教東洛分舵還要來得徹底。
參戰的宗派,除了表明自己的立場之外,是想借機搶占龍頭老大的地位。
既然‘狗’已落水,豈能不痛打之?
這些投機者的做法能否成功,當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動亂過后,飛龍武林界對飛龍軍方的心情很是復雜:不知是該怨恨?還是該感激?
如果沒有軍方的突然出手,自己宗門的下場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從這個角度來說,確實該感激軍方。
如果軍方早些出手,那十數家宗門也不會覆沒。
從這個角度來說,對軍方有一些微詞也可以理解。
在他們想來,飛龍軍方敢如此強勢地出手,應該是已經接到了上峰的某種指令。可他們直到這個時候才出手,顯然是將飛龍武林界當成了炮灰。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該怨恨軍方。
客觀而言,飛龍軍方的做法根本沒毛病!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魔幻教尾大不掉的教訓,大龍皇庭豈能不汲取?
再說了,草莽武林跟皇庭的關系,素來不怎么友好,能夠借機削弱武林界的實力,又何樂而不為?
在軍方看來,魔幻教跟武林界斗得越狠越好,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罷了。
如果不是擔心鄰國武林大規模潛入,各國軍方都恨不得本國武林羸弱不堪。
不出所料。
飛龍軍方確實接到了來自上峰的命令:“伺機拿下魔幻教分舵,準備向魔幻教全面開戰!”
近一個月以來,來自大龍各地的秘信,像雪片般飛向大龍神都。
秘信的內容大同小異,都是魔幻教分舵動作不斷,咄咄逼人。無一例外,魔幻教分舵與當地武林、當地軍方突然爆發了大規模正面沖突。
如果只是某一分舵如此,還能歸結于是意外。但靠近邊境的所有分舵都如此,那就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魔幻教動手了!而且胃口極大,試圖一舉掃滅軍方和武林,來個一勞永逸!
不得不說,飛龍軍方的表現,讓艾沖浪深感震驚。
出擊時機之巧,整體戰力之強,打擊手段之狠,無不讓人嘆為觀止。
不愧是拱衛神教的精兵強將,表現出來的綜合素質,絕對要遠遠強于東峰鎮和東洛府兩地的軍方。
難怪大龍軍方的戰力,一直以來都要略強于大宇。
像飛龍府軍方這般強橫的戰力,在大宇王朝很難見到。拱衛軍尚且如此兇猛,那神都的護衛軍呢?又會厲害到何種程度?
艾沖浪很是好奇。
好在,艾沖浪的好奇心很快得到了滿足。
在飛龍府動蕩結束后的五日內,其余三組人馬在李飄衣和寧威豪的分頭聯系下,終于陸續到達飛龍府。
當然,并未集中入住一家客棧,仍是按原來的分組,分別進住四家客棧。
值此風聲鶴唳之期,艾沖浪可不想成為各方重點盯防,甚至是打擊的目標。
目的越是接近達成,越要以一種如履薄冰的態度行事。否則,但有閃失,就很可能前功盡棄,甚至會一敗涂地,尸骨無存。
畢竟,他們即將進入高手如林,且劍拔弩張的大龍神都,一旦暴露了身份,即便艾沖浪是大帝五階,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就算艾沖浪戰力強橫、底牌眾多,但畢竟是客場作戰。面對大龍軍方、大龍供奉、大龍武林…甚至是魔幻教的聯擊,漫說他只是大帝五階了,就是階位較低的小武神,恐怕也很難討得了好。
艾沖浪是來找魔幻教報復的,豈肯將小命丟在大龍?豈肯讓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兄弟姐妹陷入危局?
其實,他已經將魔幻教坑到如此境地,已經完全可以收手而退了。
就算他想獲得璧墨石和天星石,坐山觀虎斗就好,根本沒有必要這個時候進入大龍神都。
現在的大龍神都,無異于一池渾水。
既不知曉水之深淺,也不知曉水下兇險。
貿然淌進去,后果難料。
艾沖浪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兇險,也不是不愛惜自己和兄弟姐妹的性命,他其實早有計較——
真正出手于火中取栗者,只有他一人。
而且,他隱蔽出手的對象,只有南宮北望一人,只會用非常普通的武功,讓人根本探不清虛實。
艾沖浪這么做,并非想出風頭,更不是跟南宮北望有深仇大恨。而是他想借南宮北望之手,檢驗一下自己現在的真實戰力。
此外,他還有一個期盼:能借助此次大戰,晉階至小武神之境。
他早就瀕臨突破的邊緣,如果錯過此次機會,下次到哪里去尋找像南宮北望這般強大的對手?
高手寂寞,對手難尋。
艾沖浪如今已經隱隱有了一絲這樣的感覺。
至于其余十三人,要么離得遠遠的隔岸觀火,要么視情混入當地武林幫派之中煽風點火。
他們十三人進入大龍神都之目的,主要是以親歷者的身份,見證大龍王朝歷史上的一場劇變;以旁觀者的身份,直觀地感覺一下高手過招時的精彩。
大帝間的大規模戰斗,在武林史上極為罕見。
最近的一次,還是‘丹田大能’所制造。
既能親眼見證歷史,又能現場觀摩戰斗技巧,眾人當然不愿錯過。
眾人齊聚后,又在飛龍府休整了兩日。
兩日間,艾沖浪分別以不同的身形相貌,以好友的名義前往其余三組人馬各自所在的客棧,匯總了之前分頭行動的情況,并告知了下步計劃。
第三日,四組人馬先后向大龍神都進發,每組間距約兩三里。
并未過多偽裝,只是在艾沖浪的操持下,互換了一下人皮面具而已。這個時候以武林人物的身份行事,反而不會引來過多關注。
欲蓋彌彰地強加掩飾,更容易惹來麻煩。
因為近日來,從四面八方前往大龍神都的官道上,三三兩兩的武者隨處可見。
這些武者目的地相同,但目的卻不盡相同:或助拳,或看熱鬧,或另有圖謀…
無論出于何種目的,都在情理之中。
試想,但凡武者,又有誰害怕刀槍無眼?又有誰肯錯過大龍神都即將到來的曠世大戰?
真要怕死,就不會習武了。
經商、種田、栽花…做什么不能混口飯吃?雖然地位較為低下,但總要比在刀口上討生活要來得安全不是?
其實,大多數武者習武并不是為了掌控別人的命運,而是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
即便做不了‘刀俎’,也不能成為‘魚肉’。
即便艾沖浪等人并未刻意施展輕功,但武者的行進速度也遠非普通人所能及。
三百余里的路程,只用了大半日。
在日頭落山之前,一座高大巍峨的城池,已映入艾沖浪等人眼簾。
城墻上,密密麻麻的旌旗,迎風昭展,獵獵作響。無數全副武裝的軍士,如一支支標槍挺立不動。
氣氛很是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