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雞化雄之事在有心人的宣揚下,以和這個時代生產力完全不相稱的速度傳播,幾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中原地區,尤其是幾座名城更是人盡皆知。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皇后,皇商行也被描繪成了邪惡阻止。但…對黃商行的生意幾乎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皇商行的生意大多都是技術壟斷,不怕口碑問題。關鍵是他們的客戶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有錢人。
包括那家大唐最大的連鎖酒樓天然居,也相當于后世的五星級酒店,一天的消費就相當于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不是有錢人連門都不敢進。
這些有錢人大多都讀過書有一定分辨能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蠱惑的。
但不管怎么說,雌雞化雄之事是真的,在這個迷信的時代這是大事兒,尤其是當矛頭指向皇后的時候。
用廢后來平息蒼天之怒解決這次事件,符合大多數人的想法。甚至…還隱隱讓他們感到一陣興奮。
這可是歷史性的大事件,他們也有幸經歷…用網絡時代的話語來說,這瓜吃著爽啊。
只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大家都等著皇帝廢后消息的時候,另外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傳來。
大唐第一神棍清水候岳山斷言雌雞化雄是人為事件,為了證實這件說法,他將要親自施法讓雌雞化雄。
關鍵是這次是公開施法,天下所與人都可以圍觀。
這下整個大唐都沸騰了,之前的雌雞化雄是人為的?清水候岳山要當眾施法?不管哪一件事情都足夠勁爆,現在兩件事情趕在一起…
然后更多的具體消息傳來,包括當天朝堂上發生的一切。
雌雞化雄之法有違天和要遭天譴?岳候用身上獨一無二的福緣來施展此法,從此以后將淪為凡人?
對岳山的看法也走向了兩個極端,一方面認為他愚蠢,另一方面認為他忠誠正直…但后者居多。
尤其是在讀書人群體之中,岳山的聲譽坐火箭一般上升。即便是對他有成見的人或者利益有沖突的人,也不得不對他說一聲佩服。
可以說,這一波岳山譽滿天下,這也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普通百姓對此事的看法就是吃瓜吃瓜吃瓜,有些有見識的則憂心不已,巫蠱之禍啊,不知道多少人要牽連其中。
而且和漢朝那次虛假的巫蠱之禍不同,眼下這個是證據確鑿以邪法謀害皇后,皇帝處置起來就更加的理直氣壯,沒有任何人敢阻攔,也沒有理由阻攔。
到時候剛剛才穩固的國朝會不會再次陷入動亂?甚或者,自己會不會莫名其妙就被牽連進去?
這些人還只是擔心,有一群人則已經感覺到大禍臨頭。
長安城外某處密室,十幾個身著華美服飾的人圍坐在一起,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密室的氣氛凝固沉重。
過了好半天,有一個人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開口道:“我…咝…咳咳…”
原來是他半天沒有說話,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嘶鳴,又被外界的空氣一刺激嗓子奇癢無比,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這突如其來的異響把其他人也嚇了一大跳,但也緩解了大家緊張的情緒,眾人紛紛“活了過來”。
然后他們發現自己也一樣嗓子不舒服,忍不住低聲干咳起來,于是整個室內都是咳嗽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密室才安靜下來,其中一人說道:“都說說吧,這件事情如何應對。”
“崔兄我有個疑問不吐不快,這只雞到底是怎么來的。”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一個人問道。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其中一人。
那個人臉色難看的道:“你們想什么呢,不會真的信了姓岳的話以為這只雞是巫蠱之法催變而成的吧?”
“他就是一老農家的雞自然變成的,當時那老農就想瞧瞧的把這只雞殺掉,被我們的人發現買了下來。”
見眾人還是不信,他急道:“要是我崔家真的有這種奇人,肯定當祖宗一樣供起來,怎么可能會讓他做這種事情。”
這下眾人才點點頭表示相信了他的話。
確實,掌握雌雞化雄之法的必然是天下少有的奇人異士,這種人的使用方法有很多,讓他把雌雞化雄然后遭天譴是最浪費最不劃算的。
崔家不會干這種短視的事情。
解除了心中的疑惑,眾人才繼續討論剛才的話題:“也就是說姓岳的是在胡謅?他怎么敢?就不怕被揭穿嗎?”
“誰能揭穿他?他是天下唯一掌握雌雞化雄之法的人,他的話就是權威,他說黑的是白的,那就是白的。”另外一人道。
“確實如此,可要是被他坐實了這個說法,我們恐大禍臨頭啊。”
“你們為什么就如此篤定姓岳的會雌雞化雄之法?也許他是故意這么說,讓我們自亂陣腳呢?”
此言一出密室安靜了那么一瞬間,然后所有人都詫異的看了說話的人一眼,然后嫌棄的鄒了鄒眉頭。
這么蠢的人是怎么進入密室的?
確實很蠢,因為以往的神奇,沒有人敢賭岳山是不是真的會雌雞化雄之法。把自己家族的命運寄托在‘或許’‘可能’之上,是在太愚蠢了。
而且這次岳山是當著天下人的面施法,所有人都可以全程圍觀。如果他真的作假,以后就別想混了。
雖然這個時代還沒有社會性死亡這個概念,但千夫所指無病而死的道理已經存在幾千年了。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人搭理他,就好像剛才沒有人發言一樣,大家自顧自的道:
“據姓岳的所言,雌雞化雄非旦夕可成,至少要十天時間。這十天就是我們的機會,必須要在這段時間內把事情撇干凈,絕對不能牽連到我們身上。”
“我贊同,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和此事撇開關系。”
“我也贊同…”
這個決定的道了所有人的擁護,大家紛紛贊同。
然而這時又有一個人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衛大茂是知情人,他已經被打入大牢,我們要怎么越過層層把守封住他的嘴。”
然后密室再次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