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衛大夫，你所言的與民爭利中的‘民’是何人？利又是何利？”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到，岳山知道該自己上場了，站出來問道。
“自然是天下萬民，難道清水候有不同見解？”衛大茂反問道：“皇商行四處開設商鋪，利用朝廷的身份擠兌民間商鋪，致使無數小民無法生存，難道不是與民爭利？”
“呵呵…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人一旦不要臉了什么話都能說得出口。”岳山破口辱罵道：
“你口中的民恐怕指的是世家豪強官僚士紳，而不是貧困的勞苦百姓。百姓何辜，莫名其妙被一個小人所代表。”
“你…岳山安敢辱我，我…我與你不死不休。”衛大茂氣急敗壞的道。
“呵呵…你以為你還能活過這一劫嗎？”岳山冷笑道：“大唐才建立十余年，還沒有從戰爭的陰霾中恢復元氣，大多數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哪有錢開設商鋪？”
“天下的商鋪十之七八都是世家豪強官僚士紳假借仆人之手開設。”
“士農工商，士農工商，你們這些人一個個表面上把商人視為最低賤的行業，裝作一副羞于談錢的姿態。實際上背地里不折手段大撈黑錢，說一句男盜女娼也不為過。”
“你衛大茂敢說自己背地里沒有經商。”
這句話的打擊面就有些大了，朝堂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面色不自在。但…情況特殊，這一巴掌他們只能接著并假裝沒有打到自己臉上。
別人可以裝沒聽到衛大茂不行啊，岳山這話可是直接對著他來說的，這口氣他怎么忍得下去。
不過他也不傻，馬上就想到了岳山這話的打擊面太廣，就想把話題引到所有人身上，于是道：“岳山你好膽，居然敢辱罵朝堂諸公…”
哪知道話才說一半就被岳山打斷：“衛大夫你什么意思？我說的是你一個人，并沒有說朝中諸公啊。難道…”
說到這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道你懷疑朝中諸公也背地里經商…這…”
“圣人，衛大夫懷疑朝中諸公經商，為了還諸公清白，請圣人下旨徹查此事還諸公一個清白。”
岳山這一手突然的聲東擊西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連李世民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過…
這樣的法子真的管用嗎？難道這就是岳山想出來的應對辦法？一時間李世民心亂如麻。
就在這時十幾個大臣跳出來道：“衛大茂居心叵測誹謗群臣，請圣人嚴懲。”
“請圣人嚴懲…”更多的人站了出來。
衛大茂傻眼了，我在替你們說話啊，明明是岳山誹謗你們，為啥要告我的狀？
難道就因為他是神棍他和圣人關系好，你們不敢惹他就找我的麻煩？節操呢。
事實上他還真猜對了，岳山當眾辱罵衛大茂，皇帝和宰輔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其中代表著什么誰都清楚。
岳山是在幫皇帝排雷啊。
這個時候指責岳山就相當于是站到皇帝的對立面，誰敢？柿子撿軟的捏，他們只能把仇恨轉移到衛大茂身上。
要不是你小子搞事情，怎么會有現在這一出？你說雌雞化雄的事情就好好說，東拉西扯說那么多干啥，會不會辦事兒？
這一出再次出乎李世民的意料，不過他并沒有感到感性。這些臣子站出來彈劾衛大茂的原因簡直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雖然他知道朝臣私下經商什么的，但擺在明白上來還是很讓他這個皇帝難堪的。
不過此時不是追究這件事情的責任的時候，見衛大茂激起了群臣的反對，就順水推舟的道：“衛大茂你誹謗群臣實乃罪大惡極，來人，把他拿下著刑部審問。”
不管岳山的辦法管不管用，這些挑事兒的能提前剪除一個是一個。
此時衛大茂也知道皇帝是借機把他拿，他明白自己一旦被帶走就真的完了，干脆就豁出去了，大聲道：
“岳山我知道你為什么胡攪蠻纏，你以為用這種卑鄙手段把我拿下雌雞化雄的事情就能解決了嗎？”
“太天真了，現在天下萬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都在等著圣人的決斷，就算是殺了我又能如何。我就算死，也是敢言直諫而死，注定名垂青史，而你則會被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群臣的目光再次轉向岳山，等著他的應對。
其實在大多數朝臣看來，岳山剛才那一番胡攪蠻纏就是想用這種鬼蜮伎倆把衛大茂拿下。但…拿下一個衛大茂就能把這件事情解決嗎？
要是這么簡單皇帝就不至于發愁了。誰不知道他衛大茂就是個沖鋒陷陣的棋子，此事的幕后另有主使者。
不少人心中譏笑不已，你岳山也有無可奈何的一天啊，居然妄圖用這種愚蠢的方法解決問題。
在眾人的注視下，岳山嘆了口氣道：“不提雌雞化雄之事你們還有一線生機，現在…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群臣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不知道岳山在說什么。可知道底細的陳叔達等人卻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大幕就要拉開了。
突然，岳山臉色一變嚴厲的道：“這只雞并非是天然生成，而是有人用巫蠱之術強行化生而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連李世民都不例外。什么意思？雌雞化雄這種事情不是只有蒼天才能做到嗎，怎么和巫蠱之術扯上關系了。
“哈哈…”衛大茂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來了。那些和衛大茂一起站出來的人也紛紛大笑起來。
“你覺得好笑？”岳山冷冷的道。
“好笑，非常好笑，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雌雞化雄乃蒼天所為，人力所不能及。你居然說這是巫蠱之術所為，真信口開河。”御史中丞朱成文嘲諷道。
“好好笑，多笑一會兒，以后恐怕你們再也沒有機會笑了。”岳山淡淡的道。
“哦？怎么，難道你清水候還能請動蒼天把我們都收走不成。”蔡浩貞也趕緊站出來展示一把自己。
“你們太高看我了，蒼天豈是我能請的動的。”岳山搖搖頭一字一句的道：“但很不巧，雌雞化雄之術我也會。”
瞬間朝堂安靜的落針可聞，蔡浩貞等人的笑容也僵在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