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別這么緊張,今天咱們是出來放松,你這搞的比平時還累。”岳山嘴里吃著剛買的零食,隨口道。
“大郎整治貪腐殺了這么多貪官污吏,不少人恨你入骨,還是小心為好。”徐山鷹認真的道。
“哎沒事兒,他們能拿我怎么樣?我就不信他們敢在厭次縣城里刺殺我。別繃著一張臉,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倆身份不一般,笑一個。”岳山邊說邊遞了一串煮丸子給他。
徐山鷹伸手接過,但依然警惕的打量著四周,見此岳山無奈搖搖頭也不再勸說。
話說回來,護衛如此盡職盡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領導動動嘴下面跑斷腿,岳山是棣州最大的領導,萬事兒只需要開口就可以了,下面的人自然會把事情做好。
他花了幾天時間把需要做的事情交代清楚,所有人都忙的團團轉,他這個領導反而閑了下來。
看了兩天書后實在無聊,就想出來轉轉順便了解一下厭次縣的風土人情。
“老徐,你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這里是什么樣子的嗎?”岳山指著街道問道。
“記得一些,街上非常冷清,有行人也是匆匆而過,幾乎聽不到叫賣的聲音,現在街上變熱鬧了。”徐山鷹擠出一絲笑容,欽佩的道:“這都是大郎你的功勞。”
“哈哈…沒想到你老徐濃眉大眼的家伙都會阿諛奉承了。”岳山開玩笑道,心中實則也非常開心。
在王景亮等人的荼毒下厭次縣就是死水一潭,是他大刀闊斧的革新才有了今日的改變。而且這才只是兩個多月而已,兩年后只會更加繁華。
厭次縣的變化之所以這么明顯,真正的原因和地理條件有關系。
黃河入海口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天然的貨物中轉站,放頭豬過來當縣令都能讓本地富裕起來。
王景亮等人把這里禍害成那樣,真的連頭豬都不如。
岳山把這些貪官污吏殺掉,廢除所有苛捐雜稅,并派出水師掃清周圍的水匪保護航道,這里迅速的恢復了繁榮。
尤其是廢除了過路費之后,很多商人寧愿多跑一段路也要來這里進行貿易。
外來商人多了就業機會自然也就多了,在打擊了類似漕幫之類的地痞流氓組織之后,百姓可以自由的來碼頭找活干不用再被剝削。
付出辛勤勞動之后多少都能掙幾個大子,有了錢自然要消費。以前吃不起不舍得吃的東西要嘗嘗,以前不敢買的東西要買一點,即便不給自己買也要給老人孩子買。
于是小商小販就多了起來,整個市場慢慢就盤活了。
岳山一邊欣賞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一邊觀察著民風民情,一邊和徐山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中午。
“咕…”岳山的肚子叫了起來,他一揮手道:“走,找個地方祭五臟廟。”
兩人也沒有特意找酒樓,隨意在路邊攤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老板,掌柜的你們這有什么好吃的嗎?”
“兩位客官請坐,小店只賣兩種吃食,五味湯和炊餅。”賣東西的老漢一邊給別人端湯一邊說道。
“五味湯?你可別騙我,這東西明明就是海帶湯。”其實岳山早就發現這家小攤上賣的是什么,要不然也不會坐過來。
“客官您還真說對了,這湯的主料就是海帶,里面還參雜了小海魚、海螺肉和黃河鯉魚的肉,總共有五種材料,所以叫五味湯。”那老漢一邊忙碌一邊回道:
“您可別小看這碗湯,沒有放一粒鹽,可味道又咸又鮮美,可好喝了。不信你問問大家。”
“你這老人家看上去老實,可這嘴皮子聽起來一點都不老實。看你夸的這么好,給我們來兩碗,要是不好吃小心我不付錢。”岳山笑道。
“哈哈…”周圍吃飯的人聽他說的風趣,跟著大笑起來。
還有人起哄道:“張老漢,我吃著你的五味湯一點都不好吃,就不付錢了啊。”
“敢,少一個子兒老漢就把你送南城門外去。”張老漢佯怒道。
因為岳山在南城門外殺貪官污吏,所以厭次縣的百姓就用‘送南門城外’指代‘殺了你’。
張老漢手腳很麻溜,一邊和人斗嘴一邊還不耽誤干活,不一會兒兩碗五味湯就端了上來。
同時端上來的還有兩個炊餅,“炊餅是送的,五味湯就炊餅最好吃了。”
岳山用筷子在碗里撈了撈,發現一大半都是海帶,魚肉是什么也有不少。
這樣一大海碗湯還有肉,只要三文錢,確實很劃算了,甚至他都有些怕這老漢賠錢。
“掌柜的,你這里面又有菜又有肉的,賣三文錢不會賠吧?”
“客官說笑了,要是賠了小老兒早就收拾攤子回家去了。這海帶便宜的很,十文錢就能買一大筐子。”雙手環抱比劃了一下,說明框子的大小:
“兩筐子就夠用一天了,魚肉也便宜。水師的兵每天都出海打漁,大魚他們自己拿走,小魚就按堆賣給咱們老百姓,這么大一堆才十幾二十文錢。”
“我這一天下來啊,也就用百十文錢的料,能賣出三五十碗就回本了。一碗湯搭一個炊餅老漢一樣有得賺。”
“都是托了清水候的福啊,沒有他老人家,我們老百姓怎么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
被人當面夸固然很高興,但岳山還是驚訝的道:“你全抖落出來了,不怕別人和你搶生意啊?”
“搶就搶唄,都是鄉里鄉親的,厭次縣這么大,再開個十家八家也是做不完的生意。”
“不瞞客官,我這生意做了有一個多月了,不少人來我這里偷師,老漢我從來沒有瞞過人,怎么進的料怎么煮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
“可您看看,滿大街賣五味湯的就老漢一個人,別家要么不好意思和我開一條街上,要么被知道內情的鄉里鄉親的給罵走了。”
“所以啊,做人就是要敞亮。”
老漢昂著頭驕傲的道。
“大伯果然是敞亮人,佩服佩服。”岳山發自內心的道。
“張老漢別吹了,上次要不是我們大家伙幫忙,你的攤子早就讓人給砸了…趕緊給我來碗湯。”這時旁邊有人喊道。
“好嘞。”張老漢肩一塌臉上堆滿笑容,麻溜的跑了過去。
“民心淳樸啊。”岳山開心的道。
然后就見徐山鷹臉色巨變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下一刻他端起碗就朝岳山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