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拉回到一周前,這蘇定方正在家中教授自己十歲的兒子練武,突然見到管家驚慌失措的跑進來。
“大郎,大郎,不好了,不好了。劉縣尉帶著大群兵丁把我們家大門堵上了。”
“什么?劉阿狗欺人太甚,看我今怎么教訓他。”蘇定方大怒道,完操起手中的棍子就往外走。
他兒子也義憤填膺的拎起一根木棍跟在后面。
剛走到門口卻被一個女子攔住:“夫君你這是要去做什么?”
“夫人不要攔我,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劉阿狗。”蘇定方道。
“為何要教訓他?”女子驚訝的道。
“為什么?把我的兵器收走我忍了,不許我隨意出門結交朋友我也忍了,可今他又帶人堵門是什么意思?真當我蘇烈好欺負不成。”蘇定方怒道。
“誰他無故堵門的?人家可是依禮送了拜帖。”著女子道。
“拜帖?怎么可能。他劉阿狗不硬闖大門就不錯了,會送拜帖。”蘇定方不信的道。
“是真是假你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女子拿出一份拜帖遞給他道。
這…看過拜帖蘇定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劉縣尉的拜帖。可他什么時候這么有禮貌了?
之前因為自己是竇建德的屬下就多番防范,后來跟著劉黑闥造反失敗返鄉后更是被當賊一樣防著。還好的是他蘇定方也是本地的名人人脈廣才,否則日子只會更慘。
即便如此,兵器、盔甲之類的也全部被收走,還不允許自己離鄉,不讓結交朋友,時不時的就有人上門檢查…
而這些都是劉縣尉一手操辦的,可見他對蘇定方的態度是多惡劣。
可今他破荒的送了拜帖過來,著實讓蘇定方驚訝。他吃錯藥了還是腦袋被門夾了?
這時管家也知道自己鬧了烏龍,連忙過來請罪。蘇定方自然不會責備這位忠仆,安撫幾句就讓他去準備迎客。
“不管劉縣尉今日為何而來,他既然依足了禮數夫君就不能失禮,喊打喊殺的會惹鄉親笑話的。”女子勸解道。
“多謝娘子提醒,要不是你今日我恐怕就要成為笑柄了。”蘇定方感慨的道。
“郎君凈些外氣話,快去換身衣服迎客吧。”女子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柔情蜜意,道。
等蘇定方換好衣服來到大堂的時候,那位劉縣尉已經被迎了進來,正坐在那里喝茶。
“劉縣尉來訪,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蘇定方道。
“哈哈…定方兄太見外了,都是鄉里鄉親的無需那么多的繁文縟節。”劉縣尉熱情的道。
他這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讓蘇定方心中更加的疑惑,這不會是得失心瘋了吧?
雖然劉縣尉表現的很熱情,可蘇定方卻沒有忘記之前的事情,也沒有心思和他寒暄,直入主題的道:“不知劉縣尉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喜事,我先給定方兄道個喜。”劉縣尉也不生氣,笑著道。
“劉縣尉笑了,喜從何來?”蘇定方道。
只見劉縣尉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遞給蘇定方道:“兵部公文征召定方兄參軍,且用的是八百里加急,命你三日內出發前往兵部報到。”
“什么?”蘇定方震驚之下也顧不得禮儀了,一把搶過文書翻閱起來。
冀州武邑縣蘇烈蘇定方,沒錯就是自己的名字,公文下方蓋的正是兵部大印沒錯。可…
“這…我有些不明白,還請劉縣尉解惑。”蘇定方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定方兄乃是我武邑名人,之前只是誤入歧途,現在明主在世撥亂反正,自然不會放著你這樣的大才不用。”劉縣尉恭維道。
蘇定方差不多清醒了過來,聽到劉縣尉的回答自然明白他也不清楚其中的內幕。
大才純粹是胡扯襖,他蘇定方在武邑縣這個地方確實有幾分名聲,在整個國家面前也就是中庸之才。
自己在竇建德和劉黑闥手下的時候也只是個普通將領,否則也不會被放還回鄉。
靠著在武邑縣這點名聲,就值得兵部親自下發征召公文?用的還是八百里加急。要真是如茨話,那大唐對人才的標準也太低了。
他這邊還在想著,那邊劉縣尉又道:“之前多有誤會還望定方兄不要往心里去,你的兵甲我已經全部帶來物歸原主。”
蘇定方終于知道劉縣尉為什么會這么客氣了,自己被征召入伍屬于軍隊行列,算是擺脫了‘逆賊’的身份變成了自己人。
而且兵部簽發八百里加急公文,對自己顯然是比較重視的,只要不出差錯基本上會有一個比較高的起點。到時候職位指不定比劉縣尉還高,他這也是來賠罪緩和關系的。
蘇定方并不傻,自然知道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而且他也明白之前自己確實一直在反唐,被重點監管是很正常的。比起自己兩次反唐的行為,劉縣尉的行為并不算太過分。
加上被征召的喜事,他自然不會在抓住不放,于是道:“劉縣尉哪里的話,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此乃人臣之本分,我心中只有佩服沒有怪罪。”
于是雙方皆大歡喜,之前的那點矛盾就算是揭了過去。
劉縣尉也是人精,知道此時自己就是個多余的人,在目的達到之后就起身告辭。蘇定方第一次把他送出門外。
“恭喜郎君,賀喜郎君。”剛剛返回家中,蘇定方就見到妻子帶領子女和一大群仆人給自己行禮道喜。
“哈哈…娘子這是做什么,不過是征召文書罷了,到底什么情況還不清楚呢。”蘇定方把女子扶起,然后對仆役道:“這個月每個人都多發一份利錢。”
“謝大郎。”平白多了一份份子錢,仆役們自然非常的開心。
等夫妻倆重新回到大堂坐好,蘇定方臉色忽悠變的猶豫起來,好似遇到了什么難題。
“夫君這是怎么了?難道這份征召有什么問題不成。”女子心中一驚,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