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結束,還站著的學子趕緊把倒在地上的同窗給扶起來,詢問傷情。
百騎司的表現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一支軍隊了,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大多數人要么倒在地上哀嚎,要么就埋頭默默的流淚,
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百騎司,敬君弘的表情已經冷若冰霜,那些夸獎岳山的話在他聽來是如此的刺耳。終于他忍不住了大喝一聲:“氣煞我也。”
然后從高臺上下來朝著百騎司跑去,路上還順手撿了一桿長槍,到地方后朝著那些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狂抽。
邊抽還邊叫罵:“丟人現眼的東西,連一群孩子都打不過還有臉在這里嚎叫。我們元從禁軍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都給勞資爬起來。”
見主將出現,這些人總算有了主心骨,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臺上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轉到了敬君弘身上,等著看他如何處理這件事。
等百騎司勉強站好隊,敬君弘厲聲道:“身上的白點超過三個的站出來。”
眾人心中頓感不妙,磨磨蹭蹭的不肯出列。
“怎么?要我把你們請出來嗎?”敬君弘吼道。
見躲不過去這些人才慢慢的從隊列里走了出來,當在沒有人出列的時候,敬君弘的臉又黑又紅。黑是被氣的,紅是被羞的。因為出列的人赫然超過了半數。
他深吸了口氣,控制住不讓自己爆發出來,又說道:“白點超過五個的出列。”
就見十七八個人從隊列里單獨站了出來。
這下敬君弘在也忍不住了,抄起棍子就是猛砸,每一個被砸到的人都抱著傷處低聲哀嚎。砸到第七個人的時候棍子短成了兩截,他撿起斷掉的部分繼續砸。
從頭到尾把所有人都打了一遍。
“你們很厲害嗎,銅皮鐵啊,被扎了五槍還能起來戰斗。既然你們這么英勇,干脆就把你們送到邊關抵抗突厥人算了。我覺得就憑你們幾個人刀槍不入的本事,完全能把突厥人全滅了。”敬君弘嘲諷道。
不管是身上有三個白點的還是五個白點的,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知道丟臉了?晚了。圣人和朝中諸公都在上面看著,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們元從禁軍戰斗力不行,演習的時候耍賴。”
“耍賴就算了,最丟人的是還沒打過。以后都回家種地去算了,還當什么兵打什么仗。”
“我現在也沒臉在站在朝堂之上了,這就去向圣人請辭。還有百騎司,解散算了,這丟人的玩意兒我怎么敢把守護圣人的責任交到你們手上。”
說完敬君弘轉身就走。
“統領…”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把他喊住。然后就看到一個約莫二十歲的年輕人連滾帶爬的來到他面前,‘噗通’一聲跪下道:
“統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帶好他們,你要怪就怪我罷。我只求你再給兄弟們一次機會。”
“噗通…”百騎司的其他人也紛紛跪下,道:“統領,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看著這張和自己有著四五分相似的臉龐,敬君弘咬牙切齒的道:“敬恒言,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教你,輸不丟人,丟人的是輸不起。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今天你們都做了什么。”
“你們是三萬元從禁軍里選拔出來的精銳,是我們的未來和臉面。我們滿心希望你們能為元從禁軍爭口氣,不要再被別人瞧不起。可是今天…呵呵…元從禁軍最后一點臉面也被你們丟盡了。”
“你們還想要一次機會,要什么機會?在去給他們打一場?就算打贏了又能怎么樣?能代表什么?戰場上敵人會給你們再來一次的機會嗎?”
“還有,你道歉的對象選錯了。不是給我道歉,是給那些被你們傷害的學子道歉,給圣人道歉。”敬君弘恨鐵不成鋼的道。
敬恒言一愣,仔細看了一眼敬君弘的眼睛,心中頓時有了了悟。只見他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跑到學子隊前方。
馬不四等人正興奮的鼓勵和安撫學子們,見他沖過來還以為要做什么,趕緊攔在了前方:“你想干什么?”
敬恒言深深一鞠躬道:“對不起,是我們不守規矩傷害了大家,請大家原諒。”
然后就見越來越多的人來到學子隊面前深深鞠躬,并說著“對不起”。學子隊的人沒有開口,他們就一直彎著腰不起來。
“這個…”馬不四等人反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局面。
大多數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其中一個人,岳山的大弟子馮易。
馮易的才能或許并不突出,但因為是岳山大弟子的身份,加上他做事確實明是非懂事理,在校園里一直小有威望。
前不久更是被任命為學生會主席,算是學子里面比較有權威的人了。遇到這種事情,在自己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大家自己第一時間就想到讓他們信任的那個人。
“老師告訴過我,這場演習的目的是讓我們這些長在學院里的人見識一下什么叫戰場。如果能給你們制造一點麻煩,讓你們找到自身的不足就更好。”
馮易本來還有些緊張,可看了一眼高臺上的師父,一股無所畏懼的豪情從心底產生,義正言辭的道:“可惜,你們把這場演習變成了鬧劇。這是對圣人的不敬,也是對你們自己的侮辱。”
“我希望你們回去能好好的反思一下今天的行為,如果能學到一些做人的道理,今天的演習也就沒有白費白費,這也是對我們最大的補償。”
“好了,我的話也說完了,接下來該怎么做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馮易說完就退回了人群,只留下羞愧難當的百騎司眾人。
臺上,李世民饒有興趣的問道:“這個小孩是誰?”
“這是我剛認識圣人不久后收下的一個弟子,性子頑劣讓你見笑了。”岳山不無得意的道。
李世民嘲笑道:“天下的老師都是一個德行,心里都樂開了花,嘴上還說著不成器。”
岳山聳聳肩沒有答話。
“你設計的這場大戲確實很精彩,一波三折。不知道準備如何收場?”李世民也沒指望他回答,戲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