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以后世人的目光對這處大宅進行了十幾處修改,這些修改其實很簡單主要突出一個方便,總共算下來也多花不了多少錢。
然而周尚云卻看的目瞪口呆,然后就是無比的嘆服,原來宅子還可以這么修。
只是略微改動某些細節,就比原來方便了無數倍。
“好,我馬上去找朱大匠,相信他肯定會對這些改動感興趣的。”周尚云興奮的道。
“別急,天已經晚了,你明早再去也不遲,正好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岳山擺手阻止他。
“大郎請吩咐。”周尚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有些尷尬,剛才太興奮都忘了時間了。
“我和秦王打了個賭。至于為什么打賭,賭注是什么你不需要過問,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贏了,可保大家百年富貴。”岳山慢慢的說道。
和秦王打賭?百年富貴?周尚云再次亢奮了,只是聽聽就感覺刺激啊。
還好和岳山接觸久了遇到不一般的事情太多,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變大了不少,并沒有因為這個消息就失態,而是靜靜的等著岳山后面的話。
“我們賭的是即將開辦的學塾能教出多少人才。”岳山說道。
“啊?”周尚云露出失望的表情。他知道以百年富貴為賭注的賭局不會那么簡單,可也沒想到會難到這種程度。
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人才豈是那么容易教出來的?要有名師,學生還要有天賦,就算兩者兼有能不能成才還是兩說。
現在岳山有什么?
大儒名師?沒有。天賦異稟的弟子?不是他看不起四姓坪的那些孩子,他們真的和天才沾不上邊。
甚至連學塾都還處在計劃階段,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建好。
這個賭局怎么贏?
“怎么,這就失去信心了?”岳山笑道。
“也不怕大郎你生氣,我們的勝算幾乎沒有。除非你能找到大儒名師來教書,然后多收幾個有天賦的弟子。可是…”周尚云搖搖頭。
可是那些大儒名師哪一個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怎么可能會來你這個小學塾呢。
“我說了你也別生氣。”岳山模仿他的語氣說道:“你只看到了困難,而我還看到了破局的方法。這就是為什么我是龍首山男爵,而你只是我的幕僚的原因。”
“…”周尚云。
“其實你想差了。什么叫人才?評判的標準是什么?所以這個賭局的勝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秦王看到我們的能力。”岳山說道。
周尚云眼前一亮,也反應過來。自己的新東家才十歲,秦王怎么可能會和他打這樣的賭?
那么秦王的目的是什么?很簡單,為了鍛煉岳山讓他早日成才…
自以為想通一切的周尚云馬上滿血復活,心中充滿了斗志。
一定要幫新東家把這件事情辦好——畢竟這也是他表現的機會,萬一自己一不小心入了秦王的法眼呢。
然而他卻沒有看到岳山暗地里搖頭不已。
還好沒有把這個賭局賭的是未來太子教育話語權這個真相告訴周尚云,否則他還不嚇死。
不過還好,怎么教育孩子自己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計劃,不需要他操心。只要他能幫著把學塾籌備工作做好就行。
“你是讀書人又是長安本地人,肯定認識不少讀書人,你去幫我找幾個來當先生。”岳山說道。
“啊?這…這…”周尚云羞愧的說道:“讀書識字的人我確實認識不少,可…大多都和我一樣…不適合當先生。”
“呵呵…我要的就是你們這樣的,真正的大儒名師我還不敢要呢。”哪知道岳山非但沒有失望,反而大笑道:
“只要識字懂千字文和論語就行,會一點算學就更好。但也不能什么人都要,人品不好的不要,迂腐不化的不要,不愿意服從我的安排的也不要。”
“哦對了,不一定非要儒家弟子,什么法家道家墨家陰陽家農家等等百家子弟,只要符合要求的都要。”岳山又補充道。
主要是考慮到這個年代百家可能還有殘存流派流傳下來。他想試試看能不能吸收一兩個過來交流一下。
尤其是墨家和農家的人,前者就是古代的物理學者,后者就是農業專家。
岳山腦子里有太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東西,需要借助這些人的手來還原出來。
比如麥穗脫粒機,他只知道大致是怎么回事兒,更多的原理和細節就一概不知了。
比如鐘表,他知道和擒縱器有關,但并不知道怎么個關聯法。
讓他自己研究肯定沒戲,但交給那些原始的物理學家指不定真能摸索出來。
“這樣不好吧?他們自己對論語都一知半解怎么教別的孩子。我看還是花大價錢請一名名師過來。”周尚云反對道。
“不用,就要這樣的人。我教學生的辦法和平常大家看到的方法不同,所有的先生都要先跟著我學習一段時間才能教學生。”岳山搖搖頭說道:
“那些名師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會聽我的。與其找他們過來鬧矛盾,還不如找一些學識一般但聽話的人過來。”
“可…”周尚云還想勸說,只是見岳山態度堅決后面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他也基本摸清了新東家的脾氣。
別看年齡小,心智比一般成年人還要成熟。平時看起來對誰都很客氣,心中卻有自己的堅持,一旦拿定主意輕易不會聽人勸。
既然岳山都這么說了,自己再怎么勸都沒用。還是想想自己認識的人里有沒有適合當先生的吧。
條件就是這樣,他也只能試著在矬子里挑個大個出來…
把心事重重的周尚云打發走,岳山開始思考學塾的問題。
上次長安令田學臣來的時候曾說過,蓋學塾的事情交給他了,所以岳山就沒怎么操心。
然而這都過去小十天了他還沒完動靜,估計不是忘了就是隨便說說。
那么自己要不要去催催他呢?可他要真只是隨便說說,自己去催會不會得罪他?
岳山也陷入了兩難。
然而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來報:“縣君田學臣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