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隱藏在虛空中,靜靜地看著發生的一切:“小師弟是越來越會玩了。”
“原來是天幕的云巫真仙,天渡失敬了。”大先生看著眼前的一團水氣,施施然道。
對面藏在云層中的云巫真仙收回海上的云雨,力量陡然暴漲了十倍有余。
大先生和文至看得眼角直抖,真仙的力量太過龐大正常情況下,他們可以一巴掌拍碎一顆星辰,只是這顆星辰有古怪,隨著地變時代之后,在這個世界的修者,無法動用與自身匹配的力量。
但眼前的這股力量還是十分駭人,文至正在思忖如何退去,和大先生對視一眼,大先生似也有此想法。
云巫真仙正欲施展神通,天空中傳來夫子的聲音:“云巫道友,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夫子,看來你是要一條道走到黑,枉顧那個大世界的意志,你就不怕書院再次滅門嗎?”
“天塌下來,有老夫頂著,萬年前發生的事,不會再重現。”
“只怕夫子頂不了,再者,書院四圣不下山,你南海誰能奈我何?”
天空傳來一陣嘆息:“仙本山中修行人,修成神仙忘了人,一朝得道升天去,反教人間犬不寧,我為人間立教化,禮義廉恥常在心,一十一節量天尺,告于仙人知本根。”
隨后,一把煌煌的戒尺從天而降,對著云巫真仙的元神而來,云巫真仙元神悸動,定定地看著這把戒尺,隱約間有一種不可躲避的感覺。
“既然夫子有言,倒也不能不敬,云巫告辭!”說完,他化作一片云彩,隨即又化作一汪水氣,消失在空氣中。
夫子的戒尺沒有繼續追擊,任由他離去。
空中回蕩著他的聲音:“聽公子說你有自己的道,全靠自心,不假于外物,如今看來,你依舊靠了師門之寶,靠了書院,靠了斷天道余孽,不過徒有虛名,哈哈哈!”
文至沒有回答他,只是口中低語:“你們又是魔,又是真仙的來追殺我,還不允許我動用能動用的力量,當我是豬嗎,任由你們宰割?”
“沒想到文先生竟然是天上縹緲宮的,天渡失敬!”
“縹緲宮在人間也有名?”文至目光閃動。
大先生點頭:“萬年前,縹緲宮有人暗中支持過南海,南海才得以保留到現在,而世人所知的是,書院是因為上面的一念仁慈,才得以留存,而那人的名字并未流傳下來,書院相關的記載,也被抹除了。”
斷劍骷髏也點頭到道:“我斷天道也有此傳聞,但是后來相關的記載都被抹除了!”
“不知斷天道的這位閣下怎么稱呼?”
斷劍骷髏搖頭道:“一個失敗者,不配擁有姓名,先生告辭。”
說完,他一個猛子扎入冰冷的海水中,消失在幽暗的海水深處。
另一邊,大先生的小船恢復原樣,他歉然道:“經此一鬧,海面上可能有許多事要處理,就煩請文先生自己回書院了。”
“大先生辛苦,我自行回去就好!”
文至將識海空間的心神力引到周身,風之力在周身流動,他站在風中,速度也是奇快,一個時辰就回到了書院之中。
他落到三座大山中的一座,面前是一幢閣樓,閣樓一層的橫匾上寫著——武以傳薪。
“我這是來到武圣閣了嗎?”
門口兩個健碩的儒士看見文至突然出現在武圣閣前,臉上有些茫然:“前日聽說山上來了四個人,其中有三個在正在三圣閣修煉,有一個連夫子也稱之為先生,難道是他?”
“閣下可是文先生?”一個儒士上前拱手行禮問道。
文至點頭,問道:“不知獨孤將軍在里面的情況如何了?”
“這個我二人也不知,不過有武圣親自傳道,想必是極好的。”另一個回答道。
文至看到閣樓牌匾上的四個字,問道:“不知這武以傳薪四字是何來歷?”
“回文先生,書院初時有兩句圣言——文以載道,武以傳國。而今書院孤懸海外,無國可傳,所以退而求其次,叫武以傳薪。”
文至點頭,書院奉行圣學,而今囿于南海,不得進入人間,書院之氣,書生之氣,其志漸削,久之非好事,他心道:“二先生說書院要入世,不知書院安排的怎么樣了?”
他正思慮二先生時,二先生從空中飛下,如同斂翅的的白鶴,落到文至面前:“文先生,夫子有請!”
“不知夫子所謂何事?”
“此前在佛土去欲嶺與先生說了上古修行補遺,而夫子樓里面還有九本古籍需要參研,于是夫子相邀。”
“九本古籍?”
二先生點頭,面色凝重:“這九本古籍事關重大,可能涉及天地間一個重大的秘密,夫子說,如果解出其中秘密,這個天地在未來那一戰或許有取勝的可能,如果先生也解不出來,那么,這人間或許只能另謀出路了。”
聽聞此言,文至也不由心情沉重起來,二人一左一右,踏著祥云飛向夫子樓。
夫子樓又名文昌閣,其牌匾之上寫著文昌二字,一股古樸氣,嵌在木頭中。
夫子已經分出一具虛影,到了樓底等候文至,而樓門大開,夫子施禮道:“書院請文先生,為了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是為了書院入世,當時我讓天行與神幽天國交涉,借了先生的名,如今,這個名還得借先生的,希望能夠得到首肯,當然,書院在人間的傳道事宜,不需先生親自操勞,自有書院先生教諭學子進行,只需要先生的一個名。”
“假借我之名,對傳道恐非好事。”
“文先生有所不知,日月皇朝尚武抑文,這種思想已經根深蒂固,要想進入而不傷其根本,只有找一個好的切入點,而先生就是,你對日月皇朝姜寒水有救命之恩,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是最好的人選,書院強行介入也不不無不可,只是會另生波瀾,少了些春風化雨的自然。”
“夫子所說,不無道理,只是少了一些赤誠,然天地也有所缺,也罷,大道不曾完美,人行其中,只能擇其至善。”
他接著說道:“不知夫子所說,這第二件事,是否與樓中相關?”
夫子點頭,邁步走入樓中,身后的樓門徐徐關上,二先生停在門外沒有跟進去。
“我成夫子前,還只是這南山書道院的一名書童,那時候大地還未變,人間還沒有變成囚籠,桑田還沒有變成滄海,書院的先賢說道,書院人可以死,書可以毀,什么都可以失,唯獨這文昌閣不能丟。”
“這是為何?”文至怔然。
“因為這里藏著九卷天書。”夫子的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