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白并不知道常俊博被帶他家老爺子叫回去了,而是一臉憤憤的走進了臺里,她有理由不開心,因為趙曉燕放假了,她卻還沒有。
“孫叔,什么事情啊,非得今天過來?”肖月白來到了主管自己的主任辦公室,兩家的交情一直不錯,而肖月白能夠加入滬海電視臺也是走的這位主任的路線,所以肖月白跟他說話的時候,顯得非常的隨便。
“小白啊,你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主任有些無奈的看著肖月白,這是自己老友的女兒,所以在臺里他一直都是非常關照肖月白,但是今天突然接到臺里的命令,讓他十分的疑惑。
作為老友,他是想要為肖月白爭取一下的,但是其結果就是沒得商量。
肖月白被主任的話說的一愣,然后乖巧的說道:“孫叔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么乖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孫主任苦笑一聲,自己的這個侄女要說乖的話,整個臺里可就沒有乖的人了,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給我老實點,你要不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臺里能要開除你?”孫主任嚴厲的說道。
“開除我?為什么啊?”肖月白也沒有想到大過年的臺里竟然要開除自己。
孫主任點點頭:“我今天早上接到金臺長的電話,說是臺里的決定,你最好想想,你到底是得罪誰了,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肖月白這個時候也是慌了神,要知道自己雖然還只是臺里的一個記者,但是憑借著這個身份可是能夠讓自己接觸到不少的高端人物的,而且.......
“孫叔,我真的沒有得罪人啊,之前臺里不是還說開會研究,讓我主持一檔咱們臺新開辟的一個財經欄目嗎?”
孫主任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道:“是啊,本來之前已經談的很好了,但是現在臺里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小白,你肯定是在外面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不然臺里是不會出這個決定的,早就告訴過你,咱們這個行業,接觸的都是有能量的人,平常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辭,看看現在出事了吧!”
肖月白努力的回憶著,不過最后還是委屈的說道:“孫叔,我真的沒有得罪人啊,一定是臺里誤會了。”
孫主任搖搖頭,“誤會不誤會的,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本來以為你能想起來自己得罪誰了,還能有補救的措施,但是現在你連自己得罪了誰都不知道,怎么補救啊!”
說到這里,孫主任無奈的說道:“你還是去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吧!”
肖月白臉色蒼白的坐在那里,雙目無神的說道:“我不走,我馬上就要做主持人了!”
孫主任講道:“小白,現在下海的人這么多,孫叔叔相信你的能力,就算是不在臺里工作,也能有很好的出路的,還是走吧!”
臺里已經下了文件了,孫主任也沒有辦法,只能讓自己的這個侄女回家了,不回也不行啊,他也沒有辦法。
最終肖月白一臉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滬海電視臺。
路上正好碰到回臺里拿東西的方秀云,方秀云看著肖月白這個樣子,好奇的拉住了自己身邊的一個同事,好奇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好像是被臺里開除了!”同事小聲的說道。
“開除了?”方秀云也是微微一愣,然后有些詫異的問道:“孫主任沒管她?”
同事搖搖頭,說道:“聽說是金臺長親自下的命令,這可是金臺長上任的第一個命令,孫主任哪里敢違背啊!”
方秀云愣了一會,然后看著肖月白的背影,得意的說道:“該,讓她一天天的驕傲的跟個白天鵝似的,這次讓人家給煮了吧。”
同事聽到方秀云這么說,也沒忍住的笑了一聲,肖月白在臺里向來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捧高踩低的事情,是她的常態,自然有不少的同事不喜歡她了。
肖月白走出電視臺,看著人來人往的馬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了,想了一下,找了一個電話亭,想要給常俊博打個電話,倒驢不倒架,自己雖然被電視臺開除了,但是一定不能夠讓臺里給看扁了,讓他們看看自己就算是被開除了,也有汽車過來接自己走。
結果當她打通常俊博的電話后,卻聽到了對方的咆哮聲。
“你個臭婊子,給我出的什么主意,我們家的生意要是垮了,我饒不了你!”一句沒頭沒腦的罵聲結束后,常俊博的電話就掛了。
聲音還有些模糊不清.......
別看常俊博罵的歡實,其實他現在的情況也不好看,左半邊臉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五個手印清楚的印在他的臉上。
而他的旁邊站著的是一個滿臉氣憤的中年男子,旁邊坐著的是一個正在抹淚,穿著富貴的中年女子。
“平常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找女人的時候,把眼睛放亮點,找些沒有實力的人家的女孩子就好了,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了,偏偏找了個惹不起的女人。”
常俊博的父親,常學謙一臉憤怒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也別訓斥俊博了,他們怎么知道俊博是跟那個女人玩玩啊,咱們俊博就不能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啊?”
常俊博的父親,齊邦媛心疼的說道。
“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不清楚,要不是我跟老楊的關系平常處的還算不錯,到現在咱們可能連得罪了誰都不知道呢?”常學謙吼道。
常學謙是在83年的時候下海的,之前他是滬海銀行系統的一個支行長,但是隨著下海浪潮的到來,常學謙毅然辭掉了自己的職位,在滬海開了一家電子貿易公司,更是憑借著自己在銀行系統多年的工作經驗,貸了一筆巨額的資金,作為自己的創業資本。
這些年每年的年底他都會把這筆貸款換上,然后再貸出來,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但是今天早上,他先是接到了自己的主要供貨單位的電話,對方竟然要停止與常學謙的電子貿易公司的合作,這對于常學謙來講可是滅頂之災啊。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接到了自己單位老同事老楊的電話,說是銀行將不會再給他提供貸款業務.......
又一個滅頂之災的降臨,沒了資金來源,沒了供貨單位,常學謙的電子貿易公司分分鐘面臨破產的邊緣。
最重要的是他還欠著不少的貨款,如果自己拿不出這筆錢出來,都有可能被人給告了.......
常學謙這個時候自然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但是關鍵問題是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啊。
所以常學謙苦苦的哀求老楊,最后老楊抹不開情面,只是說道:“咱們行接到的電話,就是如果咱們銀行,再給你們提供貸款的話,泰威電器就會終止與咱們行在國內的業務,你也知道泰威是咱們行的大客戶,得罪不起啊!”
“我也打聽到,對方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俊博最近得罪了泰威都得罪不起的人。”
“具體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還是問問俊博吧!”
這才有了常學謙把常俊博叫回家的電話。
而常俊博回來面對暴怒的父親,也是不明所以,說道自己最近沒得罪人啊,只是交了兩個女朋友.......
那么問題應該就是出在這兩個女人的身上了,常學謙很快就確定了這件事情,想到自己兒子這些年的表現,他認為沒有其他的理由了。
常學謙在滬海做了這么些年的生意,再加上在滬海銀行系統的名聲,很快就打聽到滬海電視臺播出泰威電器的廣告,是由自己兒子兩個女朋友中的趙曉燕牽線搭橋的。
再加上在自己兒子那里打聽到他兩個女朋友之間的關系的時候,常學謙已經有90的肯定,是出在了這個趙曉燕的身上了。
緊接著這個時候,肖月白的電話就打到了常俊博這里。
常學謙冷聲說道:“現在,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你對這個趙曉燕的了解?”
常俊博此時哪里還敢隱瞞,作為一個紈绔子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來自于自己的父親財力,如果沒有了這一切,自己就狗屁不是了。
“我對她真的了解不多,就知道她和我是大學同學,表哥是導演吳見夜,老家是農村的,你說一個農村的女孩子能有什么背景啊?”說道最后常俊博依然不認為這件事情跟趙曉燕有關。
常學謙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點,“你說這個趙曉燕是吳見夜的表妹?”
常俊博點點頭:“是啊。”
“你個混蛋,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找女人,找女人,這次死在女人的手上了吧?”罵著的時候,常學謙已經上手了,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齊邦媛連忙過來護著自己的兒子,哭喊道:“不就是一個導演嗎?你干嘛這么打兒子啊。”
常學謙憤怒的說道:“都是你慣得,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當初吳見夜導演的《新龍門客棧》在滬海上映的時候,你忘了是什么樣的場景了嗎?”
當初《新龍門客棧》在滬海首映,常學謙帶著齊邦媛也去看了首映的。
齊邦媛與常俊博露出疑惑的表情,不過隨即齊邦媛想起來了,當初《新龍門客棧》上映的時候,泰威電器,寒水飲料,不少的大公司可都是給這部電影送了條幅的,齊邦媛記著自己當時還問過常學謙,這個吳見夜到底是什么來頭,不就是一個導演嗎,怎么能有這么多公司給他送條幅呢。
現在把所有的事情都聯系起來,事情也就一清二楚了,自己兒子想要泡人家表妹,人家肯定是調查了自己兒子的德行,現在不過是直接以雷霆手段,讓自己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夠得罪的人。
“那.......那現在怎么辦啊?”齊邦媛這個時候也慌了神,這些年的錦衣玉食,早就讓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這要是破產了.......
“對了,咱們家俊博不是沒對那個女孩子做什么呢?咱們就讓俊博去找那個女孩子,就說俊博是真的喜歡她,我相信俊博肯定能夠拿下那個女孩子的。”齊邦媛焦急的說道。
常學謙看著這對白癡母子,人家已經動手了,還能再給你機會?
沉聲說道:“你現在立即去找那個叫做肖月白的,把她帶到家......不行,不能帶到家里來,找一個咖啡店,給我問清楚她跟那個叫做趙曉燕的關系。”
常俊博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常學謙則是臉色沉重的坐在了沙發上,齊邦媛癱在哪里淚眼婆娑。
大概一個多小時后,常俊博又跑了回來,看著常俊博如喪考妣的表情,常學謙的心再次一沉。
“問清楚了?”
常俊博帶著哭腔說道:“肖月白被她們臺里開除了!”
哐當,常學謙癱坐在了沙發上,連肖月白都被開除了,這說明對方肯定是知道一切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想到這里,常學謙生出了無力的感覺。
齊邦媛看著自己的兒子,想要上去教訓一下,又實在忍不住,再次哭出了聲音。
年關將至的時候,常家被自己的供貨方給告了,看著被帶上手銬的父親,以及被貼上封條的家門,常俊博怒吼一聲,昏了過去,現場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當然了這都是后事了。
遠在燕京的趙曉燕并不知道這些事情,她現在正跟趙曉芳在四合院聊著天,而趙曉燕則是與趙珊珊等人在院子里堆著雪人。
此時的趙曉燕顯然成了燕京城,吳趙兩家的孩子王,玩的那就一個歡快。
大舅跟小舅的關系雖然一直不好,但是并不耽誤兩家孩子的關系。
趙曉芳則是有些羨慕的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趙曉燕,雖說她現在也在燕京,但只是自己哥哥公司的一個倉庫保管員,而趙曉燕卻是名校畢業,現在又是電視臺的記者,氣質上的差距,讓趙曉芳羨慕不已。
“你說我是不是也去上個夜校什么的?”趙曉芳突然問道。
她是被趙曉燕給刺激到了。
趙曉燕笑著說道:“好啊,咱哥不是一直都說嗎,知識是改變一個人的最重要的東西。”
趙曉芳有些尷尬的說道:“我這不是擔心,自己年紀大了,學不進去嗎?”
趙曉燕調笑道:“你才多大啊,就說自己年紀大了。”
趙曉芳認真的說道:“人家都22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