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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再來一場又如何

  原來這二藤三郎身材雖矮挫,相撲的本領卻很精湛。

  本來要真按相撲套路,很少一上陣就使出這種招數的,不過以二藤三郎頃刻之間就動槍殺人的個性,若不是因為田邊事前交待過只是讓他與陳立松比劃比劃,恐怕早就開槍射殺陳立松了。

  陳立松腳一離地,頭腦立即清晰無比,哪容得二藤三郎的招數用老?

  方才一時錯愕被抱個正著,人就飛上空中,而他自小就在刀峽與風山的林間山野追狼逐鹿,再高的樹也上過,高險的崖也下過,現在被甩出的,不過一人之高的境遇,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獵人的身手,除了敏捷,還有敏捷。

  人離地,身并不懸空,還有二藤三郎的鬼頭可以靠。

  陳立松的一只手,如來一般的右手,就在他空中翻身之時已經按在二藤三郎的頭上,并想借助二藤三郎頭頸的頂力來個騰挪,所以五指就使勁一抓!

  由于槍傷的緣故,二藤三郎沒戴帽子。

  他的頭上只有短短的發根,陳立松的手一按在他的頭頂,從掌上傳來的力道與溫度立即被擠押到二藤三郎的腦門之中。

  關鍵二藤三郎的腦門上還有一個槍眼,而且傷口并沒有完全痊愈,經陳立松這一按一抓…

  二藤三郎額角的槍眼傷口崩裂,血水頓然如注!

  原先從陳立松手掌上傳來的溫度,在二藤三郎感覺成了寒意,并形成一股刺骨的疼痛,深入神經并迅速讓二藤三郎窒息。

  二藤三郎的頭腦瞬息之間一片空白,身體與靈魂立即分離,直往前撲倒,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而陳立松早已借助他頭頸的頂力,在空中展示一個漂亮的翻身,輕巧地落在地上。

  陳立松落地了,而二藤三郎仍趴在地上,頭部還有一灘的血!

  死了?

  一招致命?

  田邊臉色大變。

  不止是田邊的臉色大變,林青荷也嚇得不輕,陳天福以及陳家的護院與下人更是驚恐萬分!

  四處的鬼子,紛紛端起了槍,全部瞄準了陳立松。

  陳立松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暗中嘆道:“我這是找死嗎?自己落地要避開他的膝腿攻擊有幾百種做法,自己的手怎么就抓在了二藤三郎的槍傷之上呢?”

  田邊緩緩上前,到二藤三郎跟前蹲了下來,并用手指在其頸部摸了摸頸動脈之后,臉色又變了,兩眼瞇成一條線,臉上平靜得像一塘死水。

  陳天福趕緊跟了上來,緊張地問道:“二藤少佐死了?”

  陳榮也緊隨其后,用眼角的散光警惕地觀察周圍的鬼子動靜,做好了隨時保護陳天福的準備。

  田邊頭也不抬,毫無表情地問道:“您希望他死了還是希望他沒死?”

  陳天福雖然依仗自己是田邊的同學并且救過田邊,但很清楚田邊作為整個田城的占領者,自己除了堅持不當漢奸之外,對田邊還是心存忌憚的。

  現在一個少佐軍官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院子中被自己的堂弟給打死了,而且當著這么多鬼子的面,這讓田邊的面子放在哪?如何不發怒?!

  若是田邊現在突然發作,暴怒之下命令鬼子開槍,恐怕整個陳家老院子的人即將無一幸免,包括自己與林青荷,甚至牽連到整個刀風鎮!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田邊這個問題,只有罵人:“陳立松,太君不是說了比劃點到為止嗎?你怎么下得了重手?”

  陳立松無法辯解:“啊…這…”

  自己如果真的不想活了,要想殺人,第一個想殺的人應當是田邊而不是二藤三郎,因為殺了田邊畢竟替林青荷報了仇。

  陳天福還想多罵陳立松幾句,卻見田邊朝他看來,目無表情得讓他暫時不再說話。

  沒有田邊的命令,端槍的鬼子并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變換了瞄準對象,幾個鬼子的槍瞄準著陳立松,其他鬼子的槍對準了院子中其他中國人,包括陳天福與林青荷。

  院子里安靜得出奇,就連種在天井中的樹的葉子被風吹動的聲音都那么的清晰。

  正當大家惴惴不安之時,突然冒出了一句鬼話:

  “バカやろう(混蛋)!”

  這一罵人的鬼話,是從地上傳來的。

  二藤三郎突然就從地上坐了起來,見田邊就蹲在他身旁,立即彈跳起身,畢恭畢敬地向田邊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大佐!”

  腦門上的血流了他一臉都是,但他不敢伸手擦拭。

  田邊緩緩起身,從他軍服口袋中取出一條帕子,慈愛地替二藤三郎擦拭血跡。

  “負けました(你輸了)!”

  “はい、(是)!”

  “続けて負けるな(不要再輸了)!”

  “はい、(是)!”

  陳天福眼睛看向了陳立松。

  田邊與二藤三郎的對話,陳立松聽不懂,但陳天福聽得懂。

  二藤三郎又深深地向田邊鞠了一個躬,然后朝陳立松走來。

  他的手伸向了腰間,緩緩地取了出來。

  只是,他取下了彈匣,退下了所有的子彈。

  他走到陳立松跟前,向陳立松鞠了半個躬,然后他的手緩緩地張開,將手中的子彈一顆一顆地松開。

  鋪在天井的是一塊塊石板,子彈落地并彈了起來又落了下去,發出一陣陣“叮叮叮”的聲音。

  一顆落地并非只有一聲,但陳立松知道落地的是五顆子彈。

  二藤三郎的手槍,是日制九四式半自動手槍,彈匣裝的是五顆子彈。

  見過二藤三郎殺人,眾人又見他舉著槍數著子彈,個個屏住呼吸莫敢作聲。

  二藤三郎揚著手中最后一顆子彈,又緩緩地推進彈匣之中,然后將彈匣裝上手槍。

  “你,剛才我們比劃,我,有病,你知道我有病,不算!”

  “我不知道你有病。”

  二藤三郎一臉的認真,指著額頭上的槍眼道:“看,我有傷在身!”

  “看來你真有病。你還要跟我比劃?”

  “對!”

  “行,剛才比劃不算,再來一場又如何?現在比什么?”

  “聽說你是獵戶?”

  “是!”

  “好!你會殺狼,我會殺人,都一樣,我們比比誰的槍法好。”

  陳立松看不懂二藤三郎將手槍的子彈退出來后,只留一顆子彈是什么用意,但他并不想輸氣度:“你有槍,我沒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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