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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我們這是在埋伏

  林青荷下山時,日早已在鹿山嶺方向西倚。

  飛鳥林中靜,蟲豸草底嘶。

  山路蜿蜒,三匹馬走得并不快。

  “快到山腳了,你們回吧。”

  李笑應道:“我倆把你安全地送到立松哥身邊了,才放心。”

  張田農卻突然指著遠處道:“快看,那是什么人?是一大群鬼子嗎?”

  “鬼子車隊!鬼子隊伍!”

  從田城到刀風鎮的官道雖然有坡有彎,但鬼子的車隊在夕陽的余暉中卻很顯眼,并且“突突突”地引擎聲,打破山野林間的寂靜,驚起一片飛鳥。

  鬼子的車隊里,還有幾輛邊三輪摩托車,也冒著“突突突”的聲音。

  李笑問張田農道:“那是啥玩意?”

  “鐵烏龜!可以駝著三個人的鐵烏龜!”

  “張田農你沒見識,盡胡說八道!問問咱們政委。”

  林青荷以前雖然生活在田城,但邊三輪摩托車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她想起在學校時看到報紙上的照片,拿回家問過她爹。

  她應道:“挎斗。”

  “挎斗?什么是挎斗?為什么不叫鐵烏龜呢?”

  張田農笑話李笑道:“這回是你沒見識了吧?它跑那么快,哪是鐵烏龜呢?”

  “你剛才不是說,它叫鐵烏龜嗎?”

  “是我說的嗎?我有說嗎”

  “沒空跟你扯,嬸…嬸子,鬼子來了,咱們下不了山了,回山吧!”

  林青荷卻興奮不已:“鬼子來得正好,你倆給我一些子彈吧。我們居高臨下,等他們靠近了,一槍一個,殺他們片甲不留!”

  李笑哭笑不得:“就我們仨?”

  “我們下來都這么久了,難道等你再跑上山叫李飛腳他們下山來打?”

  “不行!”李笑可不想李飛腳冒這個險。

  張田農道:“回去叫老大,等老大趕到這里時,他們已經進鎮了。”

  “張田農你是不是傻啊?就憑咱們山里那幾個人,也想打鬼子?”

  林青荷從馬上跳了下來,找了一處石頭,在后面把馬拴在樹上。

  李笑與張田農見她下了馬,也跟著跳下馬來。

  林青荷拍馬讓它臥倒后,走到李笑與張田農跟前,伸手從他倆腰間取走了槍與子彈,徑直石頭之后藏好,說道:“你倆滾回山去,別在這說話!”

  她的動作很快,李笑與張田農一直等到手槍都到了林青荷手中后才回過神來。

  李笑道:“這不行!咱們埋伏在這里,這是找死!”

  “我打死幾個后往上跑,不怕他們。”

  “這…這是打仗…不是捉迷藏!”

  張田農也勸道:“嫂…政委,咱們的馬,跑不過鬼子的汽車…”

  李笑與林青荷同時用嫌棄的眼神朝他看去:“你閉嘴!”

  “我說錯什么了嗎?”

  林青荷道:“你不閉嘴,跑到馬路上喂鬼子的鐵烏龜去!”

  “你傻啊!鬼子的汽車,能開上來嗎?”李笑笑得肚子疼。

  “那咱們仨也不一定跑得過鬼子他們啊?”

  “我們有馬!”

  “馬跑得比子彈快嗎?”

  林青荷聽他倆在一旁爭論不休,又罵道:“你們閉嘴!別影響我打鬼子!”

  她已經知道怎么打開槍的保險,怎么瞄準,怎么開槍,在石頭后的草叢間一切準備就序,就等鬼子的隊伍靠近。

  李笑與張田農居然不再說話了,讓她感覺有點奇怪,回頭去看他倆,發現身旁多了一個人。

  “打鬼子替老丈人…替你爹報仇,怎么能缺我呢?”

  是李飛腳。

  “老大一直在咱們身后保護我們,不是,老大一直在咱們身后保護你。”張田農也在林青荷與李飛腳身旁伏身于草叢間。

  “還有我們!”

  李飛腳身后,居然還有一大堆人。

  李笑也在李飛腳身邊伏下身來,悄悄地問道:“飛腳叔,您說,咱們埋伏在這里開槍,打出去的子彈,能打死鬼子他們嗎?”

  張田農坐了起來,還用手比了比,替李飛腳應道:“不能。”

  “為什么不能?”

  “據說:手槍可以在百米之內打傷敵人,三八大蓋可以在一里之內打傷敵人。據我目測,這里距離山下的馬路,至少有五里的路。”

  李飛腳問:“他們會下車爬上山來,站在我們石頭前面讓我們開槍嗎?”

  “不會。”

  “不會那咋辦?李笑,要不你到馬路上,一個一個地帶他們上來唄。”

  “飛腳叔,這種事您讓張田農去辦吧。”

  “有道理!”

  林青荷聽他們仨的對話,覺得好笑,可是又覺得氣惱:“那靠近馬路的地方有個彎,可以埋伏啊!”

  李飛腳看著林青荷點點頭:“有道理!”

  “有道理還不走?”

  “弟兄們,聽政委的,走!”

  “走!”

  “他倆在那里干嘛?”

  “誰?”

  “趙大財與劉國龍。”

  “那是趙大富。趙大財那小子早被林三才宰了。”

  “李笑你說得對!瞅我這記性!我還看見林三才了。”

  林青荷順著他們瞅的方向看去,說道:“還有立松哥。”

  一聽到林青荷嘴里冒出“立松哥”三個字,李飛腳的心底就像喝了半壇子壞了的酒一樣,臉上立刻陰了下來,說道:“喂,你們能不能給我閉嘴?我們這是在埋伏!是在埋伏!懂嗎?”

  李笑應道:“對對對,咱們這是在埋伏!”

  說完,他與張田農他們立即掩住了嘴,縮在草叢間。

  林青荷輕聲地跟李飛腳說道:“立松哥來接我了。”

  “噓…別說話!”

  “叫立松哥也藏在這里來吧。”

  “噓…我們這是在埋伏呀。”

  “讓他們也埋伏在這里呀。”

  李飛腳抬起頭看了看陳立松,又看了看林青荷,似乎心中“喝”的那半壇壞酒更酸了,臉上卻是哭笑不得。

  不過,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這么想的:“咱倆打個賭,我敢打賭,打鬼子他們沒這個膽。”

  “立松哥不打鬼子我知道,但林三才肯定打鬼子!”

  李飛腳心里卻清楚,要是只有林三才一人,林三才肯定會埋伏在這里打幾槍撂倒幾個鬼子后溜上山去,但是就因為有陳立松在,林三才肯定不敢開槍。

  想到這些,李飛腳笑道:“那你答應我不再說話,咱們瞧瞧?”

  林青荷童心未泯,雖然林三才冒犯了她媽媽的遺體,現在見到了他心底沒什么好感,卻是一臉的燦爛:“賭就賭!雖然我不喜歡林三才,但我覺得他肯定會找個地方埋伏打鬼子!”

  林青荷與李飛腳他們在山道邊埋伏好不久,陳立松帶著林三才也到了跟前。

  但林青荷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倆根本就沒按她的想法,埋伏在道旁給鬼子來個伏擊,而是聽到了突然地一聲斷喝:“鬼鬼祟祟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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