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一手壓著探春的肚子,一手握著她的手,表面上看去,他在認真的教授探春畫畫。
他心里其實也是想要認真的。
但是探春的身子實在太嬌、太軟了。
小小的身子骨,偏偏卻很高挑,又是削肩細腰,如此攬在懷中,感覺美不勝收。
探春在他來之前,應該同樣是沐浴過了的,頭發還有些微的濕潤之氣,那淡淡的香胰子的香氣,通過賈寶玉的呼吸,一股一股的慢慢吸入賈寶玉的鼻腔,麻痹著他大腦。
賈寶玉不禁有了些反應。因怕嚇著探春,他微微退開了一些。
探春一直傾伏著身子作畫,賈寶玉看不清她的神態,只是過了一會,察覺探春竟往后貼來,慢慢的,緊緊的再次貼在他的身上。
賈寶玉握著探春畫畫的手不由慢了下來。
他忽然自嘲了一下,自己這豈不是典型的當了那啥還要立牌坊不是?
面對一個勇敢的,肯將自己全身心都獻給自己的女孩子,客氣,才是對她的不尊重。
于是賈寶玉便用力將探春重新摟緊,將她壓回大理石桌案。
探春的嬌軀先是緊繃,然后便綿軟下來。
她小手臂放在桌子上,半撐著自己的身子,賈寶玉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手里握著的另一只小手也沒有了分毫力氣。
再過了一會,忽聽探春在底下低低弱弱的道“二哥哥,你能再疼我一次么…”
聲音微不可聞,若非賈寶玉一直關注著探春的反應,決計聽不清的。
賈寶玉想了想,如此道“等你養好身子,二哥哥再疼你。”
探春原本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羞愧不已。
此時聽得賈寶玉充滿愛意的回應,才好了一些。
她知道賈寶玉是心疼她的身子,她心里很感動,很欣悅。
但是,她想要二哥哥更疼她。同時,她也知道二哥哥是想要她的。
“人家…小妹要你現在就疼我…”
探春微微扭了扭身子,以撒嬌的口吻道。然后撐起自己的身子來,回頭來向賈寶玉索吻。
直到此時,賈寶玉才能看清探春的神色。
膚如春霞,媚眼低迷,嬌俏俊美的小嘴,鮮紅欲滴,輕吐蘭麝之香,飄飄然向自己迎來。
賈寶玉無法抗拒,待探春的主動一吻之后,她攬扶著探春,對門外喚道“翠墨,進來。”
探春嚇得趕忙回頭,作認真畫畫狀。
小丫頭翠墨聞聲進來,看見自家姑娘和二爺有些過于親近也沒有多想什么,正待上前來,卻聽賈寶玉道“我在教你們姑娘畫畫,你們姑娘吹不得風,把門關上。”
翠墨嘻嘻一笑,聽話的回頭關門。又一想,二爺教姑娘畫畫,多么難得的機會,姑娘肯定不愿意自己這等笨丫頭在旁邊打攪,遂掩了房門出去。
探春驚魂甫定,心想關門這等事二哥哥自己去不就行了,干嘛還非要把丫鬟叫進來一下。
她在外頭,又閂不了門。
然后她就想不了別的了,她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正等著二哥哥將她抱起來,如晌午時那樣壓在榻上寵愛,卻半晌沒有動靜。
忽覺身下一松,似乎是自己的汗巾被二哥哥給扯了下去。
回頭看了賈寶玉一眼,忽然就明白了其中之意。
她臉色緋紅起來,卻不言語,只是緊張的匍匐回桌子上。
她的大理石桌案十分寬大,又沒有鋪陳綢布,沁寒冰涼。但是她穿著厚厚的衣裳,倒也不覺寒冷,反而覺得全身火熱。
“拿著,繼續學畫畫。”
賈寶玉溫柔卻不可抗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即她就察覺自己的右手被二哥哥重新拿起來,塞給她一支筆。卻不是先前的那支,而換成了她最常用的那支毛筆。
隨即,自己的手又被二哥哥溫暖的手掌給握著。
二哥哥這是何意…
探春似懂非懂,卻覺得,異常的驚心動魄。
通亮的房間之外,翠墨規規矩矩的站在廊下候著。
其實她心里想過偷懶一下,別處去玩一會兒再回來的。反正看樣子二爺教姑娘畫畫一時半會不會完。
但是到底知道探春是重規矩的人,萬一等會里頭傳喚不見人,回頭定要受責罰的。
“可惡的侍書,這么冷的天兒,也不知道過來跟我換換班…”
翠墨搓了搓自己的小手,心里將不仗義的小姐妹罵了一遍。
人無聊起來,總是愛東想西想,這也是常情。
也不好一直罵小姐妹解悶,很快心里的想法就轉到了天南海北去了。
她有些好奇起來。
以往姑娘和二爺相處的時候,總是歡聲笑語的,就算她們在外面候著,也總能聽到只言片語。
怎么今兒一直靜悄悄的呢?
悄悄側著耳朵聽了一下,也聽不到什么。
“嘻嘻,難道又在說什么私密話?”
翠墨心想,晌午的時候就是這樣。但那時肯定是二爺得罪了姑娘,二爺哄姑娘的話,自然不能讓別人聽見。
但是姑娘和二爺不是和好了么?
還是說,畫畫的時候就必須要安安靜靜的?
翠墨心里想著一些有的沒的,總算沒有絕對單純的人,她也忽地想到一些羞羞的事情上來。
之前二爺環著姑娘腰,手把手教她作畫的樣子,真的好親密呀…
以前還好,姑娘和二爺是親兄妹,親密些也算不得什么。但是現在不是說二爺是皇子龍孫,老爺只是他的養父,那么他和姑娘就不是親兄妹呢。
不是親兄妹,就是可以結婚的咯。
嘻嘻,要是姑娘也能像林姑娘那樣嫁給二爺就好了,那樣我和侍書不是也可以陪著姑娘到二爺的王府去瞧瞧了…
長這么大,還沒見過王府是什么樣的呢。
誰也不知道,一個守門的小丫頭,短短的時間內腦袋瓜里能轉過多少個稀奇古怪的念頭。
但是人的好奇心便是如此,只要有了想法,總想要去求證。
翠墨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生出悄悄推開房門去瞧瞧二爺和自家姑娘在干什么的想法。
就瞄一眼,二爺和姑娘在專心作畫,肯定發現不了的…
心里這般想著,翠墨終于忍耐不住,躡手躡腳的到房門后,很慢很輕的將那閉合的房門給推開,將自己的小腦袋探了進去。
從這里就看出翠墨這個丫頭智商不高。
要是聰明些的丫鬟,就算想瞧,也不會這么白咧咧的去看。
或是沏一碗茶,或是切盤水果,進去也能有個說法。
但就是翠墨,這個丫頭就這么把腦袋探了進去。
然后,她就對上了一雙冷冽的眼神。
糟了,被發現了。
翠墨暗呼一聲不好,趕忙將頭縮了回去。
輕輕拍了拍自己胸脯,翠墨還沒來得及的想賈寶玉會不會責備她,忽然就皺起眉頭來。
二爺的樣子看起來倒是尋常,只是姑娘神色很不好呢。
雖然只看了一眼,她倒也看見了個大概。
二爺果然還在教姑娘作畫,只是,姑娘怎么差不多都趴到桌子上了?姑娘可是最重儀態的人了,離紙這么近看得清么。
不對,姑娘連眼睛都是閉著的樣子,而且,好像還有點痛苦…
翠墨心里一緊,難道是姑娘學得不好,被二爺責打了?
對于一個春公圖都沒見過的丫頭,要讓她明白更多的東西,實在太難為她了。
心里很擔心自家姑娘,她強忍著被責罵的風險,再次探腦進去。
這一次更短,還沒放眼去看,就聽見一聲冷清的聲音“進來!”
翠墨嚇了一跳,再也顧不得藏身,溜身進來,訕訕道“二爺,姑娘…”
卻說探春,在聽見賈寶玉忽然開口的時候,一下子驚住,睜開眼忙向門口看去,就看見自己的丫鬟翠墨呆頭呆腦的進來。
她將要驚慌失措,幸好賈寶玉俯身在她耳邊道“別怕,有我在呢。”
縱然如此,探春也一下子撐起身來。
察覺自己周身好像并無錯漏,至少從翠墨那邊看不出來什么,那丫頭好像也確實沒看出來什么的樣子,心里才松一口氣。
卻實在沒有勇氣說話,將頭別到一邊去。
“把門閂了。”賈寶玉命令道。
“哦。”
翠墨豈有不從之理,聽話的去閂門,心里卻暗說,姑娘的樣子,好奇怪哦。
臉蛋那么紅,就像是剛剛烤了火一樣。
而且,二爺和姑娘有那么好的感情么,居然一直舍不得分開些。
將將把門閂上,正不知該先關心自家姑娘的身子,還是先解釋自己偷瞧的行為,又聽賈寶玉道“過來。”
“二哥哥!”
姑娘終于說話了,卻是對著二爺,而且,聲音嬌喘輕顫,聽得她都是心中一顫,不明所以。
她依言走到桌子前來,此刻更加能看見兩位主子的親密。
二爺還是那樣對她有些不滿的樣子,姑娘卻是滿臉臊紅,一副沒臉見她的樣子。而且似乎還扭了扭,卻被二爺環住不能動似的。
還沒想通這些,又在賈寶玉的示意下,繞過大理石桌案,走到后頭來。
這下子她就發現了端倪。
從這邊才能看見,二爺和姑娘表面上看起來無異,但是姑娘的襦裙卻是翻在屁股上頭的!
“趴下。”
翠墨瞪大眼睛顯然還在想事,就被賈寶玉一聲命令的話,嚇得彎了腰。
“趴哪兒啊…”
翠墨都快哭了。
她好像明白了二爺和姑娘在做什么了,心里怕的要命。
怎么辦,二爺該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戲文里都是這樣的,那些笨丫頭撞見自家老爺和兒媳婦偷情,都會被勒死,然后扔到后院枯井里去。
不過最后那老爺也會被官老爺判刑,不得好下場。
可是,一想到二爺也會是那個下場,心里居然好難受,好舍不得。
她不想二爺這樣的人遭報應。
翠墨想著求饒,卻又拿不準情況,萬一是個誤會怎么辦?
賈寶玉卻已經沒有理會這個愛胡思亂想的丫鬟,他一邊用動作安慰著探春,一邊在她耳邊道“三妹妹別緊張,她是你的貼身丫鬟,我將來娶你的時候,她也是要跟著過去服侍咱們的,就算看見了也沒關系。
再有,本來我還擔心沒人知情,不能在這段時間替我好好照顧你。
如今她既然知道了,正好能夠細心服侍。
不過,我得先把她收了,你愿意么?”
探春正忙著去遮掩的手停下來。
她不比翠墨愚笨,哪怕現在心里驚慌,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賈寶玉的意思。
是啊,自己的貼身丫頭不比別人,自己所有的,她基本都是知道的。
就算這件事太羞恥,大不了將來把她定作陪房丫頭帶走罷了。
心里如此一想,總算沒那么慌張。
同時也明白了賈寶玉想要照顧她意思。
比如今兒下午,為了避免別人發現她的異常,她一直都不敢讓侍書等人服侍她,就連洗澡,都是等到快要黃昏的時候才去的。
就是怕被她們看出端倪。
一次兩次自己能瞞過去,次數多了,總有敗露的風險。
“嗯,二哥哥就幫我收了她吧。”
探春點頭,心里很感動。
二哥哥就是二哥哥,什么事都能為自己的考慮的那么周到。
只要他將翠墨收了,自己再許諾將來將她帶走,翠墨心里有了盼頭,就再沒有不忠心服侍的道理。別的自然也就無憂了。
旁邊,翠墨終于領悟到賈寶玉的意思,像自家姑娘之前那樣趴在大理石案上。
雖然不大敢扭頭去看主子們,但是耳朵卻尖著去聽。
聽到什么“收”這類的字眼,她一下子就臉紅心跳起來。
這個字眼,在丫鬟界,自然是具有里程碑式的東西,她也懂。
唔,二爺要收我…
翠墨將臉蛋埋在自己的手臂間,乖乖的趴著,作鵪鶉狀。
過了一會,察覺旁邊有動靜,翠墨還是沒忍住悄悄偏頭去看。
姑娘的樣子,看起來好美呀…
看一眼,就重新埋了頭,然后過許久才敢再次抬起來。
已然不敢細看姑娘的嬌羞樣子,怕被罵,就去看眼前二爺和姑娘已經畫好了的畫作。
“什么嘛,好丑,腦袋都畫扁了,還不如姑娘自己畫的好,二爺也好意思教姑娘…”
翠墨心里羞羞的想著。對賈寶玉的教導水平打了個叉。
忽察覺賈寶玉探過手來,拍了拍她的屁股,她回頭望了一眼,才知道二爺是叫她挪過去一些的意思。
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身子卻很利索的挪過去,然后就再也顧不得胡思亂想,就那么埋著頭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