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王和烈焰馬之間的對戰沒有任何懸念。
雖說烈焰馬克制蜥蜴王,但蜥蜴王作為被黑鐸金手指熏陶過的作弊選手,如果連一只烈焰馬都搞不定,就不要扯什么往上爬了,早點洗洗睡回家吧。
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是被蜥蜴王用爪子像小李飛刀甩出去,看似一點威力都沒有且精度極低的種子機關槍。
對火屬性的烈焰馬來說簡直和撓癢癢沒區別。
然而這些被草屬性能量包裹的種子被黑鐸用寄生種子這個招式結合起來,深深埋入地底,并迅速成長,成功拉扯了一下開著閃焰沖鋒攻擊過來的烈焰馬的后腿。
高速前行時猝然被拌那么一下會有什么后果想必不用多說了吧?越是高速行駛平衡性就越重要,而在平衡性喪失的情況下,無論一秒兩秒,烈焰馬的身形都不可能再穩固。
這家伙難以避免的摔了個狗吃屎,慣性推著它的身體前滑了大概五米。
正好在蜥蜴王真氣彈的下方!
藍色的“螺旋丸”在它的腦門上炸裂開來!
“嘭”得一聲,賊香。
然后烈焰馬就歇菜了,躺倒在地上,慘叫著死命撲騰,那場景,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但慘叫之余,這個批卻是不忘陰蜥蜴王一把。
——蜥蜴王這個憨憨不知道烈焰馬有多不要臉,沒有及時拉開距離,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發烈焰馬由下至上的火焰旋渦,半張臉被燒焦了。
氣得黑鐸想抓住它的腦袋捶它。
膨脹!膨脹!
對戰都沒打完就放松警惕!
大針蜂都比它機靈!
烈焰馬見自己雖然輸了,但好歹“扳回一城”,惡心到了別人,顫巍巍地站起來狂笑不止,甚至笑到露出丑陋的牙齦,看上去要多賤有多賤。
此時的它哪里和神駿一詞搭得上邊?
月亮伊布無聊的打著哈欠,給明明輸了卻一臉賤笑的烈焰馬和明明贏了卻一臉沮喪的蜥蜴王治療傷勢,再這么治下去,都不用它特意去練習,治愈波動的等級自然而然就提升上去了。
“嘅吟…”
蜥蜴王委屈地看著氣得不行的黑鐸,黑鐸沒有搭理它,讓它自己反省。
原地修整五分鐘。
黑鐸丟下賤笑不止的烈焰馬,帶著一藍一青兩只小精靈繼續向上進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西邊好像要比北邊好怕那么一點,地勢不怎么陡峭,大多是平路和四十五度左右的坡路,像那種容易跌下來的斷崖也少。
沒啥挑戰性。
黑鐸扣了扣耳朵,有些失望。
小精靈保護區巡護員分基地。
辦公樓內。
一間巨大的會議室里。
八個性別不同的巡護員圍繞著一個橢圓形的辦公桌坐下,目光看著站在主座上的那個滄桑大叔。
沒有人說話。
而那個滄桑大叔著叼著煙,翻看一本用訂書機訂起來的文件,臉上的表情晦澀難明。
半晌后。
坐在下方的藍發青年,飛流有些忍不住了。
“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看那頁紙快十分鐘了!”
年輕人比較急躁,坐不住。
武藤瞪了飛流一眼,“能不能閉上嘴!把你放進來旁聽都好了!等不牢到外面和菲利斯他們一起等!”
飛流看著武藤瞪大的眼睛,有些委屈地閉上了嘴,他這不是關心夏利老大么。
按照資歷,身為新人的飛流是沒有資格進到會議室里的,在座除飛流之外,哪一個不是做了差不多十年的巡護員?
連武藤也不例外,別看她長得年輕,實際上她比同辦公室的同事紫發妹緒秀大五歲,做小精靈巡護員也有將近十四年了。
奈何飛流做巡護員的天賦一頂一,簡直是夏利完美的接班人,所以大家破例讓他進到里面來了。
位于主座的夏利將只剩下煙屁股的香煙捻滅,吐了口濁氣,看了一圈在座的巡護員一眼,輕聲道:“今年照舊。”
“照舊?什么照——”
飛流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坐在他身邊的武藤像是早飯吃了炸藥一樣,猛地站起,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發出“嘭”響,怒聲道:“又照舊?我們到底要忍那群人多久?!”
難得見到武藤發如此大的火,又被木桌上炸聲嚇了一跳的飛流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夏利抬起眼皮和武藤對視,“不照舊又能怎樣?你覺得我們斗得過那群人嗎?”
“可那也不能干看著他們在里面攪風攪雨啊!”武藤怒氣沖天,一副要殺人的表情,“每次他們一來,白銀山那邊就要嚎一個月!他們當那里是什么地方?自留地嗎?”
夏利搖頭,“白銀山不是我們的地界,我們沒——”
“這種屁話就不要說了!”武藤看著夏利,語氣突然緩和下來,但話說出來卻是咬牙切齒滿是戾氣,“你當我不知道為什么白銀山不在小精靈保護區的范圍里?還不是和他們有關!”
說完,武藤甩算離去。
夏利皺了皺眉,“回來!會議還沒有結束!別耍性子!飛流還看著呢!”
武藤的動作一僵,擰著眉頭,慢慢轉過了身,陰沉著臉重新在位置上坐下來。
夏利環視了圈在場除飛流、武藤外的六人,“你們有沒有什么意見?”
六人中,黑鐸見過的老窕赫然在此列,一言不發抽著悶煙。
無人應答。
“那就照舊…只要他們的手不伸過來,別去管他。”夏利下了命令,看著一臉莫名其妙啥都不懂的飛流和滿臉不甘的武藤,嘆了口氣,“這種日子不會太長了,會結束的,不要急,形勢比人強,我們現在不是人家的對手。”
武藤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那么幾個字,“你每次都這么說…說了快八年了!”
“說了八年,也不差這么一年。”夏利給自己點了支煙,雙目隱藏在煙霧中,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白銀山北面這一塊是我們自己建設下來的,只有護住這一塊,才能往外擴張,切莫節外生枝。”
如同警告的語氣讓武藤心中更加難受,但她知道夏利作為首席巡護員,壓力比她更大,她不該朝夏利發脾氣。
但她真的忍不住,她從未想過自己進入巡護員這個團體后竟然還有要把眼睛、耳朵、嘴巴都封上的一天!
不,不是一天,是八年!
整整八年!
夏利無視了武藤憤怒的面容,宣布了散會。
會議室的眾人起身離開。
門外。
緒秀看著火氣旺盛的武藤和縮頭縮腦的飛流,抽動一下嘴角,“又和夏利罵起來了?”
“…你也知道我這人對事不對人。”武藤怔了一下,旋即輕輕咳嗽,臉蛋微紅。
緒秀一臉我信了你的鬼話的表情,接著沉默了兩秒,道:“行了,每年都來這么一遭,還有什么辦法呢。”
她比武藤來得遲,在白銀山小精靈保護區只待了五年,但她“適應”得比武藤要快。
“總有辦法的。”相對于在夏利面前的憤懣和無奈,武藤展現給緒秀則是鎮定和對夏利的信心。
令人矛盾,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里在想什么。
飛流還是不太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比起問武藤和緒秀,他更愿意去問夏利,老大哥待他和藹一點,這兩個負責指引他的妹子都是暴躁老姐。
沒事不討罵。
想到這里,飛流悄咪咪溜走了,而武藤則和緒秀回了辦公室。
小精靈巡護員休息的時候沒啥娛樂活動,這種荒山野嶺也談不上啥逛街不逛街的,所以回了辦公室她們只能玩電腦。
大概玩了半個小時。
武藤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從抽屜里翻出一張紙來,隨即捂住了臉,“啊…我怎么忘了這一茬!”
“咋了?”
正和網上的小哥哥聊得火熱的緒秀側過頭,好奇道。
武藤用近乎呻吟的聲音回答,“白銀山上還有個小鬼在呢!”
十六歲面對二十六歲,也只能被稱之為小鬼了吧。
“啊!”緒秀也后知后覺叫了一聲,雖然她沒見過黑鐸,但也知道黑鐸的存在,“那怎么辦,他好像要在山上待三個月誒,然而下個月那群人就來了。”
武藤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道:“我看看定位器能否定位到他的人。”
“…慢走。”緒秀沖著武藤擺手,表情略顯敷衍,顯然沒有武藤那么關心黑鐸。
情報大樓。
武藤匆匆走進來,找到一個正在吃披薩,身穿白領小西裝的女人,道:“山崎!定位!上次找你要的四十二號的定位!”
“啊?哦。”黑發扎馬尾的山崎點了點,單手拿著披薩,走到一臺電腦面前,敲了幾個按鈕,看了一會兒回道:“嗯,在白銀山上,西面,正在往上爬,前進速度還挺快。”
聽到這個回應,武藤松了口氣,定位器帶在身上就好,到時候只要和他聯系一下,讓他避一避就好了。
只要不和那群人碰面,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的。
嗯,保險起見讓他下山待個幾天,和發了瘋的野生小精靈們錯開。
“麻煩你了山崎。”
武藤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山崎坐在辦公椅上,頭也不回地揮手再見,“下次再來啊。”
披薩沒吃完,料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