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的肝臟縫合手術安排在上午,所以在陳羽和城之內博美吃完了早餐之后,就已經開始準備手術了。
站在洗手臺前,用刷子仔細的刷著手指,陳羽哼著不成曲調的小調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比起昨天那種緊張的氣氛來說,今天陳羽的心情無疑要輕松許多,畢竟昨天是和死神搶命,今天只是修補遺留問題。雖然同樣是很重要也很需要專注度的手術,但是對于陳羽來說,壓力要小了不少。
“陳醫生你今天狀態不錯嘛!”在陳羽刷著手的時候,大門未知子也來到了洗手臺前,一邊清洗著雙手,一邊調侃了一句陳羽。
陳羽無所謂的沖大門未知子看了一眼,聳了聳肩笑道:“沒有那么大的壓力,自然心情要好咯!比起昨天那種搶命的手術,今天這種肝臟縫合手術要輕松多了。”
大門未知子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今天的手術比起昨天那種持續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來確實要輕松不少,陳羽這樣放松的狀態她也可以理解。不過作為曾經是個軍醫的大門未知子來說,她還是更喜歡緊張一點的氣氛,但她卻并沒有說陳羽的狀態有什么不對,在手術室里一邊聊天一邊聽歌,再縫合患者的肚子的醫生都有,何況陳羽只是進手術室之前哼歌呢?
如果是個水平一般或者不把人命當回事的醫生大門未知子或許會狠狠罵他一頓,但是陳羽這種水平不差,對待患者也非常認真的醫生,大門未知子并不覺得他的狀態有什么對。
不過或許是習慣使然,大門未知子還是對他提醒了一句:“今天的肝臟縫合難度很大,陳醫生你可別翻車了。”
“放心吧,昨天那樣的手術都撐下來了,今天只是縫合他的肝臟,不會翻車的。”陳羽聽到大門未知子這么說,沖她笑了起來:“而且大門桑你不是我的助手嗎?作為助手的話,你的職責不正是防止我翻車嗎?”
“你要這么說的話,今天我可是不會幫你收拾殘局的。”大門未知子聽到陳羽這么說,頓時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似乎是對他這種甩鍋的態度很不滿。
然而陳羽卻只是笑了笑,擦干了手上的水漬,帶上了手術手套便走進了手術室。
“現在開始對患者進行肝臟縫合。”站在手術臺前,看著躺在手術臺上的孩子身上傷口都得到了有效處理,陳羽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于一旁的器械護士說道:“起釘器。”
這也是現代醫學發展之后方便的地方,如果是傳統的縫合手段,這種開腹手術之后的縫合拆線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而現在只需要用起釘器將釘在傷口上的鈦釘拆掉就可以了。
雖然是昨天才切開的手術創口,但是在經過了一夜的修養之后,有部分地方已經開始愈合,但是為了便于手術以及不需要再給這孩子切第二刀,陳羽還是將已經愈合的地方割開了,在大門未知子的協助下露出了這個孩子的肝臟。
“沒想到陳醫生你縫合脾臟縫的不錯嘛,一般醫生恐怕連脾臟保存手術都沒做過吧?”大門未知子看著患者腹腔內被陳羽縫合好的脾臟,不由得稱贊了一聲陳羽的技術,同時對他今天能夠完成手術多了一點信心。
“以前處理過類似的病例而已,更何況縫合脾臟而已,拿塊豆腐練習一下也就能練出手感來了。”陳羽并沒有開玩笑,脾臟質軟易而脆,當受到暴力打擊的時候就容易破碎出血,也就比豆腐稍微好縫那么一點點。所以如果能夠把豆腐縫起來,那么縫合脾臟也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了。
傷者的肝臟陳羽昨天已經做過冷凍處理,加上損傷控制,目前已經沒有再流血。
在大門未知子的協助下,陳羽清理干凈了肝臟附近的血污,對她說道:“我來處理右葉,大門桑你來負責左葉。”
“我知道了,不過這還是個九歲的孩子,血管要比成年人細很多,陳醫生你行不行啊?”大門未知子應了一聲的同時也在擔心陳羽是否能夠縫合這么細的血管。雖然之前洗手的時候說不負責幫陳羽收拾爛攤子,但看到眼前這個孩子破碎的肝臟,她卻又擔心陳羽無法完成全部的縫合。
“30吸收縫合線。”陳羽對一旁的器械護士要著自己需要的縫合線,沖大門未知子自信的說道:“大門桑你難道不知道男人最不能說的就是不行嗎?而且只是縫合血管而已,還能有神經根難縫嗎?”
“是嗎?別讓我給你收拾殘局就行。”大門未知子聽到陳羽這么說,也只能搖了搖頭,向一旁的器械護士要了同樣的縫合線,開始對自己負責的左肝葉開始縫合。
因為沼氣爆炸時所受到的沖擊,這個孩子的肝臟表面布滿了裂口,陳羽和大門未知子必須先將隱藏在肝臟內部的血管縫合起來,再縫合肝臟破裂的表面。只是因為這個孩子才九歲,肝臟本來就要比成年人小,加上碎裂的厲害,這就更增加了手術的難度。
“S4已經破碎成這個樣子,縫合難度太大,做部分切除吧。”大門未知子一邊處理著自己負責的部分,一邊看著陳羽正在如同繡花一樣將這個孩子肝臟內的幾條主要血管接續起來,還是建議他舍棄破碎的最嚴重的部分。
“嗯,確實沒辦法縫合,碎的太厲害了,只能把S4表面碎裂的最嚴重的這一部分切除了。”陳羽也不是那種非要堅持給這個孩子留下一個完整的肝臟的人,肝臟切掉一小部分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是可以再生的器官。
“手術術式變更,追加肝右葉S4區部分切除。”陳羽喊了一聲,對手術室內所有人下達了指令。
城之內博美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對于這樣的狀況早已習慣了,只是應了一聲“收到”,便開始調整自己面前的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