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室內,朱怡婷看著正在接受檢查的王建成,心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對于王建成在生病以后所表現出來的瘋癲和被害妄想癥一樣的神經質感到十分的嫌棄,但不管怎么說那都是她的丈夫,在他生病的這段時間,朱怡婷沒有一天不在擔心他的病情。
作為醫生,朱怡婷比平常人更了解王建成的病情,當然不會像普通人那樣一聽到是癌癥就被嚇到了。但是同樣因為是醫生,朱怡婷卻更加清楚的知道同時換上兩種惡性腫瘤意味著什么。
這也是為什么在王建成確診了肝門部膽管癌之后,朱怡婷沒有睡過一天好覺的原因。她根本睡不著,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這個病就算是陳羽能夠替王建成開刀,他也不過是能夠多活一兩年而已。
這樣殘酷的事實讓朱怡婷甚至一度想要放棄治療,讓王建成少受點罪,臨走之前也能過得舒服一點。
不過到底是對生存的希望戰勝了這個念頭,朱怡婷還是帶著王建成來到了日本,選擇接受陳羽所說的新藥的治療。
只是即便王建成已經入院接受了治療,日本醫院所體現出來的醫療水平也遠比她預期的要高,但她一直卻都沒有將自己內心的擔憂放下,在沒有確認王建成真的沒事了之前,她始終都在提心吊膽。
好在今天已經是王建成服藥之后的第三天,剛才的檢查也是為了確認他服藥之后的狀態。
而從檢查結果的反饋來看,王建成體內的腫瘤細胞活性已經得到了抑制,他終于暫時擺脫了病魔的威脅。
只要之后堅持服藥,就不會再受到腫瘤的威脅。
得知這樣的結果之后,朱怡婷這才算是徹底的松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擔憂放下了。
“朱停,你別太擔心了,劍晨他現在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在留院觀察幾天,確定沒有藥物不良反應,你們就可以回去了。”看著朱怡婷臉上疲憊的臉色,陳羽不由得出言安慰著這位老同學:“至于后續療程所需要的藥,我先開給你一個療程的,剩下的我會寄到我學校的附屬醫院,到時候你直接去那里取就可以了。
不過因為這種藥現在還沒有在國內過審,所以一次你只能拿到一個療程的,需要費點事。畢竟是走的合作醫療項目,必須走這樣的流程你才能夠拿到藥,所以只能辛苦你了。”
“沒什么,陳羽你能夠把他治好我已經很感激了。”朱怡婷搖了搖頭,并沒有介意陳羽所說的麻煩和辛苦。
陳羽微微頷首,看著老同學一副疲憊的樣子,忽然對她說道:“晚上醫院不許陪護,你這段時間都是住的酒店嗎?晚上吃飯怎么解決?”
“嗯,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個酒店,雖然貴了一點,但條件還以。”朱怡婷向陳羽回答著,同時也不免訴說起了些許煩惱:“不過日本料理還是有點吃不慣,加上我日語不太好,也不敢一個人出去,所以晚上基本上都待在酒店里,晚飯也就是在酒店邊上的便利店里買點吃的。”
“那你晚上都是在酒店里吃的嗎?”陳羽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朱怡婷的話讓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于是開口說道:“這樣可不行,你好不容易來趟日本,總不能吃的全是便利店里的東西吧?這樣吧,晚上帶回我叫上博美一起,我請你吃晚飯吧。
這附近有家很不錯的店,平時我和博美晚上加班下班回家晚的時候也會去那家店吃,老板的手藝很不錯,做得東西很好吃。”
“這怎么好意思!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怎么好意思還讓你請客!”朱怡婷頓時反駁著陳羽的話,搖了搖頭說道:“就算要請客,也該是我請你吃飯才對。”
“行了,你們家有這么個重病號,來日本這么多天想必也開銷不小。你不必和我客氣,多年的老同學來日本,難道還不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嗎?”陳羽笑著擺了擺手,示意朱怡婷不用多說:“再說晚上去的也只是街邊小店,算不得什么正式的宴請,無非是大家下班找個地方搓一頓的意思,難道你還要跟我計較這個?”
“這…那就先謝謝你了。你們什么時候下班?”朱怡婷見陳羽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也不好再繼續推辭,于是向陳羽詢問起了他的下班時間。
“我五點鐘就可以走,博美可能要晚一點,六點鐘左右在醫院門口匯合吧,那家店離這不遠,走過去就行。”陳羽看了一眼手表,估算了一下時間之后對朱怡婷點了點頭。
“陳羽君怎么今天好好地想起要請你同學吃飯了?”到了下班時間,換好了衣服的城之內博美提著包跟在陳羽身旁,聽到他說要請朱怡婷吃飯,不免有些好奇。
“沒什么啊,只是聽她說這幾天都是在酒店附近的便利店買東西當晚餐,覺得同學一場,好歹要招待一下人家,免得人家覺得來日本一趟,吃的全是便利店的便當什么的,會讓人覺得我小氣的。”陳羽聳了聳肩,沖城之內博美解釋著的同時,也往醫院門口看去,目光搜尋著朱怡婷的身影。
朱怡婷站的位置并不算隱蔽,沒有讓陳羽費什么功夫便找到了她的身影。
“嘿,朱停!”陳羽向她打了聲招呼,便和城之內博美一起迎了上去。
“陳羽!”朱怡婷并沒有叫陳羽的外號,而是稱呼著他的名字,同時也用生疏的日語向站在他身邊的城之內博美打著招呼:“城之內醫生,你好。”
“你好,朱小姐。”倒是城之內博美主動用中文向朱怡婷回應著,讓朱怡婷感到有些驚訝。
“那我們這就過去吧,那家店在對面那條街的巷子里,走過去的話,大概要幾分鐘時間。”陳羽和朱怡婷并沒有過多客套,抬手指了一下方向之后,便挽住城之內博美的胳膊,和她一起帶著朱怡婷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