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達拉然選為肯瑞托議員之一,克爾蘇加德的智慧和法術造詣絕對不會低。
巫妖王是一名獸人,而且他所謂的宏偉計劃注定只是鏡中花水中月,本來就心存疑慮的克爾蘇加德在這些突如其來壞消息打擊下有些失去動力。
但這并不會讓他聰明的頭腦就這樣隨著心情一起沉淪,安德里亞的意思很明顯,想讓自己留在巫妖王身邊,成為暗夜精靈的臥底。
但克爾蘇加德想不明白這樣做有什么意義,既然巫妖王的計劃漏洞百出,何不趁早集結兵力干脆將他討伐了?
克爾蘇加德相信,只要暗夜精靈精銳盡出,如今還沒有拿下洛丹倫的巫妖王應該是擋不住的。
安德里亞著眼的重點不是耐奧祖,甚至不是未來可能出現的二代巫妖王,他擔心的是那個至今搞不清楚的原理的暗影界鑰匙——統御之盔。
即便克爾蘇加德的情緒處于有史以來最低落的階段,但想要說服一名邏輯思維出色的法師,光靠講大道理是行不通的。
安德里亞對人情往來有自己的理解。
想要維系人與人之間的良好關系,光靠感情和利益的任何一方都難以長期維持。
前世他聽過一句流傳頗廣的戲言,摧毀酒肉朋友之間的友情只需要兩個字——借錢。
雖然這種說法有些絕對,但關系不深的朋友最怕遇到的確實是毫無感情基礎的索取,有且不限于金錢。
安德里亞和克爾蘇加德只是萍水相逢,想讓克爾蘇加德輕易點頭成為風險極大的臥底,光靠安德里亞那響亮的名聲是不夠的,利益的付出不可或缺。
“克爾蘇加德,我知道你的追求。”
安德里亞沒有因為克爾蘇加德的質疑而沉下臉,他依舊溫和的說道“你想讓曾經驅逐自己的達拉然認可你的研究。”
“在此之前,你要首先明白一個前提,為什么達拉然對邪能、死亡和暗影法術的研究堤防甚深?”
作為前肯瑞托議員,克爾蘇加德有權限閱讀很多普通法師無法接觸的珍貴文獻。
達拉然建立初期面對的難題他也有所耳聞,因為濫用奧術和研究邪能、暗影等負面能量招來的敵人數不勝數。
如果不是提瑞斯法議會及時成立,達拉然這座魔法城邦能否維持到今天還要打一個問號。
“邪能會招來惡魔,暗影之力也會吸引虛空生物的注意,這些我都能理解,但死亡…”
克爾蘇加德疑惑的摸了摸自己靈魂形態下的光頭“恕我孤陋寡聞,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因為研究通靈法師而招來邪惡生物的先例。”
“真的嗎?”安德里亞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不就招來了巫妖王嗎?而且巫妖王并不是如他所說的那樣,是所有亡者的頂點。”
“你聽說過暗影界、或者說影之國嗎?”
克爾蘇加德楞了一下,點頭又搖頭的回答“聽過,但也僅限于‘聽’過。”
“暗影界據傳是所有亡魂的歸宿,被死亡女神海拉掌控,但從來沒有人真正接觸過它。”
“海拉?”
安德里亞忍不住扶額笑出聲“你太高看她了,她的死亡女神名號有很大的水分,艾澤拉斯擁有死神名號的半神,光是我知道的就不止她一個。”
比如某個話癆嘴賤的死神洛阿。
“海拉掌控的冥獄深淵只是龐大暗影界的很小一部分,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原理,但八成是他從暗影界截取出來的一段亞空間。”
看到克爾蘇加德驚疑與期待交雜的眼神,安德里亞以符合人民期待的笑容誘惑道“你不想親自深入真正的暗影界研究死亡之力的更深層秘密嗎?”
克爾蘇加德最終被安德里亞說動,繼續留在安多哈爾等待事態的后續進展,以忠犬姿態等待巫妖王的召喚。
安德里亞沒有將統御之盔的秘密告訴克爾蘇加德,但他故意模糊的指出,巫妖王就是進出暗影界的關鍵。
對于想要出人頭地,向達拉然展示什么叫莫欺“少年”窮的克爾蘇加德,用他最看重的更高層次死亡之力隱秘引誘就能事半功倍。
離開安多哈爾,安德里亞繼續從空中追著阿爾薩斯等人的足跡東進。
繁華的東威爾德因為瘟疫的肆虐變得凋敝了不少,沿途的村鎮看上去死氣沉沉,幾乎隨處都能看到當地的民眾在下葬因瘟疫而死亡的病人尸體。
在艾澤拉斯這個能拉起僵尸和骷髏的世界,土葬無疑是一種壞文明。
姑且不說亡靈復活,因瘟疫而死的人采取土葬本來就不保險,病毒很可能會從土壤中滲出,污染周圍的水土,進而影響到附近的居民。
從巫妖王明目張膽的打出自己的名號開始,安德里亞就對以杉達拉為首的諾森德城鎮下達了命令,從今以后因各種原因死亡的人必須統一采取火葬。
暗夜精靈不會因壽命到頭而出現老死的現象,但這并不代表暗夜精靈就不會死人了。
在魔導機械化流行起來前,安德里亞在月夜城就親眼見過一個倒霉的樵夫在砍樹時意外身亡。
他的斧頭因為維護不善,在砍中樹木的同時脫落反彈,斧刃正好砍進他的腦門,就此一命嗚呼。
如今暗夜精靈的大部分重勞力工作都交給民用奧術傀儡來處理,很大程度解放了勞動力,不過各種奇葩的死亡事件依然層出不窮,很多死法甚至讓人想都想不到。
在諾森德戰場上陣亡的士兵都會被潑灑月光圣水,除非耐奧祖親自出場,一般的通靈法師根本不可能突破圣水的防護拉起尸體。
與亡靈在地下王國的戰斗中,習慣了亡靈滾雪球戰術的耐奧祖首次發現亡靈的兵力越打越少。
亡靈無法繁殖后代,耐奧祖手下的部隊如果無法以戰養戰,終究會陷入這種越打越少的怪圈。
現在家底還算不上非常豐厚的耐奧祖經不起這種消耗,這也是他選擇退兵休戰,將安卡赫特城讓出來的主要理由之一。
備忘錄上記載了阿爾薩斯離開安多哈爾后的去向,他應該是順著瘟疫糧食運送的線索,穿過索多里爾河畔的小徑直達威爾德東部最大的城市——斯坦索姆。
“呃”
招攬克爾蘇加德花費了安德里亞不少的時間,當他到達斯坦索姆時,這座繁華的城市上空已經燃起火光。
“來遲了…嗯?”
以金雕形態在城市上空盤旋時,安德里亞突然發現斯坦索姆大門口站著一小隊忐忑不安的法師,為首那名面露擔憂之色的明艷少女還是他認識的熟人。
“伊露希亞·巴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