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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9月7日,周一晚上的一個插曲。

  “我回來啦。”

  “辛苦了愛衣姐。我去給你熱菜。”

  “謝謝凹醬。”

  中野愛衣在玄關處換好鞋,進了客廳,把包放好。

  “村上君呢?”她左右看看。

  “吃完飯去遛狗了,說晚點回來。”東山柰柰解釋道。

  “這樣啊。”

  中野愛衣這才發現自己的杏杏也不在。

  不過想到今天下午的聊天,他真的是去遛狗嗎?還是說找借口逃避看臺本呢?

  “愛衣姐,飯好啦。”

  “謝謝凹醬。”

  吃完飯,把碗筷洗掉,她按照習慣,把臺本拿出來,攤開,然后一邊磨咖啡豆,一邊看兩眼。

  把咖啡豆磨成粉,才發現滴濾咖啡的濾紙已經用完了。

  “我出去一下。”

  “怎么啦,愛衣?”佐倉小姐正把明天要用的東西放進包里。

  “濾紙沒了,我去買一些。”

  “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了,我記得附近有一家小賣鋪有,很快回來。”

  “好,路上小心。”

  “嗯,你們要吃什么嗎?”

  “恩…算了算了,昨天剛采購了一些零食。”

  “那我出門了。”

  把臺本合上,磨豆機還是任由它放在那里,她換上鞋出了門。

  八點過十一分,初秋的夜晚。

  上次東京聲優窮游群一起出去游泳,在櫻花莊附近巷子一家小賣鋪里買冰棍的時候,她注意到有賣濾紙。

  小賣鋪的裝飾、老冰柜,乃至冰柜里的冰棍,和這條全是老人的街道一樣,全是年代的氣息。

  就連賣的濾紙,也是可以重復使用的紗布類。

  中野愛衣買完出來后,正準備回去,不知怎的,總之就是莫名其妙一般,感覺村上悠有可能就在這條巷子里。

  干脆走走吧,就當飯后散步。

  拿定主意,她把裝有濾布的袋子塞進衛衣外套口袋,懷著愉悅地心情走在交錯縱橫的電線下。

  村上困,到底在不在呢?

  如果能遇到就好了。

  走到坡頂,還沒下去,村上悠也好,杏杏也好,就在坡下面。

  一人一狗正好掀開藤田麻將館的門簾,出現在街道路燈下。

  “村上君。”

  “哦,中野啊。”

  中野愛衣淺淺地露出笑容,看著他的臉。

  “你上來,還是我下去?”她略微大聲,語氣卻又輕柔地問。

  上坡是回櫻花莊,下坡則是繼續散步。

  “你下來吧。”村上悠回答,“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中野愛衣下了坡,走到他身邊,跟著一起往前走。

  “輸錢了嗎?”

  “正經麻將館,不賭錢的。”

  “這樣就好。不過村上君,你雖然打牌厲害,但還是少打牌,而且一直讓業內人士輸,難免會有對你有意見的人產生。”

  “我可一次都沒主動打過牌,都是他們主動找我。”

  “真的?”

  “四國兩次除外。”

  “四國?和四國有什么關系?”中野愛衣可愛地把手縮在衣袖里,側臉好奇地看著他。

  “這件事忘了跟你們說。”

  村上悠把在四國打麻將賺路費的事,緩緩和中野愛衣談起。

  “村上君你可真壞啊,”中野愛衣露出燦爛的笑容,“連老人的錢都不放過!”

  “我可只贏了路費,連給你買帽子的錢都是自己出的,怎么能說壞呢。”

  中野愛衣干脆哧哧地笑起來。

  兩人說笑間來到村上悠想去的地方——花店。

  這次里面依然沒有一個客人,好在大概是因為“家店一體”的緣故,所以姑且還在半營業中。

  “你要買花嗎?”中野愛衣問。

  “還沒想好。”

  村上悠率先走進店里。

  店主老婆婆正一邊打毛衣一邊看電視,看到兩人進來,招呼了一聲就不再管。

  里面最多的是叫不上名字的綠植,此外還有少許鮮花——玫瑰必不可少,還有桔梗、茉莉花等。

  “中野,你喜歡什么花?”村上悠回頭,看著正蹲在地上,逗弄幾盆含羞草的中野愛衣。

  “是要給我送花?”

  “是啊。”

  “......”中野愛衣楞了下,“是真的嗎?好好的為什么要送我花?”

  “生日禮物。”

  “…原來是這個啊。”

  “嗯?”

  “沒什么。”中野愛衣站起來,打量起鮮花,“花的話,我最喜歡郁金香。用舊報紙包著,一大堆綠葉中小小的一朵。每年初春買回來,可以在家里放很久。”

  “郁金香啊。”

  這個季節,這種小店,自然沒有冬植春開的花。要想買到郁金香,恐怕只有去大花店找找。

  兩人回去的路上,中野愛衣說:

  “村上君,花就算了。現在溫度高,郁金香買回去很快就會壞掉。13號那天我們不是去北海道嗎,就當是給我過生日才去的好了。”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這樣好嗎?”

  “為什么不好?話說回來,你能想到給我送生日禮物,讓我很驚訝呢。”

  “至于嗎?”

  “去年,還有上次種醬過生日,你不都沒打算送嗎?你可是有前科的哦。”

  “人總是在慢慢成長,螺旋式也好,直線也好,我可不會在同一件事上吃兩次虧。”

  “這就是你最近開始看五子棋類書籍的原因?”

  “這件事就別提了。”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嗯?”

  很奇怪啊,自己,中野愛衣想。

  社內前輩也好,整個聲優界的大前輩也好,自己都不喜歡她們稱呼自己“醬”——不管是“中野醬”,還是“愛衣醬”。

  而自己也一直盡量保持穩重,成熟。

  為什么和村上君獨處,就下意識把手縮進袖子里、蹲在地上像小孩一樣撫摸含羞草,現在說話語氣又變得這么、這么嬌氣呢?

  克制自己流露出對一個人的喜歡,比克服惰性還要困難嗎?

  此時她抬起頭,忽然發現,夜晚的空氣變得格外的舒適。

  就像是在炎熱和清冷之間,找到了那巧妙的平衡。

  明明下班回櫻花莊、出來買濾紙的路上,都沒有這樣。

  “村上君。”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看棋譜是為了不想再輸給別人。”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恩?”

  “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東京雖然大,但遛狗而已,我還能跑遠了?”

  “真是的!”

  中野愛衣奪過杏杏的狗繩。

  “走,杏杏,我們把村上君丟在外面!”

  自己的確已經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那么,為他考慮一下吧。

  不再逼他短時間內下定決心;

  逼他離開櫻花莊這個舒適圈;

  優柔寡斷的男人是非常差勁,但如果是個村上君的話......

  既然這樣,對有些事情的態度就必須改變了。

  中野愛衣站在坡上,在夜色下回頭。

  “村上君,我果然還是想收到你的禮物呢。請你,費一點心思吧”

  不知為什么,她身后東京都原本晦澀的銀河突然大放光明,“嘩啦”一聲傾斜而下,直沖著坡底那人心坎去了。

大熊貓文學    我的女友是聲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