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哥哥,快下來!我們回來啦!”
村上悠正俯首“書桌”,有一句沒一句的寫著,窗外傳來悠沐碧快活似百靈鳥的呼喊聲。
他走到窗前。
櫻花莊院子外,撐著可愛雨傘的悠沐碧蹦跶著對他揮手。
在她旁邊,是踮起腳招手的東山柰柰,她那雙大眼珠子,和地面積水一樣,反射著驚喜的光。
負責打開大門的佐倉鈴音也在做著手勢,但卻是{給我下來}的意思。
村上悠對三人揮揮手,仍由搞紙攤開著,直接下了樓。
客廳里唯有中野愛衣一人,赤崎千夏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的。
佐倉鈴音三人還在門口整理著滿是雨水的雨傘,村上悠站在客廳門口看了她們兩眼,先進了客廳。
雨天的下午三點,客廳里開著燈。中野愛衣低頭看臺本,露出少許肩背。燈光下,白的晃人心神。
“她們回來了?”中野愛衣抬起頭,望著客廳外。
“嗯。”村上悠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剛才那么大的聲音,都沒吵著你嗎?”
中野愛衣淡淡地笑著,“看的太入神了那。”
客廳外走道上,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還沒等村上悠看到人影,悠沐碧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悠哥哥,給我們帶什么禮物啦?”
話說到一半,她們才從走道邁進客廳。
“喏。”村上悠指著桌上的絲巾。
“絲巾啊,正好配悠哥哥你給我們贏的浴衣。鈴音姐,你們選什么顏色?”
“我要白色!”東山柰柰像幼稚園小孩搶蘋果一樣舉起手。
“那我要櫻花色!”佐倉鈴音說。
“愛衣姐呢?”
“凹醬你先選吧。綠色和黑色我都挺喜歡的。”
“好吧。嗯......那我就要綠色的了。”
四女分配好禮物,又詢問起村上悠這幾天的見聞。
于是他說了高松如何的偏僻,早上十點店門都沒開始營業,講了三味線的音色如何清越,撥弄琴弦的老人神情怎樣的認真,又告訴四人這幾天去了什么飯店,吃了哪些料理。
“那些料理擺盤看起還不錯,吃起來味道就差遠了。”村上悠總結說。
“誒?”東山柰柰問。“不是說那里的烏冬面很正宗嗎?”
“正宗不正宗,這是怎么都無所謂的事,關鍵是好不好吃。”
“不好吃嗎?”悠沐碧撲閃著眼睛問。
“一般。”
“那讓我替你去嘗嘗這些一般的料理好了。”佐倉鈴音有些羨慕,帶著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語氣說。
村上悠側躺在地上,漫不經心地回答:“你當初拿到宮園薰的角色,也就不用說什么替我不替我的話。”
佐倉鈴音抿抿晶瑩小巧的嘴唇,側過頭不看他,留給他雪白的下巴和波波頭掩蓋下精致的側臉。
到此為止,村上悠三天的見聞說的差不多了。
“有一個好消息,村上,你想聽嗎?”佐倉鈴音氣過去了,又撐著下巴,笑瞇瞇地對村上悠說。
“好消息?”村上悠想不到對什么都無所謂的自己來說,還有什么事能稱為好消息,“說說看。”
佐倉鈴音伸手摟住中野愛衣。
“愛衣也加入《四月》了,出演相座凪哦”
相座凪,動畫第十五集出場,有馬公生的對手相座武士的妹妹,兄控,不情不愿地拜主角有馬公生為師,兩人之間也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
“是嘛。”
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惹得兩位女聲優好一陣白眼。
“工作都要待一起的友誼,我可理解不了。”村上悠解釋說。
可惜四女對已經講述完四國之旅的村上悠失去興趣,再也沒有在門口打招呼時的熱情。
第二天是周日,村上悠在房間里寫了一天的。
剛寫了三頁稿紙(每頁四百字),就在房間里走了一圈;再寫三頁,又在窗前眺望遠處若隱若現的東京塔十分鐘;又寫三頁,把筆夾在稿紙里,“噔噔噔”到樓下,一遍喝著喝著中野愛衣沖泡的咖啡,一遍繼續俯首寫作。
“村上,來打牌。”佐倉鈴音熟練地洗著撲克。
“好。”
于是筆和稿紙被推到一邊,他和佐倉鈴音、東山柰柰、悠沐碧打起牌。
等佐倉鈴音輸到咬牙切齒,不想玩的時候,他繼續奮筆疾書。
晚上做飯,吃飯,洗澡,八點回到房間,準備繼續寫。
剛拿起筆,堂本海斗打來電話。
“村上,回來了吧?”
“昨天。”
“喝酒。三丁目等你。”
“不行。有事。”
“什么事?活動?直播?”
“其他事。”
“好吧好吧。那就明天喝酒。你請客。”
“好說。”
掛掉電話,村上悠靜下心,開始認真的寫。
......我早上起來,心情很不痛快,嘴里忍不住說了幾句粗口。
因為昨天的他全喝酒去了,今天的自己要背兩天的臺詞。
為什么昨天的我輕松,就要讓今天的我受罪呢?
北海道還沒這樣的道理。
東京也沒有!!!
時間來到十一點半,村上悠寫下今天的最后一段,把筆紙收拾好,下樓上完廁所,被子一蓋,睡覺去了。
四月六號,周一,多云轉中雨。
村上悠洗漱好后,在客廳等其他四人。
洗漱室內,大家差不多都已經洗漱好,眉毛、黑圓圈也處理的差不多,對著鏡子做著最后的調整。
佐倉鈴音給自己唇上涂上增加光彩的唇膏,她注意到,鏡子里,中野愛衣正在戴一頂白色的貝雷帽。
“這頂帽子很好看啊,愛衣,在哪買的?我也去買一頂。”
“村上君送的,怎么樣呢,合適嗎?感覺大了一些。”
“沒啊,剛剛好呢。”
佐倉鈴音抿抿嘴,把唇上的唇膏涂抹均勻。
櫻花莊五人,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仍舊在巷子路口分開。
村上悠和佐倉鈴音在前往《四月》片場的電車上,一路搖晃。
今天的佐倉鈴音一句話都沒說,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往常,她總是說說最近新上映的電影,要么就是那個叫乃木坂46的女團中,哪個女孩子最可愛,要去買BD之類的。
可能是身上來事了,對這方面略懂的村上悠如此猜測著。
到了片場。
“種醬,我好想啊”
“鈴音,我也好想你,這是給你帶的禮物。”
“謝謝種醬”
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就算種田梨紗不去四國宣傳,三天之內她們也未必能見上面,有什么可想的?
村上悠一如既往,坐在配音室的角落,陷入漫無邊際的遐思。
今天是第六話的配音,早見紗織和梶裕貴的角色也開始登場,再加上配角,配音室里擠了有不少人。
有幾個今年的新人聲優,看到已經成長為人氣聲優且在《四月》里擔任主角的村上悠,坐在角落,所以明明還有多余的位置,卻因為比他的更好,都不敢去坐,只能依靠墻壁站著。
知道村上悠習慣的,可能出于事不關己,也有可能認為后輩的確該老老實實這樣做等各種原因,沒有出聲提醒。
而村上悠看他們站著,純粹以為是他們自己的配音習慣——聲優們有各種各樣的怪癖。
“大家準備好了嗎,試配開始。”
第六話開場是有馬公生和澤部椿小時候的一段回憶。
“嗚啊嗚啊”村上悠發出電車上招人厭煩的熊孩子哭聲。
“我說公生!只是膝蓋擦破點皮,別哭哭啼啼的!你是男孩子吧?!”佐倉鈴音又無奈又生氣地埋怨道。
“都怪小椿你要在土堤上做什么大回環,嗚啊嗚啊!”
“吵死了———!!!”
幾個新人聲優,肩膀都嚇得一抖,驚悚地看著咆哮的佐倉鈴音。
“哎。”
佐倉鈴音發出宣泄后的嘆息聲。
“不過還好公生是傷在腳上。如果傷到手上的話,估計會被公生媽媽弄死。”
佐倉鈴音聲音顫抖,逐漸帶上哭腔。
“別哭了,混蛋村上!害我一起,嗚哼,嗚哇——”
配音室里全是兩個孩子的哭聲。
村上悠一邊發出哭聲,黑珍珠般的眸子,瞬間鎖定坐在沙發上欣賞兩人配音的早見紗織。
這位早間前輩,不會傳授了一些“體驗派”演技給佐倉鈴音吧?恰巧,兩人這幾天似乎因為宣傳的事,一直有在一起。
等試配結束,明田川仁來到配音室。
“佐倉,哭戲不錯,放得挺開。只是情感注意一下,澤部椿哭,是因為擔心有馬公生受傷的后怕,還有自己本身年紀小,做錯的事擔憂,沒有對有馬公生的埋怨。”
“嗯,我知道了。”
“還有。”明田川仁笑著說,“臺詞念對了,有馬公生是有馬公生,村上是村上啊,你把我都嚇了一跳。”
“嘿嘿”佐倉鈴音手摸著自己細小而雪白的后頸,“村上桑發出的小孩子哭聲太逼真了,聽了就很煩,情不自禁就,那個,嘿嘿。”
“懂,懂,我聽了都想打他。”
“嗯嗯,正式配音的時候,我會注意的。”
“我相信你的實力,不要太緊張。”
配音結束后,村上悠和早見紗織一起去《春物》的片場。
休息時間,村上悠問東山柰柰:“佐倉今天怎么了?”
東山柰柰仰著小臉,不看他,嘟著嘴,氣呼呼地說:“除非你給我買頂帽子,要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帽子?”
“沒錯!帽子!”
“這有什么?買就是了。”村上悠疑惑道,“最近有什么節日嗎?怎么突然要買帽子?”
村上悠還記得今年白色情人節的時候,櫻花莊幾人每人都要他送她們糖果。
“哼”東山柰柰發出可愛的鼻音,臉又轉了一個方向,還是不看他:“等你給我買了才告訴你。”
她鼓起的腮幫子實在可愛,讓人忍不住伸手捏一捏。
村上悠雖然有這種沖動,但不是這樣輕浮的人,轉眼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后。
等《春物》配音結束,他和東山柰柰一起去了澀谷,準備買帽子。
“要什么樣的帽子?貝雷帽嗎?”
“我才不要貝雷帽呢!”
“哪要什么?”
“編織帽!”
村上悠看了她腦后大大的丸子頭,感覺的確只有編織帽才能塞下。
“春天都過去三分之一了,現在買編織帽嗎?”
東山柰柰停住腳步,想了想,點頭說:“也對,那我就買太陽帽!”
雖然距離夏天還久,但總比等來年冬天要短。
不過編織帽也好,太陽帽也好,怎么都無所謂,帽子一定是要買的。
村上悠在東山柰柰說到帽子這個詞的時候,就已經反應過來——中野愛衣那頂帽子的事,怕是已經被其余幾人知道了。
東山柰柰很好應付,但心理不爽從來不說出口,等著你自己主動道歉的佐倉小姐,又該如何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