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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聲優賞的一些事情

  對于某一件事,有些人會盼望,有些人卻可有可無到忘記。

  這就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了吧。

  就這樣,早就被村上悠同課堂上學的馬克思主義一起,丟在記憶里不知道哪個角落的聲優賞,終究還是來了。

  村上悠入圍了三個獎項,一是主演男優賞,二是新人賞,第三個是今年剛設立的最多得票賞。

  盡管最終只拿到了新人賞。

  但很奇怪不是嗎?

  明明只是一個出道一年的新人,新人賞也就算了,另外兩個賞是怎么入圍的?

  觀眾投票真的不查維基百科的嗎?村上悠這個人的藝齡,應該寫的很清楚的呀。

  石田彰轉述完這個消息后,笑得有些難以自持,說:

  “六年藝齡入圍新人賞的事,常有發生;五年藝齡以內的新人,入圍主演男優賞的,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評委組那邊還真有給你投票的。村上君,你創造歷史了。”

  對此,村上悠的回答是:

  “能不去嗎?你去替我領獎。”

  “為什么不去?因為工作的事?安心,我都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今天、明天,兩天,你都休息。”

  “明天是頒獎儀式,休息我能理解,今天又是什么原因?”

  “買衣服啊。”石田彰敲敲桌子,理所當然地說道:“燙發、畫眉、買隱形眼鏡,只要能提升形象,隨便你。”

  不管村上悠愿不愿意,總之3月2號和3月3號,他都“被休息”了。

  連續兩天不去配音室或者廣播室,這還是冬季番以來的第一次。

  從事務所出來,站在街頭,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去哪。

  去咖啡店吧。

  也很久沒有正常的上一個完整的班了。

  根據電視上放送的消息,今年東京櫻花的滿開之日,大概在三月二十七號左右,所以現在的街景,和冬天看起來也沒什么區別,最多也就多了點不起眼的綠色。

  村上慢悠悠地閑逛著,沒等他上去咖啡店的電車,中野愛衣打電話過來。

  “村上君,在哪呢?”

  “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所以只好去打工的路上。”

  中野愛衣輕笑兩聲。

  “我也拿到了呢,新人賞。一起去買衣服吧?”

  “不用了。”

  “你有這種場合穿的衣服啊?”

  “有吧。”

  村上悠想起被自己塞在柜子里,估計已經滿是褶皺、不能看的廉價西裝。

  “你是說,被你塞在柜子里,就算再怎么用熨斗燙、也挽救不了的那件西裝?”

  “嗯?你怎么知道?”

  “哼哼。你一共就那一件西裝,房間里還沒有掛衣服的地方,很容易猜到啊。”

  中野愛衣有些得意。

  “我在淺草站的wargo這邊。快點過來,等你。”

  掛掉電話。

  買衣服,村上悠感覺挺麻煩的,但穿著隨意的去參加頒獎典禮,怕是會迎來更多的麻煩。

  兩害取其輕,去買衣服吧。

  坐車到淺草1丁目,步行五分鐘到了wargo。

  這是一家租賃和服的連鎖店,雖說是以京都為據點,但在東京的銀座、晴空塔、新宿、淺草也有分店。

  村上悠走進去,立馬有穿著和服的服務員走過來。

  “先生,是要租賃和服嗎?男式的話,是在......”

  “不是,我來找朋友的,謝謝。”

  “那先生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呢?我可以幫您一起找。”

  “村上桑!這邊,這邊!”遠處喊他的,是赤崎千夏。

  村上悠又朝著服務員說了聲謝謝,徑直走過去。

  這是女式和服的展示區域,雖說是星期一,是工作日,也不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但也有很多人在挑選。

  金發碧眼的有,同是亞洲人但說著各國語言的也有。

  村上悠一過來,就成了比漂亮和服還要吸引人的展示品。

  他對這種目光已經習以為常。

  “中野呢?”

  “在換衣服。”赤崎千夏指了指樓上專門的換衣間。

  “恭喜你啊,村上桑,出道第一年就拿到了新人聲優賞。聽說還入圍了主演賞和投票最多賞。”

  “還好吧,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

  村上悠把目光投向燈光下的和服,這一片區域和他剛進店是看到的不太一樣,明顯更貴。

  一邊的服務員看他有興趣,立馬介紹道:

  “先生,這里是振袖袋帶,是本店最好的女式和服套餐,價格在14980日元,加稅是15580日元。除了和服外,還配送包包、木屐、發簪與飾品,發型也可以在本店免費做。”

  “挺好看的。”村上悠點點頭。

  女服務員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介紹不感興趣,微微鞠躬,緩步后退到一邊,不再打擾。

  赤崎千夏笑著說:“村上桑,這里有情侶套餐哦,價格還很便宜呢。”

  服務員立馬又上前:“小姐,本店有五種情路套餐,價格從5760日元到8760日元都有,您可以…”

  “不是我。”赤崎千夏擺擺手:“是他,還有剛才試和服的那位。”

  不等服務員說什么,村上悠擺擺手:“我穿西裝就可以了。”

  沒等多久,中野愛衣穿著一件櫻花色的和服,緩步走下樓梯。

  首先是被她外表吸引了吧,棕色的中短發被發簪綰在腦后,纏腰的布帶后面一個方形的包包,眼睛像是在閃閃發光。

  她眉頭微皺著,低頭調整著腦后的櫻花發簪,走到幾人近前,抬頭一看,看到到村上悠,便展眉露齒一笑。

  于是,更深次的美就滿溢出來。

  那種無法直接道明的,像是古典又不太像的美。

  兩人都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赤崎千夏說:

  “怎么樣呢,村上桑,我們家的愛衣公主?是不是有一種抱回家、藏起來,自己一個人偷偷寵愛的沖動呢?”

  “千夏醬!”中野愛衣不好意思了。

  村上悠淺笑著拍手:“像是春天的花一樣。”

  “哈哈哈。”

  店里全是赤崎千夏放肆戲虐的笑聲。

  “村上君,你也租一件吧,這里也有男式的和服。”中野愛衣說。

  “不用,租了還要過來換,穿戴起來也麻煩,我去買一件西裝,以后出席活動也排得上用場。”

  “嗯......”中野愛衣偏著頭,想了想:“那我也去買一件小禮服吧。”

  說完,她便轉身上樓把衣服換下來。

  三人走出店,往賣西裝禮服的店走去。

  最后中野愛衣左挑右選,買了一件黑色斑點,外帶小披肩的小禮服。

  等她選好,村上悠已經完全沒有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致,隨便找了家店,隨便拿了一件的西服。

  在他對著鏡子,看合身不合身的時候,兩個女人一直在后面嘀嘀咕咕。

  他轉過身,看著她們。

  “后面有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很合身。”中野愛衣的臉有點紅。

  “是嘛。”點點頭,村上悠對傻看著他的女服務員說:“回神,就這件了。”

  “啊?啊!哦,好的好的,我這就幫您包起來。”

  買完衣服,村上悠拖中野愛衣幫忙帶回去,自己去咖啡店上班。

  咖啡店前,三百米的櫻花道又重新煥發出活力,村上悠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里的場景。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啊,嗯,似乎除了有點孤獨和迷茫,也沒什么可說和追憶的。

  現在倒是不孤獨,不迷茫,但未免有些熱鬧的過了頭。

  藍色的自行車模型仍然風雨不動的屹立在那里,村上悠推門進了店。

  “哎喲,誰啊這是,這不是村上大人嘛,怎么有空白天來店里啊?”真田美子笑著揶揄道。

  店里的客人哈哈大笑,北川玉子和大西紗織也在掩嘴偷笑。

  “店長今天的心情不錯?”

  一面說著,村上悠走進吧臺,北川玉子笑著給他讓出位置,然后跑去給他拿圍裙。

  “比不上村上大人天天被女聲優環繞開心。”

  村上悠已經被真田美子懟習慣了,也不放在心上。

  大西紗織上前,馬尾在腦后甩來甩去:“前輩,恭喜你獲得新人賞。”

  “還好。”

  “我也給前輩投票了呢。”

  “謝謝,但下次不用了。”

  “嗯嗯下次我會投主演男優賞的。”

  很明顯,大西紗織并沒有理解村上悠的意思。

  村上悠懶得解釋:“去干活吧,要不然店長看我更不順眼了。”

  “前輩,恕我直言,你再怎么挽救也沒用了。”

  “嗯?”

  “真田美子店長對你的好感度已經是0,不可能再降低了。”

  “大西,你還是太年輕。”

  村上悠想起自己,在某人那里曾經負千分的好感度。

  大西紗織想問為什么,但這時已經有客人走過來,準備重新點咖啡,她也只好走開。

  北川玉子拿了圍裙過來,看到村上悠正在沖泡咖啡,便直接幫他穿戴圍裙。

  村上悠雙手交替拿水壺,便把圍裙穿上了。

  “玉子。”

  “嗯!”

  “最近的練習怎么樣?”

  “還算順利,每天都在進步呢,師傅”

  村上悠點點頭,不再多問。玉子也不再多說,靜靜站在他旁邊,不斷觀摩學習著。

  等他沖泡好一杯咖啡后,北川玉子突然想起一件事,說:“師傅,請務必到我家去做客!”

  村上悠擦著手,也不問什么情況:“不去。”

  “誒?”

  北川玉子腦袋上的呆毛抖了抖,茫然地看著他。

  “你父親不歡迎我吧?我跟他也合不來。”

  “那個,師傅,是我爺爺叫我請你去的。”

  “理由呢?”

  “咖啡師大賽進入決賽啊,說師傅你傳授了一門手藝給我,以后北川家的后代都能受益。”

  說這話的時候,北川玉子一本正經的有些可愛,還朝村上悠鞠躬。

  村上悠總算理解,為什么昭和年代的小林阿婆會喜歡她了。

  “師傅傳授弟子手藝,很正常。吃飯就算了。”

  “那個......”

  北川玉子撓撓頭,不知道該什么說。

  忙到晚上,村上悠準備離開。

  “村上,”真田美子突然喊住他:“明天我會在店里直播頒獎儀式的。”

  “謝謝。”

  “前輩!我會把節目錄下來,回去好好收藏著的!”大西紗織說。

  “這倒不用。”

  “師傅,今天辛苦了,一路小心。”

  “嗯,好。”

  村上悠推門出了店,三月二號的夜晚,仍舊是冬天的地盤。

  商店街上,行人要么圍著圍巾,要么戴著口罩,兩者都沒有的話,也會縮著腦袋。

  三者都沒有的,只有村上悠。

  過了三百米櫻花道,到了轉角處,一個穿著桐人cos服,背著闡釋者和逐暗者的人站在那里。

  又來了嗎?

  “你不感覺世界太不公平了嗎?”

  “我們那么多人投票,還發動周圍的親戚朋友,我還花了錢請幫忙,居然還是沒拿到主演男優賞!”

  “一定是評委組黑幕!”

  “還有最多得票賞!”

  “怪我們中間出了一些叛徒,要不然第一肯定是我們的!”

  “但請您放心!明年!所有的獎一定屬于我們!”

  “請您期待著吧!”

  “桐人”說完這些話,即不表演二刀流,也不表演星爆氣流斬,直接轉身走了。

  “啊?”

  什么情況。

  回到櫻花莊,女孩們免不了嚷嚷著要慶祝一番。

  “明天才能把獎杯拿到手,今天慶祝什么?”村上悠不想動。

  “那就慶祝兩天好了呀。”佐倉鈴音說得理所當然。

  “沒錯!”東山柰柰抿著小嘴,用了點點頭:“今天是給村上君慶祝,明天是愛衣醬。”

  “這樣啊。”村上悠敷衍道。

  客廳陷入三秒的安靜。

  隨后,被爐里不知道誰的腳,踢了村上悠一下。過了一會,又有一個不同尺碼的腳踢過來。

  村上悠,不為所動。

  “悠哥哥!”

  悠沐碧喊著,然后從桌子那一頭,想把這一頭的村上悠頂出被爐。可惜身材過短,自己整個人都快縮進被爐了,也沒把村上悠頂出去。

  “嗯?”

  悠沐碧使勁蹬著腳,喊道:“做蛋糕啊!”

  “每次去ido咖啡店,都買不到你做的蛋糕!這次一定要吃上!”佐倉鈴音抱著胸,氣勢洶洶地說。

  “沒錯!”

  東山柰柰直接蹦起來,從后面抱著村上悠,準備配合著悠沐碧,想把他拖出被爐。

  “今天不是給我慶祝嗎?為什么要我動手?”村上悠把東山柰柰推開,這個家伙一言不合就把整個身體貼上來。

  太軟了。

  “因為這里只有你會做啊。”

  “拒絕。”

  “要不這樣吧。”中野愛衣說:“你教我們,然后我們四人兩人一組,做兩個口味不一樣的蛋糕,還能比較一下。”

  “哦!”佐倉鈴音右拳捶在左掌上,跟著站起來:“愛衣醬,我要和你一組!”

  “我要和愛衣姐一組!”整個身體在被爐下已經看不見的悠沐碧,干脆直接從村上悠這邊爬了出來。

  東山柰柰也放棄了村上悠,跑了過去:“我也要和愛衣醬一組。”

  “嗯”人生贏家、真后宮王中野愛衣托著腮,想了下:“要不我們四個一組,村上君你一組,我們分成男子組和女子組來比較一下吧。”

  “很好!”佐倉鈴音擼起袖子:“我早就想和他一決高下了!”

  “沒錯!暗殺忍者,八武崎碧,參上!”

  “那個,我說,我能不能去村上君那邊呢?”東山柰柰,不愧是議員的女兒。

  “不行!”

  最后贏家,自然不是做出絕等美味蛋糕的村上悠,而是換了個方式,讓村上悠做蛋糕的策士中野愛衣。

  三月二日,村上悠呆在櫻花莊看了本叫《青春豬頭少年不會夢到兔女郎學姐》的書,寫了兩頁《屆不到的愛戀》,喝了中野愛衣沖泡的三杯咖啡,上了四趟廁所。

  到了下午三點半,上樓換了西裝,和中野愛衣兩人打車去頒獎現場。

  會場很小,人很多,過程很繁瑣,盡管新人賞是第一個頒授的獎項,但因為整個典禮結束后需要合影的原因,村上悠不得不待到最后。

  坐在人群中,架著腿,手指敲擊著獎杯。

  “啊”

  打了一個哈欠。

  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想念著全是女聲優的配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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