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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一力承當

  劉仁禮一臉不解地看向周恒,“這時候你不該說當仁不讓嗎?什么為啥,沒有為啥,你提出的意見你來執行。”

  周恒有些惱火,低聲嘟囔著。

  “如若不是和你結拜了,我有這么多擔憂的事兒,據說你前任就被處以流刑,我只是怕自己和秀兒被牽連。”

  劉仁禮一時間怔住了,隨即笑了起來。

  “行了,甭管什么原因,現在你和我是同為一體,這清平縣的賑災搞好了,不一定有何獎勵,不過辦砸了,那就是滅頂之災,畢竟秀兒退婚的夫家,劉大人主理此事,我怕他會克扣。”

  周恒瞥了劉仁禮一眼,這貨平時看著很聰明,怎么一涉及到劉秀兒智商就倒退,這有什么好糾結的。

  “無需糾結,此時只能先看眼前,處理賑災事宜是重中之重,如若之后的朝廷撥款不及時,或者有所克扣,其實反過來想,是好事......”

  “好事?”

  周恒抿抿唇,似乎又冒進了,這樣的事兒說多了,劉仁禮會不會學壞?

  呸呸呸,什么學壞,防人之心不可無,必要的自保手段還是要有。

  周恒抬腳朝著屈子平的屁股就是一腳,眼睛一瞪吼道:

  “傻愣著干嘛,趕緊去外面等著,沒看我和劉大人談正經事?”

  屈子平趕緊出去,將房門關上,站在門口望風。

  他現在已經有些摸透周恒的脾氣,如若不熟悉的人,他絕對非常客氣,越是親近的有時會更直接,看來這個老板真的是耿直啊。

  揉揉屁股,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周恒見人走了,這才看向劉仁禮。

  “退婚是對方提出的,大哥沒糾結一口答應了,以那位劉銘順大人一貫的脾氣秉性,他會如何想?”

  劉仁禮想到上次去濟南府,劉銘順臉上的鄙夷之態,咬咬牙嘆息一聲。

  “或許他沒有想到,我能答應,估計想了很多的說辭,也準備了補償,最后都沒用上,直接換了庚帖,或許會覺得......沒面子......”

  周恒點點頭,“心結已經種下,所以無論濟南府的撥付,是否能夠充足及時到位,還要看這位劉銘順的心情了,所以專人核對銀兩,往來印章確認數額,完全按照程序來,免得被人擺一道,這樣有錯嗎?”

  劉仁禮搖搖頭,他聽明白了,長處一口氣,眼中稍顯失望。

  “想當年,我和劉銘順是一同進京趕考,沒想到情分這東西,淡去的如此快。”

  周恒心里白了一眼,這家伙太理想主義了。

  可以正義,可以理想化,不過要有自保能力,再者要看對方是什么人,踩低捧高的主兒,再好都要敬而遠之。

  “大哥明白就好,那我這就去安排一下事宜,一會兒口罩等物收回來,就直接送到縣衙,到時候這里要騰出來一定的空間,存放消毒液和口罩,我們回春堂地方小,放不下了。”

  劉仁禮打起精神,周恒說得對,現在沒啥好多想的,要將眼前的事兒辦明白,不然就是授人以柄,賑災干不好就是禍患,尤其是銀錢。

  突然劉仁禮一頓,看向周恒。

  “此刻募捐的銀錢已經很多,我可以找幾個德高望重之人,幫著監管這些銀錢,每一筆花銷都要這幾人知曉,至于朝廷的撥款,他們也幫著做個見證,這樣可好?”

  周恒噗嗤一下笑了,朝著他一拱手說道:

  “大人英明。”

  劉仁禮朝他一擺手,“你快些去吧,午時末我會將人集中在此地,分組和簡單的交代,就在那時開始吧。”

  “成,那我就不耽擱了。”

  說著周恒推門就走,劉仁禮也沒有挽留。

  畢竟需要籌備的事兒很多,衙役根本不夠用,此刻真的要去找些周恒所說的志愿者,別說這三個字說出來,怎么那么讓人振奮。

  門打開,周恒帶著屈子平就要離開,劉仁禮也朝著外面走。

  就在這時,張主簿已經看到三人,帶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華服男子,見到劉仁禮出來,趕緊快走了幾步。

  張主簿趕緊幫著介紹道:

  “縣尊大人,壽和堂的孟孝友孟老板求見。”

  聽到這個名字,周恒的腳步一頓,上次在梅園見到壽和堂的那位坐堂大夫了,沒有什么真才實學,卻一臉的心高氣傲,由奴見主,顯然這位壽和堂的老板也是這樣的品行。

  見周恒腳步放慢,屈子平瞬間明了,周恒這是想聽聽,袖子里面一抖落,一個荷包掉在地上,周恒頓下腳步,等著屈子平將荷包和散碎銅錢撿起來。

  此刻,劉仁禮也走到了周恒身側,那位孟孝友孟老板也停在三人對面,朝著劉仁禮施禮。

  “縣尊大人貴安,孟某有一事要稟明。”

  劉仁禮抬眸看向孟孝友,眼中帶著不解,這會兒都忙著捐款,你上前來啥意思,難道是想要捐贈大額銀錢?

  想到這個,劉仁禮的目光帶著兩份慈善。

  “孟老板有何事,但說無妨。”

  孟孝友也沒再客套,直起身子看向周恒,雖然那目光事情稍作停留,周恒卻感受到深深的惡意。

  周恒一怔。

  啥意思?

  你是覺得我擋你路了?

  不要緊,照著我的標準提高一點,將我打下去就行了,瞟一眼啥意思?

  孟孝友再度抬頭已經雙眉微蹙,一臉的擔憂,急切地說道:

  “縣尊大人,剛剛孟某在后面聽聞,一個叫什么回春堂的醫館,要捐贈五百桶消毒液和一萬枚口罩,孟某不知這都是何物,不過水患之后瘟疫盛行,茲事體大,這不是逞能的時候,這些聞所未聞的物件和醫術,怎么能抵抗瘟疫,請大人三思。”

  周恒唇角一挑笑了,這個孟孝友很有意思,當面告狀,這是覺得壽和堂的能力卓越,覺得自己卻搶了他們的風頭?

  周恒沒說話,就這樣老老實實看著,目光落在劉仁禮身上,只見劉仁禮臉上帶著微笑問道:

  “哦?那么依照孟老板的意思,這防疫之事如何來做?”

  孟孝友臉上一松,最初的那一絲擔憂沒了,下巴微微揚起看向周恒,眼神中帶著一絲鄙夷。

  “瘟疫中,一般病者是季節因素,又謂天行時疫。治有三法:宜補,宜散,宜降。因此治療方法上與那消毒液和口罩毫無聯系,要因人而異,開方熬藥,進行醫治。”

  劉仁禮沒惱,還是帶著溫和的笑容看向孟孝友。

  “那孟老板的意思,壽和堂愿意一力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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