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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梁千面牌表演學習班

  “來,妞,過來,給大爺樂一個!”張步凡坐在一張桌子上,一只腳踩在桌子上支起來,一條胳膊架在膝蓋上,另一只手沖遠處招了招,嘴巴斜咧著,笑的那叫一猙獰,整個人就給人一個感覺——流氓!

  那邊,佟麗亞也是一身戲服,那可比他正經了不知道多少,一身樸素的厚棉衣,斜挎著一個轉著醫療用品的包包,脖子上圍著一條針織的厚圍巾,一頭長發被梳成左右兩條麻花辮搭在肩膀上,雖然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臃腫,沒有了那窈窕的身形,但卻多了幾分清純,讓人不自覺的生出一股保護欲來。

  所以說徐老怪懂女人且會拍女人呢,不僅僅在于他能夠發現屬于不同女人的不同的美,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從一個女人的身上,挖掘出完全不同面的美來。

  就像佟麗亞,在《神都龍王》里面那么欲,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充滿了無限誘惑,就仿佛一個無底洞一樣等著男人自己往里跳。

  但是到了《智取威虎山》里,她就搖身一變,成了那個仿若初戀,又擁有著堅毅品格的女神。

  同樣一個人,完全不同的兩種美,又都美到了極點。

  就連張步凡這都老夫老妻了,此時看到這個樣子的佟麗亞,也有點蠢蠢欲動起來。

  佟麗亞聽到張步凡的話,并沒有走過來,而是遠遠的丟過來一個白眼,然后走開——那邊徐老怪叫她了,輪到拍攝她的戲份了。

  同時,張步凡身邊響起聲音,“太刻意了。”

  張步凡急忙把腿放下去,坐老實了,轉向那邊,正是梁千面,今天沒他的戲份,所以沒上妝,穿著一件特厚實的軍大衣站在邊上。

  倆人之前也有不少次交流了,中間還有徐老怪的幫忙,知道張步凡想向他請教演技,倒也不拒絕。

  現在看到張步凡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梁千面也不客氣,說道:“你的表演,有些太刻意了,就像是特意告訴別人,我是壞人。”

  張步凡當然知道梁千面說的不是他剛才調戲自己媳婦兒的時候故意做出來的表情,而是再之前一些拍攝中他的表演。

  沒辦法,雖然在之前排話劇的時候“開了竅”,但那種在夢境中反復瘋狂折磨自己的事情也不是每一次都會有的,而且也沒有那么多時間讓他反復的打磨演技。

  尤其是在那之后的這一段時間里,除了《邊境風云》里的變態毒販老大之外也沒有再正經的演過什么角色,本就不算太出色的演技其實是有一定程度退步的。

  所以他現在的演技,總結一下就是總體還算說得過去,但是在真正懂表演的人眼里,就是各種問題了,而梁千面顯然就是這種人。

  “先說你的表情,也是問題比較大的地方。”梁千面繼續說,“你似乎是為了表現出角色的狠勁兒,每次說話的時候,眉毛都會往上挑,鼻孔擴張,鼻翼這一塊也會往上翹,同時,中間的牙齒,就這里。”

  他沖著自己的臉比劃一下,“總是咬在一起。這樣的表演是在演壞人的時候最常見的一種方法,但其實并不好,就像我剛才說的,太刻意了。”

  “一般人,只有在情緒非常激動的時候,比如非常憤怒的時候,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一般情況下做出這樣的動作,就會顯得很刻意,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在演。”

  “那我應該怎么演呢?”張步凡虛心求教。

  “先要分析你的人物。”梁千面說道:“就像你演的這個人,他是個土匪,就像你的那個人物小傳里寫的那樣,他沒有受過什么苦,從小就有人照顧著,直到他成為土匪,又結交了一群哥哥,所以,他的性格,在蠻橫囂張這個基礎之上,還應該有一點,就是眼光比較高,或者說,不把低層的人當人看,這一點故事里也有說,他是一個把人當狗養的人嗎。”

  他頓了頓,似乎也在組織語言,然后繼續說,“就像是…一個大家族的少爺,對于那些下人頤指氣使,但那絕不是囂張,而是一種天生的身份上的差距導致的距離感,那是一種自然的高高在上,但絕不是囂張。只有在對著的時候,他才會表現出一種囂張,但這里的囂張又不是一種單純的囂張,而是一種帶著敵意囂張,那又是另外一種狀態。”

  最后他總結道:“你現在的問題就是,把所有的這些性格和情緒,都歸結為了一種單純的囂張去表演,表現出來的效果就不對了。”

  張步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邊梁千面已經開始言傳身教了,“就像這樣。”

  一邊說,他一邊就開始變臉,臉上的表情迅速的變成了一種他所說的“囂張”,但并不是特別明顯,與此同時,他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張步凡的雙眼。

  無論他的人怎么移動,臉上的表情是否有變化,是否有在說話,那一雙眼睛卻是完全不動,就那樣死死的盯著。

  在這個過程里,偶爾的,他的臉上會滑過一抹微笑,略帶猙獰的微笑!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10秒鐘,他迅速的收起了表情,問道:“有什么感覺?”

  張步凡答道:“你的囂張里,帶著一種敵意,你在敵視我,而且,你還在挑釁我。”

  這不是分析,更不是猜測,盡管只有幾秒鐘,但是梁千面的表現太明確,別說張步凡,換成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短短幾秒鐘里他表現出的意思。

  張步凡問道:“這是對著的時候?”

  梁千面笑著點點頭,說道:“再看。”

  他再次看向張步凡,不過這次不一樣了,不再囂張,甚至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看著張步凡,甚至目光都并沒有完全在張步凡臉上聚焦,接著眉頭微皺,輕轉開腦袋,斜眼看過來。

  這次不用他問了,張步凡都學會搶答了,“這是看不起,以及責怪?不,算不上看不起,而是…你根本就不在我的眼里的感覺,這是對著手下或者那些解、放、軍?”

  “沒錯,就是這樣。”梁千面點點頭,“再多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還要看你自己,接下來我們說說形體上的問題。”

  片場,其他人都在忙活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在這個角落里,一場花錢都請不來的“表演學習班”正在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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