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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根本沒有民族大義

  張步凡不知道管琥一直在后面推著他,當然也不知道管琥對他的“咸魚”的評價,如果知道了,他一定會…

  覺得管琥說的對!

  咸魚這個詞對張步凡來說真的是相當合適了,從他進入這個圈子,做的事情幾乎都不是他主動去做的,就拿那三部…不,現在應該說是五部了,那五部電影,有哪一部是他主動去爭取的么?沒有,一部都沒有!

  所以,現在的他,說是最好編劇肯定算不上,但要說最懶編劇,肯定榜上有名。

  最主要的是,他清楚自己的狀態,而且覺得這樣挺好,管琥也知道他的性格和狀態,所以才會在后面推他,管琥清楚,這貨要不推,可能就賴死在原地了,但是一旦被推著動起來,就是一輛頂配超跑。

  當然,咸魚也有主動的時候,就比如今天,在中午客人都走了以后,收拾完小飯館,張步凡就主動的拿起了劇本。

  寧皓給的那本,暫時命名為黃金劫案的劇本。

  不是因為寧皓先給他劇本,而是因為管琥給的那個太麻煩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本子,而是一本小說。

  與其看著那邊還想著這邊,不如先把這邊弄完了,再集中精力去弄那邊。

  黃金劫案這個由寧皓寫了初稿的劇本,里面有很多的問題其實和人在囧途當初第一版有些像,比如一些強行狗血的內容,以及一些明顯的BUG等等,所以這個還是好上手很多。

  這個故事有兩條主線,一條是主角小東北的成長線,從一個社會底層的小混混,最終成長為一個懂得名族大義的英雄;而另一條就是黃金線了,圍繞那8噸黃金的爭奪,從始至終。

  當然,這兩條線不能單獨摘出來,而是像兩根藤蔓一樣互相纏繞,小東北的成長真是因為他被牽扯進了黃金的爭奪之中,隨著爭奪的激烈化而一步步的轉化而來;而黃金的爭奪,也正是因為有了小東北這個“意外因素”的加入,才會變得愈加撲朔迷離和激烈起來。

  張步凡又把劇本看了一遍,想了想,沒急著動筆,而是一個電話給寧皓打了過去。

  “哎你說,小東北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電話接通,張步凡也不廢話,直入主題。

  “呦,你這是總算開始弄本子了?我本子給你都一個多月了吧?我說不急你就真的不急啊?”寧皓笑道,得虧他也正好有空,也免了張步凡的尷尬。

  “我這一個月忙著宣傳人在囧途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快給我忙死了,對了,你貌似投的也不少吧?我忙死忙活,結果錢都被你們這些狗大戶給賺了。”張步凡習慣性回懟,然后又反應過來打電話的目的,忙說道:“哎哎哎,別扯了啊,說正事兒呢。”

  寧皓笑笑,也認真起來,當初不就看上了張步凡這種一旦進入狀態就有點瘋魔的性格么。

  “這個小東北啊,首先他是一個小混混,這個小字特別重要,為什么說他是個小混混呢,就是因為他只敢占些小便宜,不敢真的去干什么大事,這不僅是因為膽子小,也因為他還是有良知的,在這種良知的趨勢下,讓他做不出大惡來。”

  “另外呢,小東北是個比較純粹的東北爺們,怎么說呢,就是…就是一旦把他的脾氣給惹出來,他也能干出一些不顧一切的大事來。”

  “好,下個問題。”張步凡接著問,“那他是怎么就明白了民族大義的呢?”

  “這就是一個漸變的過程了。”寧浩說。

  “那這樣,我也分階段問。”張步凡說,“小東北的轉變,主要應該是從劫了金車,從救國會手下把顧茜茜給救下來那里開始的,對吧?”

  寧皓在那邊想了想,回答:“對,差不多吧。”

  “好,那你告訴我,他這里放走顧茜茜,到底是出于心中的那種良知多一些呢?還是出于對顧茜茜的感情多一些呢?”

  寧皓又想了想,說道:“這里的話,應該還是良知多一些,不,應該說這里他對顧茜茜的感覺是一種很混沌的,良知和感情融在一起的,沒法單獨拿出來說。”

  “OK,沒問題,那繼續。”張步凡繼續問,“小東北在故事里第一個重大的轉變,就是他爹死的時候,也就是你說的,把一個東北爺們逼急了的時候,對吧,所以向來比較慫的比較膽小的小東北什么都不顧了,要去殺那個叫鳥山的軍官給他爹報仇,對吧?”

  “沒錯。”寧皓回答。

  “那請問,他爹死了,他的心態是要去報仇,那么為什么救國會那群人死了之后,他就不是要去報仇,而是頓悟了民族大義了呢?”這才是張步凡真正想問的。

  “這個吧…”說了仨字,沒聲兒了,很顯然,寧皓也被問進去了,好一會兒他才答道:“他們身份不一樣啊,一個是他爹,另外那些只是…算是他的同伴,對于他們的死,他的反應當然是不一樣的,而且你想啊,他目睹了一群人為了國家慷慨赴死,難道思想上不應該有一點轉變么?”

  “等等,這里不對啊。”張步凡打斷寧皓,“你先給我解釋一個問題,他們是去慷慨赴死的么?為什么在你的本子里,我看出來的是一場原本有預謀有計劃的刺殺,結果被小東北給破壞了,他們才不得不去死的啊?”

  “呃…”寧皓不說話了。

  張步凡卻是說上癮了,接著說,“他們一起搶了黃金,結果小東北為了他爹出賣了救國會,然后,又為了給他爹報仇,壞了救國會那些人的計劃,最終害死了他們,這種情況下,小東北對救國會那些人應該懷著的是深深的愧疚吧?我還是那個問題,這種愧疚,到底是怎么就轉化成了民族大義的呢?”

  “那你覺得應該是什么樣的呢?”寧皓問。

  “我覺得啊。”張步凡舔了舔嘴唇,不知道為什么話語里就帶上了那么一絲悍然,“根本就特么沒有什么民族大義,他就是想復仇、想贖罪,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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