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鼴鼠號又恢復到探索飛船的模樣停靠在塔塔空間站的船塢里。關閉了能量護盾之后,它的外形就不那么胖乎乎的了,這也是冬眠者科技有意思的地方,他們的護盾能量很強,強到可以扭曲部分光線,很像地球時代的哈哈鏡。
但在暗黃色的表層下面,鼴鼠號全身傷痕依舊,那兩個大窟窿也沒材料補。可好好的出門幫人送貨,回來時滿身都是破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兒。
為了掩人耳目,洪濤只能咬著牙又拆了一架受傷的戰斗無人機,用它的材料在飛船殼體損傷處薄薄的敷一層合金,躍遷都不敢用最快速度,生怕這層臉面再破了。
洪濤已經想好了嗎,下次再出來走單幫時,必須在貨艙里裝點合金材料,以便有了損傷能及修復,這就是經驗啊,自己還是太嫩。
“唐泰斯主人…主人回來啦!主人回來啦!”剛進入居民區,洪濤就差點被個飛奔的人影撞上,定眼一看,好嘛,是個小女孩,還有雙不咋漂亮的機械腿。
小女孩看清洪濤之后馬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笑的后槽牙都露出來了,原地一轉身,撒開兩條粗壯的金屬腿飛奔而去,一邊跑還一邊喊。
“呃…我又不是海盜,跑什么跑…別摔著…”小女孩就是害羞鬼,但洪濤真沒想到她能和機械腿融合到此種程度。
剛才那個轉身太突兀了,比真腿還利落。可這跑步姿勢太難看了,快倒是真快,步頻有正常人的兩倍,這要是摔個大馬趴,還得給她再弄張生物科技仿生臉!
洪濤的回歸在平民工業區里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主要是帶回來的禮物比較給力,從大到小人人滿意,然后自然就是一頓頓夸獎,紛紛說他懂事,不愧是從聯邦來的,大氣!
其實沒帶禮物回來也有不少人會高興,尤里說了,七個孩子自打洪濤離開空間站就全都魂不守舍,嘴上不說心里沒少琢磨,生怕這位大救星一去不返。那樣的話他們的未來依舊不太光明,如果交不上稅還得被剝奪身份。
洪濤屬于不太會表達情感的人,也不太喜歡表達,認為情感這種東西只能意會不可言傳,所以沒和孩子們有過多互動,還板著臉挨個檢查了一遍功課。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花毒公主來過好幾次,好像是要讓你改裝飛船。她不是剛剛改裝過了嘛,怎么又要改?”看到洪濤閑下來了,尤里才開始匯報這些日子改裝廠的情況。其實也沒啥情況,除了一個人。
“貴族的想法不光你們搞不懂,我也同樣搞不懂,沒準人家飛船多,每次出門都要換一艘。”
一提起花毒公主洪濤心里就忍不住去琢磨那艘巡洋艦和貨艙里的增效劑,要是能把巡洋艦也改一改,無人機也多裝幾架,讓鼴鼠變成獾子,再碰上同樣的六艘戰艦自己就不會這么狼狽了。
“我的飛船是不少,可沒有一艘能讓我滿意。前些日子你給我改裝的穿梭機倒是不錯,可惜它被海盜擊毀了。現在我需要你再給我改裝一艘,馬上…咦,你去過吉它貿易空間站了?”
離開了兩個月,洪濤已經忘掉了應該有的好習慣,那就是在說任何有關花毒公主的話題時必須先確定護盾外面沒有人。
花毒公主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護盾里面,正在饒有興致的觀察那輛嶄新的磁懸浮車。由此也能看出她的眼力,這種車確實只有吉它貿易空間站里有賣的,好像是啥新型號。
生活習慣不規律會影響健康,安全習慣不穩妥也會影響健康,比如哪天說了不該說的話,又讓不該聽的人聽到,然后腦袋搬家!
“公主殿下,請原諒我的無禮…只是海盜為什么會擊毀您的穿梭機?”洪濤很想說沖你這個不敲門進別人家的習慣就不該救你,可是看到那根插在頭發里的樹枝之后立馬改口了。
“當然是綁架,那些該死的家伙居然要把我賣到賭場去!”花毒公主一點都不為自己遭遇綁架而感到羞恥,說得非常痛快。
“神啊,他們確實該死,如果讓我碰到,肯定要把他們的飛船全擊毀!”洪濤對這位公主已經無語了,原來以為她是刁蠻,后來覺得是冷酷,但自從把她從血襲者補給點救出來之后就有點明白了。
她啥毛病都沒有,也不是裝的,而是天性如此。怎么說呢,用地球話形容就是有點二,不傻,但思維方式與大多數人不同,既不懂得掩飾也不想改變。和這樣的人交往,想不讓對方討厭,就得像應付小孩子一樣連哄帶蒙順便騙。
“哈哈哈,你是位紳士唐泰斯先生,不過海盜已經不用你親自動手了,有位大英雄突然出現,把他們直接扔到了飛船外面!”看,見效了吧,只要順著她說,笑容和友好唾手可得,就連綁匪的情形也能聽到。
“看來我需要為公主精心改裝一艘更快的穿梭機了,萬一還有海盜嫉妒您的美貌,也不能讓他們得手。”此時洪濤非但不高興還有點擔憂,生怕這位心直口快的公主把桑德拉和巡洋艦的事兒也給吐露出來,還是別繼續聊這個話題了。
“嗯,你這趟回來倒是變得不那么令人討厭了…”花毒公主被拍舒服了,打算投桃報李夸一夸洪濤。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這是被您和塔塔閣下熏陶的!”既然明白了這位公主是啥性格,洪濤也就不去計較語法上的細節,權當好話聽吧。
“咦,這句話倒是頭一次聽說,看起來你還不是一無是處,挺有學問的嘛…對了,你在貿易空間站時聽沒聽說襲擊天使聯合體的事情?”
人一高興了,容忍程度也會隨之提高。面對洪濤滿嘴的新鮮詞匯,花毒公主沒過分在意,反而覺得是有學問的表現。看樣子她挺喜歡和有學問的人聊天,破天荒的一屁股坐在了尤里的懸浮車上。以前她來這里從來不碰任何東西,看啥都撇嘴。
“哦…您這一提我倒是真想起來了,好像是聽說前段時間聯邦邊境不太安生,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您也去聯邦啦?”
如果換在以前洪濤會千方百計的把這位公主糊弄走,她在大家都很危險,那句話說不對付就會扔花粉放毒,這誰受得了啊。
但現在洪濤不打算趕人了,這個話題挺重要,自己必須多了解了解外面的情況,最好能從這位公主嘴里探聽到帝國對此事的態度。
“我剛從帝國首都參加宴會回來,那些人很沒意思,不過他們帶來的消息挺有意思。據說有個人駕駛著一艘很不起眼的小飛船襲擊了天使的傭兵,隨后又打敗了以撒,你知道以撒嗎?”
面對一個無知的克隆飛行員和一群無知的聽眾,花毒公主立刻就覺出了自己的金貴,情緒頓時高漲起來,用她獨有的清脆嗓音繪聲繪色的講起了聽來的故事,時不時還要提問。不過她只給洪濤講,也只問洪濤,對尤里他們正眼都不給,能讓在一邊旁聽已經算過分仁慈。
“…有點耳熟,但實在想不起來了。”以撒是誰洪濤真不知道,連聽說都沒聽說過。可是從花毒公主的表情上看,這位應該挺有名的。越是這樣就越不能說認識,當然了,也不能說完全不認識,怎么含糊怎么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