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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我叫

  這二十分鐘是洪濤來到新伊甸世界以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沒有之一。新思路。發財了,不是靠別人施舍,也不是靠欺騙,實打實靠自己掙來的。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去從事海盜職業,這玩意確實挺刺激的,找對了目標就是一本萬利,更主要的是成就感非常強烈,過程越曲折就越強烈!

  足足五個標準容器的天蛇增效劑,雖然純度沒有桑格爾那瓶高,但在市面上能找到的增效劑里也是上等貨。和它們相比那些絲膠溶質原料就像到處都是的隕石,連進入船艙的資格都沒有。

  增效劑和信用點一樣,在新伊甸世界里屬于硬通貨。不管在高安星系還是低安星系,也無論合法空間站還是黑市空間站,都非常容易出手,且有時候比信用點還搶手,純度越高越搶手。

  這艘巡洋艦雖然不是啥大牌公司的產品,只是血襲者自己仿制的帝國主宰級無人機母艦,但在洪濤這個沒見識過啥的土鱉眼里也是筆小財富。

  無人機母艦好啊,只要學會了主宰級的制造藍圖,以后有機會用冬眠者的技術和材料造一艘。想一想帶著二三十架無人機出來混是啥感覺?別說同級別戰艦,就算碰上戰列艦照樣撲上去把它拆成零件!

  “真是個麻煩啊,不在王國里好好待著非跑到低安星系里逞強,這下老實了吧!”每到高興的時候古人就會竄出來煞風景,他們說人生不如意十之。這句話洪濤想不信,但總被打臉。

  用一艘護衛艦完勝巡洋艦,還搶了那么多值錢玩意,本來是件很值得慶賀的喜事,但洪濤只高興了幾分鐘就再次陷入了苦悶。

  灰蛇的口供已經被拷問出來了,別聊啥意志堅定,在可以部分控制人類大腦的高科技面前誰都當不了許云峰,百分百全是甫志高。

  努埃爾就是最好的例子,審訊者根本就不需要磨破嘴皮子、累斷褲衩帶,苦口婆心的講事實擺道理搞心理戰,需要做的就是上手段,只要不在意受刑者的大腦健康,普通人十分鐘以內能把和妻子的房事細節描述的無比詳盡,克隆飛行員在這方面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

  洪濤當然不在意灰蛇的大腦健康與否,自己只是承諾饒他性命,沒說還得當保健醫生。可是審完之后又后悔了,早知道會審出這種結果那還不如不審。

  灰蛇交待說他三天前在卡尼迪王國邊境的低安星系伏擊了一支小型衛隊,擊毀了兩艘護衛艦和一艘穿梭機,還抓回來兩名人質。

  其實灰蛇搶劫、綁票在洪濤眼里都不算啥新鮮事兒,反派嘛,不干點人神共憤的壞事兒怎么配得上這個神圣的稱號。但他抓回來的兩個人質是女的,年輕女人,自稱是花族的年輕女人。

  一聽花族,洪濤心里就一哆嗦,再仔細看了看審訊結果,得,更哆嗦了。有鱗片的皮膚、穿著藍色印滿花朵的禮服,頭發里還藏著能致人死命的有毒植物枝條,這尼瑪不就是花毒公主嘛。

  為了進一步確定是不是那個女人,洪濤又從巡洋艦的主腦里調取了當時的作戰數據,然后就徹底哆嗦了。

  那艘被擊毀的穿梭機肯定被自己改裝過,它的飛行速度比同型號都快,如果不是灰蛇事先安排好了伏擊圈,險些就要讓它躍遷跑掉。

  現在洪濤就站在了十字路口,向前是見死不救,假裝不知道這回事兒;向左更干脆,把這兩個俘虜也弄死,連人證都沒了;向右則是去救人,但需要冒點風險。雖然是個補給點,但基礎武裝還是有的,一旦被發現自己就得損失已經到手的財貨人質落荒而逃。

  怎么選擇呢?其實洪濤已經用行動做出了,他帶著巡洋艦返回了AM8星系,打算盡人事聽天命,既要救人還不能多付出,這一切就全指望灰蛇了。

  “我知道你是克隆飛行員,同時我還知道意識傳輸信號也能被干擾。巧了,我正好會這個技術。之所以告訴你我的能耐不是為了顯擺,而是在為你著想,不想你去做無畏的犧牲。到底怎么選擇自己看著辦,我都歡迎。”

  洪濤的計劃很簡單,帶著巡洋艦大模大樣的返回補給點,找個借口讓灰蛇手下把花毒公主送上飛船,然后躍遷跑路。具體該如何編瞎話糊弄手下是灰蛇的事兒,自己不干預,一切只看結果。

  實事證明克隆飛行員比普通人還怕死,這好像也是人類的本性。按說活的時間越長對死亡應該越淡漠,反正也吃過見過玩過了,死了也不冤枉。

  恰恰相反,沒怎么吃過見過玩過的年輕人反倒最不怕死,甚至有事沒事兒還去嘬死,反倒是老年人提死色變,整天就是琢磨著如何養生長壽。

  這倒也印證了人類的另一個特性,缺啥想啥!年輕人除了壽命啥都缺,所以他們意識不到死亡。老年人除了時間啥都不缺,當然要使勁兒追逐了。

  克隆飛行員平時是最不缺時間的,死了就死了,幾秒鐘或者幾十秒鐘之后又是一條好漢,除了損失信用點之外啥都沒變化。可一旦告訴他們死了之后無法復活,那份豪情立刻蕩然無存。

  灰蛇哭的像個孩子,就差說他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一歲小兒,指天劃地的保證會聽命行事,只求能饒他不死。至于說旁邊逃生艙里的桑德拉會如何看待,真顧不上了,自求多福吧。

  灰蛇確實按照約定去做了,做的還挺完美,不光指揮著手下把花毒公主送進了船艙,還把公主的穿梭機駕駛員也送了回來。

  但就是這份努力害死了他,當飛船鉆出AM8星系之后,洪濤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強迫巡洋艦主腦關閉了這臺逃生艙的氧氣供應,活活把他憋死在里面。

  真不是洪濤故意失信,而是三臺逃生艙容不下四個人。自己不能帶著四個俘虜完成剩下的計劃,原本打算讓花毒公主乘坐逃生艙自行返回塞丁星系空間站,現在又多了個同為花族的飛行員,那必須得有一個人把逃生艙讓出來才成。

  灰蛇已經被審問過了,他腦子里并沒有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也就屬于最沒用的一個,被舍棄順理成章。總不能為了他把花族飛行員扔出去,人家好歹也是年輕女人,看上去比花毒公主還漂亮呢。

  “喂,英雄,我是花族的吉吉.金絲蘭,我父親是塞丁三號空間站的塔拉.塔斯塔,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回空間站,塔塔閣下會以最高禮節歡迎您的到訪!”

  不愧是花族族長的候選人,花毒公主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保持著貴族風度,絲毫沒有當人質的覺悟,更沒有千恩萬謝。

  “不必了,我只是偶然路過此地,旅途遙遠時間緊迫。如果吉吉小姐方便的話,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小問題,為什么你姓金絲蘭,你父親卻姓塔斯塔?”

  多高禮節洪濤也不敢跟著回去,那不就全露餡了。但這么白白放走花毒公主又不甘心,準備多少賺回點成本,蚊子腿也是肉嘛。

  “這是我們花族的習慣,凡是女孩子都要跟隨母姓。你真不打算接受花族和塔斯塔家的感謝嗎?什么事兒這么急?”花毒公主倒是回答的很痛快,然后又追問了一句,語氣里飽含暗示。

  “以后有機會吧,如果哪天你見到一個后背上有這種紋身的人,請盡量善待他。”要不是得為努埃爾報仇,洪濤真想跟著她回去。

  救命恩人啊,哪怕不能以身相許,以后自己在塔塔的空間站里也能過得無憂無慮。可惜啊,自己就沒有享福的命,反倒挺有奔波命的,不管去了什么時代、走到哪兒,總能惹來一屁股麻煩。

  “太可惜了,我很想見見救我的英雄是什么樣子,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姓名?母親從小就對我說,要善于讀懂男人的心,如果他肯為你冒險,又不知道你的身份,就是個好男人!”

  不愧是花毒公主,穿戴打扮特立獨行,行事風格刁蠻古怪,就連待人處事也這么直來直去,連母親對女兒的叮囑都能對外人講,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一丁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很抱歉,我已經結婚了…就叫我吧,我也忘了我是來自哪兒的。另外如果有可能,回去請轉告您的母親,她對好男人的定義太簡單了。”

  能得到女人的肯定顯然是件令人高興的事兒,哪怕這個女人并不是自己的目標。洪濤一高興嘴皮子就發松,好為人師的勁頭兒也上來了。

  好在他還能分出輕重緩急,說了個開頭就來了個急剎車,不等花毒公主再多客套,直接讓巡洋艦主腦執行了彈射程序,兩臺逃生艙瞬間就飛出了船殼。

  就算血襲者逃生艙的維生設備只有標準的一半大小,也足夠她們主仆二人穿越幾個星系的。至于說中途還會不會被劫持,那真不關自己的事兒了。一般來講這種情況非常少,除非是知根知底的仇家,誰會對沒什么價值的逃生艙下手呢。

大熊貓文學    新紀元1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