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克萊爾又換上了機械怪的身體,這幾天剛剛培養出來的一點點親近感頓時消散無蹤,嘴里的廢話也少了許多,不用吩咐,很自覺地套上了皮膚衣,老老實實等在門口。
該出發了,去自律無人機母巢偷東西,這個行動洪濤是真不想參加,在克萊爾面前還敢分辨幾句,雖然也沒用,但在機械怪面前提都不敢提了。
幾天不見,努埃爾還是那副渾渾噩噩的德性,除了偷偷告訴洪濤公司里又來了位大股東之外,半句關心的話也沒問,就好像洪濤在克萊爾那里是天經地義的。
洪濤對這位救命恩人也沒啥指望了,他要是能多想想別的問題也不至于讓自己忽悠,還幫著自己去忽悠別人。人無完人,出售公司股份的錢人家一分不少的講了,還按照股份比例把錢放到了自己名下,要啥自行車啊。
再次見到旺庫瓦和巴克時,兩個人對洪濤倒是更客氣了,不是那種禮貌的客氣,更像是給機械怪面子。估計他們也知道這位放逐者不再是客人,而是變成了機械怪的雇員,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克萊爾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說服學者會的,但這次行動非常非常冒險,是不是再考慮增加些人手?”簡短的寒暄過后,巴克一本正經的提出了建議,或者叫意見。很顯然他對這次行動也不太看好,可是又沒有控制權。
“有站長同行成功的把握就大了很多,抵達那里要穿越艾瑪帝國的十多個星域,如果隊伍太過龐大,能威脅到我們安全的就不止是自律無人機了,說不定帝國艦隊和附近的海盜全會跟蹤而至。這是一次秘密行動,僅限于我們幾個人知道,想必總部的命令你們已經看過了。”
機械怪確實不太招人喜歡,她總是一股盛氣凌人的架勢,和洪濤這樣也就罷了,畢竟洪濤毫無還手之力,可和旺庫瓦和巴克交流也用同樣的套路就有點不合適。人家可是一站之長和很有名氣的飛船設計師,還手的能力不光有,還大把,同樣的話換個說法效果會好很多。
“我對總部的命令沒有異議,只是不理解這種行動為何有平民參加,難道對他們就不是絕密了?”報復不用等,馬上就來,旺庫瓦開始發難了,而且言之有物。
“努埃爾先生的公司已經收歸異株湖集團旗下,他不是平民,是我公司的高級雇員。至于說艾特先生嘛…你覺得是雇員合適呢,還是學生合適?”
旺庫瓦的詰問被硬懟了回去,理由也很充分,只是在說到洪濤身份時克萊爾的機械手又摟了上來,然后旺庫瓦和巴克臉上就閃過了一絲怪異的表情,里面有恍然大悟、有憐憫、有不屑。
“呃,我在接受克萊爾小姐的培訓,有關克隆飛行員的…”饒是洪濤臉皮厚也有點扛不住了,這尼瑪不就等于是地球上的男人摟著個小妞向大家介紹:這是我秘書,也可以是我學生,就差說干女兒了。
“那當然,艾特先生找了位好老師,前途光明…好了,細節問題我們邊走邊安排,要是沒什么問題,十分鐘之后出發。”對于洪濤的解釋,旺庫瓦和巴克都是一臉的笑容,不住點頭,隨便敷衍了一句就略過了這個話題。
到此為止,洪濤才知道旺庫瓦和巴克也要一起去,而且他們還有各自的飛船,特別牛逼拉風的飛船。那才叫飛船!努埃爾的飛船和克萊爾的比就像個會飛的臭蟲,現在克萊爾的飛船也像只小麻雀了。
“旺庫瓦先生駕駛的是什么飛船?”自打在泊位上看到這兩艘巨大的飛船之后,洪濤就開始在記憶里搜尋它們的型號。
這是飛船駕駛學的基礎課程,不用太理解,能不排斥就可以隨時調取,和自己的記憶沒什么兩樣。可是一直到進入克萊爾的飛船駕駛艙,依舊沒找到相匹配的船型。
“是佩刀巡洋艦的改裝型,出自巴克的手筆。我們這位站長大人是艾瑪帝國貴族,喜歡一切厚重的裝甲和密集的武器。但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騙,在吸血鬼眼里他就是死神,曾經帶領集團的四艘戰艦擊敗過吸血鬼的二十艘劫掠船。僅就戰艦指揮能力而言,新伊甸世界里沒有幾個克隆飛行員能和他單獨對戰,包括三國的海軍和統合部里的廢物。”
平時面對面談話,克萊爾對旺庫瓦并沒有太多尊重,但到了私底下,這位眼高于頂的機械怪還是很理智的,對別人的優缺點了然于胸,真不是個仗著職位或者身份隨便狂妄自大的貨色。至于說她為何總擺出那種人嫌狗不待見的臭臉,洪濤真不清楚,估計是有別的考量吧。
吸血鬼這個詞在洪濤基礎記憶模板里有,他們是三國的主要敵人,自稱為薩沙共和國,據說當初還真的成立過國家,并被三國短暫的默認過。
但這些人的信仰非常怪異,相信吸食健康人的血液能讓本身進化,從而有了吸血鬼的外號。同時他們又是一群狂熱的身體強化論者,堅信未來的發展并不是機械、電子科技,而是利用各種手段強化人體本身。為此他們開發出來一種能控制人類大腦的藥物,并把這種藥物用在了他們的飛行員身上。
這種科技是新伊甸世界里明令禁止的,被揭露之后,薩沙共和國立刻就遭到了三國艦隊的毀滅性打擊,不得不跑到了無主星系里躲藏了起來,但仍時不時的出來劫掠一番。
由于薩沙飛行員都是被藥物控制的,所以悍不畏死,根本就抓不到活口,有活得也不敢抓,在逃生艙里裝上反物質雷和敵人同歸于盡的例子不是一個兩個,所以這群人非常難纏,能以少勝多打敗這些瘋子確實很不容易。
“那巴克先生的呢?”如果說旺庫瓦的暗金色飛船像一把出鞘的短刀,那巴克的飛船就像個沒尾巴的蝦爬子,要多丑有多丑,別說流線型,具體形狀都說不出來。各種零七八碎的凸起、小翅膀層出不窮,如果它不動的話,洪濤甚至分不清到底哪邊是頭哪邊是尾。
對于一位有名的飛船設計師而言,他肯定有能力把座艦設計得比別人都好,唯一阻止他這樣做的就是性能,所以說洪濤對巴克那艘黑乎乎怪船更感興趣。
“那是聯邦海軍的烏鴉級巡洋艦,但不能指望讓巴克去沖鋒陷陣,他只會躲在人造引力場中干一些見不得光的壞事兒。你是打算讓我一直給你講下去,還是愿意試試我的晚禮服號?”
與對旺庫瓦的態度截然相反,克萊爾對巴克的評價更負面。不知道這位飛船設計師是怎么得罪她了,基本沒有任何正面評價,還不太耐煩。
“晚禮服號?”這名字洪濤聽著比較耳熟,新伊甸人根本就沒有晚禮服這個詞,還是自己給克萊爾做衣服時創造出來的。
“當然,你把衣服和名字一起送給我了!”克萊爾承認了剽竊的可能性,但不承認剽竊的實事。
“…你愿意讓我駕駛它?”這些天洪濤不光學習了艦船和空間測量知識,還從克萊爾身上學到了很多耍賴的本領。和她比起來,以前自己那套在新伊甸世界好像有點過時了,需要與時俱進。
“在我的全程管控下,有限度的操控飛船,算作訓練課程的一部分。”克萊爾率先鉆進了逃生艙,但沒閉鎖頂部艙門。
“很榮幸、很榮幸!”洪濤只遲疑了一秒鐘,就屁顛屁顛的跟著鉆了進去,還主動把意識連接頭盔扣在了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