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是弄來一個女人，讓我送給我們家老爺。我居然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一個暗娼，他們又逼著我和那個女人通奸，讓我對不起我們家老爺，使我徹底沒有了回頭路。后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你知道那個趙和在哪里嗎？”牟斌盯著秦林問道。
秦林搖了搖頭，然后開口說道：“這我怎么可能知道？自從那個青葉子進宮之后，別說他的人了，我連他的消息都沒有了。”
牟斌和楊蓮對視了一眼，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整件案子只有兩個關鍵人物，一個就是那個趙和，另外就是那個青葉子。
現在那個青葉子已經死了，趙和也不見了蹤影。案子到這里有些查不下去了。
不過也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與自己兩個人猜測的一樣，所謂的白蓮教并不是真的白蓮教，的確是有人要造反，而且還組織了不少人手，但是他們和白蓮教并不是一回事。
站起身子看了一眼牟斌，楊蓮開口說道：“我們去向太子殿下稟報吧。”
事情到了這一步，追查肯定是要繼續追查的，但是眼前已經沒有了太好的線索。
牟斌點了點頭，他也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好，再繼續下去了。
剩下的只能是慢慢的探查，派出臥底追蹤線索，這些都是需要長時間去布置的事情。
像現在這樣想要快速的查到一些東西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兩個人卻沒有頹廢，反而有些興奮。
作為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和奇異齋內行廠掌印太監，牟斌和楊蓮最怕的不是這個。他們最怕的是沒有事情做，只要有事情做，事情越大越好。
現在大明居然出現了這么一個組織，他們想要刺殺陛下，顛覆大明的皇權！
這種人必須要全部殺光，能夠做這樣事情的只有自己，那么自己就有事情做了！
對于兩個特務頭子來說，這反而不是壞事情，而是好事情。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東宮。
此時朱厚照正準備出門，他昨天答應了張俊，今天帶他去皇家書院轉一轉。
說起來朱厚照安排了這件事情之后，他自己也沒有去過皇家書院。
現在他要去了，把這邊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他要去順天府了。
大明的司法改制，朱厚照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了，尤其是關于六扇門的安排，他全部要親自去操持，所以他準備親自過去坐鎮，從順天府開始。
順天府這個地方是京畿之地，權貴和大官太多。
后世人曾經說過，北京城隨便扔下一塊石頭都能砸到一個處長。
大明現在也差不多，四品五品滿街走，六品七品多如狗，中樞大臣也特別多，再加上各種勛貴和勛戚，想在這個地方進行司法改革，沒有一個強力的人物坐鎮是絕對不行的。
縱觀朝廷內外，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一個人。
想要壓服這些人，不但要有權力、有魄力，而且還要不怕被報復，就是他們想報復也不敢。
可除了自己這個太子殿下，大明朝也沒別的人了。
所以朱厚照準備安排完皇家書院的事情，就直接開始坐鎮順天府。
在聽到牟斌和楊蓮來了之后，朱厚照直接把他們叫了進來，擺手示意兩個人免禮，然后轉過頭看了一眼兩個人，問道：“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進展？”
兩個人也看出了太子殿下是有事情要做，周圍站著不少人，看太子殿下的穿著也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所以兩個人也不敢耽誤時間。
楊蓮快速的把事情的經過匯報了一遍，然后低著頭恭敬的站在了一邊。
原本兩個人以為太子殿下會暴跳如雷，或者是非常的生氣，但是兩個人全都失望了。
太子殿下居然什么表情都沒有，仿佛這并不是一件大事情一樣。
事實上，朱厚照也的確并沒有當成什么大事，他只是有些詫異罷了。
原本朱厚照也知道，自己以后會干的事情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有幾個人造反也不是什么讓人意外的事情，甚至有人謀害自己也不會意外。
只是沒想到這些人來得這么快，區區一個揚州案就搞出了這些事情。
想到青葉子來自江西，朱由校想到了一個可能，這些人不會和江西的寧王勾結在一起了吧？
剛開始想一想，覺得不太可能，仔細一琢磨，還真的是十分可能。
自己的那位寧王，那可是一直蹲在那里準備造反。
江南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要說他不插一手可能性太小了，這些人如果不被收攏起來，依靠他們一盤散沙想要搞事情，基本上也不太可能。
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寧王出手了。他把這些人組織了起來，然后用他們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現在看來倒是有可能。
朱厚照雖然懷疑，但是他卻沒打算做什么，并不是因為沒有證據的原因。
自己想收拾一個人不用證據，即便這個人是一個藩王，隨便套上點什么圖謀不軌的想法就可以了。如果不想大動干戈，直接給他換一個封地。
比如寧王原來的封地在大寧，也就是現在被明軍收復回來的地方。
朵顏三衛已經被滅掉了，那里現在全是大明的軍隊，如果自己下一道旨意，將寧王封地改回大寧，誰也說不出來什么。
只要自己這么做了，寧王在江西經營了一切，瞬間就會化為烏有。
到了遼東之后，重兵圍困之下，他就只能是一個什么都做不了的藩王。自己再派幾個人過去，估計有個三年五年的，他就絕嗣了，到時候寧王的王位就可以罷免了。
可是朱厚照不準備這么做，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后續的改革需要觸動人的利益更多，尤其是江南的一些地方。有這么一個人在替自己收攏反對派，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到時候他可以造反。
自己正好趁著平叛的機會，大軍直接南下，橫掃整個江南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不然搞風搞雨的，反而事情要麻煩很多。
事實上朱厚照就沒把寧王放在心里，因為毫無意義，讓他蹦跶蹦跶也沒什么大不了。
朱厚照看了一眼楊蓮和牟斌，直接開口吩咐道：“你們兩個繼續查著，有什么發現再來向本宮匯報。”
兩個人一起點頭，然后躬身道：“臣（奴婢）明白。”
兩個人告退了之后，朱厚照看到了進來的張俊。
只不過現在自己沒有辦法帶著他走了，需要把這件事情失去和老爹匯報一下。太子既然知道了，不告訴老爹是不妥當的。
看了一眼張俊，朱厚照開口說道：“本宮有些事情需要去一趟乾清宮，愛卿在這里等一等。”
在進門的時候，張俊已經看到了楊蓮和牟斌。
這些日子錦衣衛動靜很大，朝臣們也都知道是在為太子殿下辦差。
雖然很多人都想知道在做什么，但是卻打探不出任何的消息，只是猜測和宮里的事情有關，因為那個道士死的太突然。
凡是牽扯到宮里的事情，聰明的臣子都會選擇避嫌，張俊自然也不例外。
現在太子殿下要去乾清宮，顯然也是為了這件事情，張俊自然知道輕重。
“臣在這里等著。”張俊躬身說道。
朱厚照也沒有耽擱，徑直來到了乾清宮，在這里見到了自己的老爹。
事實上他知道，這幾天老爹的心情不錯，因為和自己的隔閡沒有了，同時從這里敲了一大筆錢，高興可能是后面的原因多一些。
“兒臣參見父皇。”朱厚照見到老爹之后，恭敬的行禮。
擺了擺手，朱佑樘看著朱厚照問道：“你今天不是要去皇家書院嗎？怎么跑到朕這里來了？難道是有什么事情？”
“回父皇，是關于那個道士的。”朱厚照連忙說道。
他也沒有把事情有隱瞞，直接將整個經過對老爹說了一遍。
說完之后，朱厚照才說道：“這些人喪心病狂，竟然膽大包天，謀反逆天。兒臣已經讓人去繼續追查了。”
朱佑樘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誰也不想有人整日里想著造反，甚至是盯著自己謀殺。
不過他也不會去怪兒子，揚州案本來就是該處理的事情，那些人做的事情本來就不對。
他們賄賂官員，把持鹽政，欺壓地方，相互勾連，可以說是最大惡疾，現在居然還敢行此種大逆不道之舉，全部都該殺。
“你讓他們用心點兒，這些人要全部抓住，不要心慈手軟。”朱祐樘開口說道。
“兒臣明白。”朱厚照做了保證，他知道老爹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以前自己做事的時候，老爹生怕自己殘暴不仁，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要身懷仁心，不要凡事都想著用刀槍去解決。
現在看來老爹是真的生氣了，直接讓自己下狠手。
不過這件事情即便老爹不說，自己也是要下狠手的 “如果父皇沒什么事情，兒臣就告退了。”朱厚照覺得事情差不多了，便直接提出了告退，不過還是解釋了一句，“張俊還在等著兒臣。”
對于兒子的表現，朱祐樘是非常滿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