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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九章 真的濕了

  升華!

  這一番話下來,郭淡之前那一通聽著直白且毫無邏輯可言的馬屁,立刻就得到了升華!

  舔狗不過如此啊!

  這又是一番教科書般的舔,不管是角度,還是力度,還是深度,那都是無懈可擊。

  完美!

  然而,這真是多虧了蘇煦的幫忙。

  要不是他方才看破郭淡的意圖,點出這可能會引出天下大亂,肥宅又豈能輕易登上這千古第一帝的寶座。

  此時的蘇煦是又悔青了腸子。

  他自問已經將郭淡的路數給摸得是一清二楚。

  其實郭淡的路數非常簡單。

  無非就是先拋出一個聳人聽聞的標題來,吸引大家的眼球,調動大家的好奇,然后就開始東拉西扯,談著天際之外發生的事情,讓人想與之辯論都不知從何談起,可等到大家都疲于應付時時,他突然又給繞回來,打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再想爭論,為時已晚。

  此番演講,也并未有任何創新,走得還是那個路數。

  他先是莫名其妙的喊出千古第一帝,然后就開始扯諸子百家、生產力,如今這回想起來,如果他不先喊出這千古第一帝,那么之后的那一番話,可是非常危險的,即便你最后還是拿千古第一帝說事,在大家看來也只是狡辯而已。

  但他一開始就喊出口號來,顯然就形成一個非常完整的邏輯。

  蘇煦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郭淡會拿出“大明滅亡”,“氣數將盡”來當做一個陷阱,引誘他上鉤。

  這可真是太狠了一點。

  簡直就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可就是全家死光光的節奏。

  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蘇煦對此也是心服口服,因為當郭淡喊出“大明氣數將盡”這種大逆不道的口號時,那么唯有肥宅乃千古第一帝可令其化險為夷,又因為這種力挽狂瀾,就更能證明肥宅乃是千古第一帝。

  蘇煦此時可不敢輕易開口,生怕這里面還有什么陷阱。

  這內行看門道,可外行就是看熱鬧。

  周邊的年輕學子個個聽得都是激情澎湃!

  圣人降臨!

  最美好時代!

  千古第一帝!

  這些詞語隨便挑出一個來,絕對能夠刺激腎上腺素,更何況是一起說出來。

  不少人已經對此充滿著憧憬。

  他們被忽悠的是一愣一愣得。

  這顧憲成、高攀龍雖然都仔細研究過郭淡前幾回演講,但是道聽途說跟身臨其境那可是兩碼事,久經辯論場的二人,此時也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他們最多也就說說“抱柴于烈火之上”。

  而郭淡張口就是“大明氣數將盡”。

  這還怎么辯?

  “唉...!”

  郭淡突然又嘆了口氣,一臉崇拜得望著蒼天道:“這圣人云,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尚如此,更何況是千古第一帝,其中艱難困阻,豈是你我之輩能夠體會得。”

  言至于此,他搖搖頭,又道:“如今在那廟堂之上,是朽木為官,殿陛之間,是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使社稷變為丘墟,蒼生飽受涂炭之苦。

  而就在這危難之際,陛下是竭盡所能,力挽狂瀾,在朝中是選賢任能,不拘泥于成規,力排眾議,大刀闊斧得對國家進行改革,雖然步履維艱,但仍不忘初心。

  好在這蒼天不負有心人,河南四府的成功,播州、寧夏的大勝,這足以說明,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又豈是那些個皓首匹夫,蒼髯老賊可擋之的?真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下面那一堆皓首、蒼髯,當即氣得是吹胡子瞪眼。

  你這是在罵誰呢?

  誰還沒有看過三國演義啊。

  關鍵你前面不是說,你最近迷的不是西游記嗎?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蕭嚴便是冷冷笑道:“依你之言,這圣人將再度降臨,也將會給我們帶來新的思想,那么這儒家思想是不是也要走向滅亡啊?”

  此言一出,眾人為之一怔。

  不少人甚至出現驚悚得表情。

  我大儒要亡?

  其實根據羅貫中的理論,這天下大勢,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可見明代人其實已經看得非常透。

  哪有什么千秋萬世,能夠活個幾百年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

  這天下到底是姓朱,姓劉,這些讀書人可能也不是非常在意。

  但你要敢說儒亡,那就是絕對不行的。

  明可亡,但儒不可亡。

  郭淡笑道:“我曾一度是這么認為的,但之后我發現有許多賢能的儒士,已經察覺到我大明已經是危機四伏,比如說在坐的顧先生,又比如說百泉居士他們。

  他們都漸漸發現工商業重要性,而不再一味得推崇重農抑商,都是表示要農商并重,不管是那實學,還是心學,都是在論證著工商得重要性,這也充分證明我之前說得,隨著生產力的變化,人物關系的變化,新的思想和理論,已經在蠢蠢欲動,圣人即將誕生,但可惜他們只知其危,而不知其因也,導致他們無法給出準確的答案來。”

  顧憲成、李贄等人聞言,皆是皺眉思索起來。

  此評價可真是一針見血啊!

  他們都看到社會上、朝堂上存在的問題,但具體該怎么辦,他們確實也沒法給出個具體答案,就是沒有一個系統性得思想來解釋這一切。

  大家見他們都不做聲,心中自然認為,連顧先生和百泉居士他們都已經認同郭淡之言。

  又聽郭淡言道:“但由此可見,這儒家思想乃是千變萬化,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雖然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預測儒家思想是絕不會走向滅亡,因為肯定會出現圣人,他們會在儒家思想的基礎上,提出一些新的思想,由此來適應新得關系,就好像當初孔子的儒承周禮,后來孟子又在此基礎上,提出仁政學說。”

  這番話實則是明貶暗褒。

  大家對于這個答案,也都顯得頗為滿意。

  別看郭淡章口就來,好像什么都敢說,但其實他是非常謹慎的,一些高壓線是絕不會去碰得,他從最開始到現在,就沒有說過儒家不行的話,一諾學府的建院理念也是要以儒為基。

  其實不管是程朱理學,還是陸王心學,他們也都是以儒家思想為基礎,然后再稍作改動,提出自己的解釋,如果他們敢撇開儒家思想,自己單干,那他們的思想是絕對活不過三日的。

  別問為什么,孔孟二圣就是這么橫!

  郭淡突然咳得兩聲,道:“說了這么多,相信大家應該都明白為什么陛下要將恩科放在一諾學府了吧。”

  等等!

  我們是不是漏了些什么?

  每個人皆是一臉茫然地看著郭淡。

  對呀!

  這才是今日的正題。

  呀呀呀!又被這小子給帶跑偏了!

  可真是......!

  崔有禮氣得都快喘不上氣了,憤怒道:“你這東拉西扯得,這到底與恩科有何關系?”

  郭淡呵呵一笑道:“當然是因果關系啊!正如我方才所言,陛下千古第一帝,悟得天機,這天機就是生產力的飛躍,將會導致一系列的變化,必須要做出應對措施,那么是不是應該要對癥下藥,認真研究這生產力?

  故而陛下才開恩科,希望能夠提拔這方面的人才上去。可是縱觀天下學府,唯獨一諾學府的經濟學是有研究生產力的,其余學府都沒有這方面的學問,陛下也很無奈,陛下不是要偏袒我,只是因為陛下沒有選擇,這恩科不放一諾學府的話,能放在哪里?如果將來別得學府也開始研究生產力,并且更加出色,陛下就有可能將恩科放在其他學府。”

  這...這樣也行。

  崔有禮不禁是目瞪口呆。

  恍然大悟得徐姑姑,不禁也是笑著搖搖頭,心道,這可真是無懈可擊啊!

  你承不承認肥宅乃千古第一帝。

  ......不承認?

  那你就去死吧。

  承認的話,那么你也就承認千古第一帝的先決條件,就是肥宅悟得天機,而天機是什么,就是生產力,而目前世上唯有經濟學是研究生產力的,唯有一諾學府的經濟學院。

  那么恩科放在一諾學府是不是合情合理。

  但是徐姑姑與在坐的許多人都知道,這其實只是一個幌子,如今在場的人誰還會在乎這個,你現在就是將這恩科放到茅房去考,大家也都無所謂。

  郭淡真正想說得其實就是諸子百家,從而引入新思想的誕生,讓他所做的一切變得更加合理。

  也就是預示著,他現在要開始沖破儒家思想得束縛。

  果不其然,郭淡就是簡單這么一說,然后就開始做結束語,“今日演講就到此為止,相信大家也應該都明白,陛下為什么要將恩科放在一諾學府,可不是為了照顧我,只是沒有多余的選擇,那么接下來就讓我們期待千古第一帝帶領我大明站在世界之巔,期待圣人的再度降臨中原大地。”

  一時間,掌聲是震天動地。

  甭管真假,但這故事說得可真是精彩啊!

  必須給予掌聲。

  在掌聲郭淡走下臺去,然后微笑地走向徐姑姑,習慣性的一手攬住她的玉背,突然一愣:“夫人,你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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