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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九章 復仇者

  奪取呂宋島,只是整個計劃中的第一步,也最簡單的一步。

  一點也不夸張的說,在這時代,只要明朝想要,弗朗機人就得從呂宋滾蛋。

  沒有一點懸念。

  其實弗朗機人自己也非常清楚這一點。

  大明可不是印度。

  困難就在于明朝不想要,大明上下對于海外島嶼是絲毫不感興趣,而日本如今卻是野心勃勃,這主要是因為豐臣秀吉,故此雙方在海外的力量,日本其實是占得上風。

  冬去春來!

  春暖花開!

  太原。

  “徐小伯爺,武功蓋世,躧踏寧夏,尿擒哱拜。京城雙愚,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躬身于田間的農民伯伯忽聞一陣整齊劃一得叫喊聲,不禁抬頭看去,只見那遠處行來一支隊伍,為首一人乃是一個年輕俊俏得錦衣衛,其身后還跟著十余輛囚車。

  真是威風八面。

  引得田間百姓相互詢問,這發生了什么大案子。

  正巧有兩個書生行至阡陌小道上,游覽郊外的春日風光。

  “哱拜?”

  其中一位書生不禁舉目望去,“呀!難道囚車內便是去年在寧夏犯上作亂的叛賊哱拜?”

  另一人道:“此人殘暴不仁,濫殺無辜,可真是死不足惜。”

  “聽說生擒哱拜的是那贅婿郭淡,這徐小伯爺又是何許人也?”

  “徐小伯爺?這名號沒有聽過。”

  幸虧這話沒讓徐繼榮聽見,不然的話,他非得發飆。

  他叫來這么多人喊口號,竟然沒有聽過小伯爺的名號,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郭淡并不在隊伍中,基于京城雙愚的協議,郭淡只負責干活,裝逼之事由徐繼榮來裝,他是日夜趕路,此時已回到家里。

  寇家小院。

  “爹爹,弟弟可愛么?”

  寇承香踮著腳尖趴在床邊,看了眼躺在寇涴紗懷里的小嬰兒,又偏過小臉向郭淡問道。

  郭淡彎身一把將寇承香抱起來,坐在床邊,笑道:“我的香兒最可愛。”

  寇承香聽得小眼彎彎,小手立刻摟抱著郭淡的脖子,嘟著小嘴,嘚瑟地望著寇涴紗懷里的小嬰兒,好似再說,我也有爹爹抱。

  惹得不茍言笑的寇涴紗也是忍俊不禁。

  郭淡突然伸手輕輕握住寇涴紗的柔荑道:“夫人,可真是辛苦你了。”

  他內疚的是兩次懷孕都沒有陪在寇涴紗的身邊,要知道這古代生孩子就如同過鬼門關。

  寇涴紗忙道:“夫君為了我們家東奔西跑,那才叫辛苦,我這算不得什么。”

  “什么東奔西跑,應該是南征北戰。”

  站在后面的寇守信呵呵笑道:“賢婿,待會咱們翁婿可得喝上幾杯,你與老朽好生生說說你是如何生擒那叛賊的。”

  這絕逼是光宗耀祖,寇守信真的沒有想到,郭淡還有這能耐,必須得告知列祖列宗,只不過他知道郭淡不太喜歡去祠堂,故此他就尋思著先了解清楚,然后再去祠堂跟列祖列宗吹牛逼。

  郭淡笑道:“岳父大人有命,小婿不敢不從。”

  寇守信又道:“賢婿,這孩子還未取名,你看叫什么名字好?”

  郭淡愣了下,忙道:“取名之事還是由岳父大人您做主,小婿實在是玩不來。”

  寇守信沉吟少許,道:“叫郭擒虜可好?”

  “郭擒乳?”

  郭淡一時沒聽清,震驚道:“哇!這名字也太內太暴力了,岳父大人,為何要叫這名?”

  寇守信道:“因為這孩子出生時,他父親生擒韃虜,故喚作擒虜。”

  “是擒虜啊!小婿還以為...?”

  “以為什么?”

  “沒...沒什么。”郭淡搖搖頭,又道:“這跟郭破虜有點像。”

  寇守信忙道:“叫郭破虜也行。”

  “那可不行,我夫人又不叫黃蓉。”郭淡趕忙搖搖頭。

  寇涴紗問道:“夫君,黃蓉是誰?”

  “哦,我們鄉里的乞丐幫主。”

  “乞丐幫主?”

  “嗯,我們鄉里的乞丐也是有幫會的,既然有幫會,自然就有幫主。”郭淡一頓瞎侃。

  “是嗎?”

  寇涴紗顯然有些不信。

  寇守信見這小兩口,不將這取名當回事,于是道:“賢婿,你看這名行不行?”

  “不行,不行。”

  郭淡直搖頭,道:“這韃虜如今都是我們的大客戶,我兒子要是叫擒虜,那今后還怎么做買賣。”

  “這倒也是。”

  寇守信點點頭,道:“那老朽就再想想,取名可是大事,不能馬虎啊!”

  正當這時,馨兒走了進來,“姑爺,宮里來人了。”

  要不要這么急啊!郭淡不禁看向寇涴紗,“夫人,我敢打賭,你絕對沒有陛下想我。”

  寇涴紗噗嗤一笑,又趕緊抿了抿唇,啐道:“別貧了,快些去吧!”

  郭淡無奈地點點頭道:“好吧,我先去跟陛下報個到。”

  他說得不錯,這世上最思念過郭淡的,還真不是寇涴紗,而是肥宅萬歷。

  這一點毋庸置疑。

  當萬歷見到郭淡時,立刻夸贊道:“郭淡,你果然沒有令朕失望,只帶區區一百錦衣衛,便生擒那哱拜,這不禁為朕出得一口惡氣,也為國家節省了上百萬兩,此等功勞,實屬罕見,你自己說吧,你想要什么獎賞。”

  郭淡忙道:“陛下,卑職只不過是狐假虎威,這功勞卑職受之有愧啊!”

  萬歷愣道:“狐假虎威?”

  郭淡點點頭,道:“卑職此行能夠取得成功,全憑陛下的威名,否則的話,那哱拜豈會給卑職可乘之機,那些將士又豈會向卑職投降,土默特部又豈會與卑職合作。這一切皆因陛下,卑職不過是跑跑腿而已。”

  這馬屁拍得,可真是無懈可擊!

  雖然表面上,大家都是看中郭淡的能力,但實際上,沒有皇帝在后面支持,誰敢相信他一個商人。

  半道上就可能掛了。

  “是嗎?”

  萬歷樂得呵呵直笑,趕緊投桃報李道:“你也莫要謙虛,朕保護的人,可不止你一個,但誰又有你這般能耐,此次朕一定要大賞你,只不過你又不缺錢缺地,朕想了好些天,也不知該賞你些什么。”

  話說至此,他發現郭淡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又道:“這樣吧,就當朕欠你的,待你想好再告訴朕,朕一定滿足你。”

  郭淡趕忙行禮道:“陛下隆恩浩蕩,卑職感激涕零。”

  “這是你應得的。免禮!免禮!”

  待郭淡起身后,萬歷又道:“說來也很是諷刺,那些韃靼人都支持朕,可朕最信賴得愛卿,卻沒有一個支持朕的,不但不支持朕,還處處給朕使絆子,朕這一次絕不會輕易罷休,朕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這也是朕急著召你回來的原因。我們得想個辦法,得讓他們感到疼。一直以來,朕若是輸了,他們就會迫使朕如他們所愿,可他們若輸了,就權當什么沒發生過,這可不公平。”

  他如一個怨婦一樣,喋喋不休,方才的那一絲絲喜悅,也被怨恨給沖淡了。

  寧夏大勝,播州大勝,如果不能轉化為對大臣的壓制,對于他而言,那將毫無意義。

  他要采取進攻,不能在一味被動防守。

  郭淡當然也感受皇帝的怨氣,問道:“不知陛下是要有針對性的,還是!”

  “沒有誰是無辜的。”

  萬歷一揮袖袍,打斷了郭淡的話。

  郭淡對此并不敢到驚訝,他是最清楚肥宅此時的心情,此前他屢屢幫肥宅漲臉,但換不來大臣們的支持,而是諷刺,這終會爆發的,他沉吟少許,道:“如果陛下想讓他們感到疼,微臣倒是有一招。”

  萬歷忙道:“什么招?”

  郭淡道:“收回天下士子、官員、權貴的免稅特權,如此一來,不但能夠讓他們感受到陛下的憤怒,也能夠充盈國庫,可謂是一舉兩得。”

  萬歷不禁抽的一口冷氣,你小子比朕還要狠,我只是想對付官僚集團,你這一來,連秀才、舉人都得遭殃,道:“這會傷及到許多無辜的讀書人啊!”

  郭淡道:“回稟陛下,收回他們的免稅權,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將他們免除的稅入,然后再發放給他們。”

  “這豈不是多此一舉。”萬歷納悶道。他覺得你這又太仁慈,又還給他們,那還不如對他們狠一點,將這錢收上來肥了自己。

  郭淡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那些窮秀才不見得有土地,免稅特權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多好處,而富于的秀才,又可能擁有上百畝土地,據卑職所知,基本上有錢得秀才、舉人,他們免稅的田畝,是遠遠超過規定的田畝數。

  官員更是如此,這免稅權只是讓富的更富,窮得更窮,陛下先將免稅特權收回來,再以恩賞得形式發給他們,不但可以照顧窮秀才、小清官,也可以在那些貪官身上刮一塊肉下來,最重要的是,讓他們記住,這是陛下恩賜給他們的,而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別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話說回來,其實如海瑞那種清官,他要多嘮叨兩句,也確實沒有辦法,畢竟他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最恨的就是那種拿著好處,還理直氣壯頂撞陛下的人,但私底下也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利,不是真正的大公無私。”

  萬歷若有所思道:“言之有理啊!”

  如海瑞那種官員,你就沒法整,真就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劃到神的范圍,劃到人類,那是對人類無情的嘲諷,但是這種官通常也沒有權力,不需要理會他們,要打就打那些擁有權力的官員。

  疼感才會很明顯,打擊清官,真的就是爆錘石頭,疼得是自己。

  只要收回免稅特權,朝中至少有八成大臣將會損失慘重,這一個免稅特權,能夠令他們無限兼并土地,因為他們手里還有權力,即便超過規定的田畝,也沒有誰敢去查。

  而清官又是另一個極端,明朝的俸祿是有名得低,有些官員真的非常窮困,連家人都養不活,餓死得官員都有。

  這一收一放,可真是刺入骨髓,要他們疼得出不了聲。

  畢竟表面上算起來,也沒有差,我是收回你的免稅特權,但是我也折銀發給你們了。

  郭淡又道:“還有,這交稅的他們,收稅的也是他們,中間難免會有人貪污舞弊,陛下可以規定,今后這稅入都要過錢莊賬目,官府若要用錢,可去錢莊申請,錢莊按照陛下制定的預算給,如此既能夠防止他們中飽私囊,又能夠令陛下更好的控制財政。”

  “妙!”

  萬歷聽得到這里,一拍桌子,激動道:“此計真是妙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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