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嘶鳴聲,少說也有百余騎,雖然有不少是仆從,但這也才剛開始報名。
“你們是來爭第二的么?”
徐繼榮目光一掃,一臉純真的問道。
方才還喧鬧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郭淡、劉藎謀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徐繼榮,眼中充滿著震驚。
這小子在裝逼的路上是越走越遠了啊!
他兩人又不約而同的挪動著腳步,盡量拉開與這廝的距離,以免殃及池魚。
這是對的。
“徐繼榮,你此話是何意?”
李守錡憤怒的指著徐繼榮道。
徐繼榮側耳道:“你若再跑快一點,我興許能夠聽清楚你在說什么。”
“你。”李守錡氣得差點吐血,又瞧徐繼榮一臉欠扁的模樣,頓時頭發都豎起來了。
一個濃眉大眼,器宇軒昂的大帥哥道:“徐繼榮,你莫要囂張,有膽與我比試一番么。”
又有一人指著徐繼榮道:“徐繼榮,我已忍你許久,你不過是勝了李守錡等人而已,可還未勝過我們,也敢稱天下第一。”
躺著也中槍的李守錡不禁看向這人,你特么幾個意思啊!
“來來來,我們現在就比試一番,我倒要瞧瞧你徐繼榮有幾斤幾兩。”
這一群公子黨,圍著徐繼榮是口誅筆伐,口沫橫飛。
爭第二。
這話可真是太氣人了。
“你們這是作甚。”
徐繼榮很不理解大家為何如此憤怒,不免眉頭一皺,惱怒道:“這繼榮二獎,可也有好幾十兩,報名費才一兩,虧不了你們的,真不知你們為何恁地激動。”
天啊!
郭淡一手捂臉,只覺自己罪孽深重,心里也納悶,這小子在家是在練騎術,還是練習裝逼之術啊。
“什么繼榮二獎?”
“你們還不知道么,這獎金就叫做繼榮獎,二等獎,不就是繼榮二獎么。”徐繼榮傲嬌道。
“各位別誤會。”
郭淡趕忙站出來,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第一天的比賽,誰的速度最快,就以誰的名字來命名。”
眾人聽罷,頓時恍然大悟。
徐繼榮直點頭道:“淡淡,我也是這意思,何來的誤會。”
眾人不免又是惱羞成怒。
真是人神共憤啊!
還比什么騎術,打一架得了,不然也會被氣死去。
傻缺,你挑釁得有些過火,我當初怎么跟你說得,這只是引蛇出洞,你怎么自己爬到洞里面去了。郭淡趕緊朗聲道:“難得各位百忙之中,抽空來此捧場,真是我郭淡的榮幸,大家里面請,里面請。”
說話時,他又給劉藎謀使了個眼色,劉藎謀心領神會,趕緊過去,笑道:“榮弟,過來,我跟你說件事。”
如此才阻止了一場惡斗。
郭淡將大伙請到獎池廳,耐心的跟大家講解這獎池制度。
雖然馬報已經詳細解釋過,但是站在這獎池前面聽郭淡解釋,感覺是不一樣的。
“你是說,這上面的金額隨時會變化的?”一個公子哥好奇道。
郭淡點頭道:“雖說我們這是慈善馬賽,但是只要大家來參與,就已經是做了慈善,在慈善的基礎上,我相信誰都想贏,而不是輸,這獎池的變化,也會下注的一個判斷標準,根據獎池的制度,如果其中一匹馬下注少,那么下注這匹馬,所贏得的錢,就越多。”
那公子哥稍稍點頭道;“這聽著倒是挺有趣的。”
其余人也紛紛點頭,只覺這玩法是比較新穎,不是那么呆板。
“淡淡,我覺得你這玩法不太合理。”
徐繼榮突然出聲道。
郭淡深吸一口氣,擠出一絲微笑道:“不知小伯爺有何高見?”
徐繼榮道:“如果大家都下注本小伯爺的話,豈不是不賺不賠?”
徐春道:“少爺,應該還會賠錢的,因為還得扣除一成五的手續費。”
徐繼榮微微仰頭,愁容滿面道:“那下注的人豈不是一定會賠錢的。”
頓時又是無數道憤怒的目光射向這一對主仆。
可是徐繼榮早已習慣,他可是被鄙視著長大的,話說回來,他能活這么大,沒有得抑郁癥,也真是心理素質過硬啊!
郭淡權當沒有聽見,這話題聊下去,估計這獎池廳都會被他們拆了,趁著大家還是積攢怒氣時,又趕忙拉回話題來:“各位,我們馬賽還將會推出一種會員制度,如今加入的話,我們將會給一個特惠價,只需繳納二百兩一年的會員費,一旦成為我們馬賽的會員,可將自己參賽的馬放在我們牧場放養。”
不等郭淡說完,李守錡便打斷的話:“你說什么,二百兩一年的會員費?你真是想錢想瘋了么,朝中官員一年的俸祿可也沒這么多。”
他身邊一位年長的公子道:“這錢倒是不多,只不過我家的牧場比你這牧場可是要好得多,我的馬放在你們這里養,還怕被你養壞了。”
此人乃是彭城伯之孫張嘉賢。
李守錡一愣,趕忙輕咳一聲,道:“張兄言之有理,小弟其實也是這意思。”
其余人也是嗤之以鼻,二百兩一年的會費,都不用想也知道,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貴的會費。
“各位先別忙著拒絕,且聽我說完。”
郭淡臉上兀自保持著微笑:“在下承包下這些牧場,且舉辦馬賽,不僅僅是希望為國家培養出更多的良馬,還希望能夠增進我大明騎兵的技術,故此我們每年都會舉辦一些宴會,來招待各位會員,大家一起交流彼此的心得、經驗和想法,這二百兩可還是優惠價,過了這個優惠期,將來想要加入的話,至少也得三百兩。”
“三百兩?哼,這會員你還是自己留著。”
“誰稀罕你的宴會,我們就是報名參賽的,別得你就別說了。”
“不錯,你只需要跟我們講解這比賽制度就行了。”
“無奸不商,說得可真是沒錯。”
一眾公子哥顯得是極為不耐煩,言語間充滿著鄙視,當我們傻瓜么。
“說這么多,不就是舍不得這幾個錢么。”徐繼榮哼了一聲,又向徐春道:“春春,拿四百兩給淡淡。”
“是。”徐春拖了個長音,道:“少爺,是二百兩一個會員。”
徐繼榮道:“我還得給我爺爺辦一個啊!”說著他又愣了下,道:“對,還有姑姑,辦三個,辦三個。”
“是。”
徐春點了下頭,趕緊跑出去吩咐隨從取錢,這敗家子出門,不帶個一千兩,都不足以顯示自己敗家子的身份。
“敗家子!”
李守錡哼道。
徐繼榮瞅他一眼,一臉不屑道:“窮人。”
窮人?李守錡頓時忍無可忍,當即沖上前來去,“徐繼榮,我忍你許久了,今兒非得好好教訓你一番,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要打架么?”
徐繼榮立刻擼起袖子。
“二位息怒,請息怒。”
郭淡趕緊攔在中間,又朝著劉藎謀道:“劉公子,麻煩你帶小伯爺去辦理會員。”
劉藎謀趕緊將徐繼榮拉走。
這徐繼榮剛被拉走,李守錡等人立刻將郭淡團團圍住。
“各位,我跟小伯爺不是一邊的。”
郭淡這慫貨下意識的舉起手來,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保鏢在,又東張西望,瞅著抱著繡春刀裝逼的楊飛絮嚷嚷道:“美女,你是睡著了么?”
楊飛絮淡淡道:“你別緊張,他們還沒有動手。”
郭淡差點噴血,要動手了,我還緊張個屁,直接抱頭了。
李守錡道:“你別怕,就你一個小牙商,還不值得我們動手,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跟徐繼榮比試。”
“我們也要求跟徐繼榮一塊。”
一個齊聲響起,郭淡覺得還是讓他們打一頓算了,郁悶道:“各位,這一場比賽只有八匹馬參加啊!”
“我不管。”
又是一個齊聲響起。
郭淡是腸子都悔青了,當初怎么就找了那么個二貨去裝逼,這回可是裝大了。
他是好說歹說,最終同意增加到十個賽道,以及選擇用抽簽方式,來決定誰能夠抽到跟徐繼榮一塊,同時表示,這馬賽是一個賽季一個賽季的舉行,如果實力在一個層面上,遲早會遇到的,如此才哄得這群公子哥離去。
“哎呦!累死我了。”
等到他們離去之后,郭淡當即癱倒椅子上,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雙目往旁邊一瞪,道:“我說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見老子被圍了,也不過來幫忙,老子回去就辭了你。”
楊飛絮酷酷道:“真的么?”
“當然是假的。”郭淡怒噴道:“你放心,這輩子你都得跟著我,大不了我就當你是個花瓶,還是不用付錢的那種,我再另外請幾個保鏢就是了,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錢。”
唰地一聲。
一把繡春刀從郭淡頭上掠過,干凈利落的沒入獎池墻,嗡嗡嗡作響。
郭淡眨了眨眼,心想,她沒刀了!趕緊嚷道:“誰搶得那把刀,就歸誰。”
周邊的人權當沒有聽見。
他們也不傻,一把繡春刀而已,豈有自己小命值錢。
郭淡輕咳一聲,自言自語道:“原來繡春刀這么不值錢,那真是虧了,我也有一把。”
“我說你也真是活膩了,竟敢惹我們三姐。”劉藎謀幸災樂禍走了進來,又沖著楊飛絮道:“三姐,別跟他一般見識。”
“滾。”
劉藎謀頓時一臉窘迫。
“多謝,多謝,我這心里平衡多了。”郭淡呵呵一笑,趕緊轉移話題,又問道:“那個二...小伯爺呢?”
因為他感覺到楊飛絮的怒氣已經到了臨界值,這女人是感性動物,沖動起來,誰知道她會干嘛。
劉藎謀道:“已經回去了,說是要練馬。”
郭淡翻了白眼道:“真是被他給氣死了。”
劉藎謀戲謔道:“這不都是你自找的么。”
“當時你也在場,你可以勸我啊!”
“我勸了啊!”
“但是你沒有拿到架在我脖子上,威脅我,恐嚇我,就跟她一樣。”說到后面,郭淡不禁又是哀嘆一聲:“真是造孽啊!”
劉藎謀呵呵笑得兩聲,又道:“不過你這會員是賣不出去了。”
郭淡哼道:“這才是我最生氣的事,你說小伯爺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高人了,怎么腦子轉得那么快。”
劉藎謀錯愕道:“什么意思?”
郭淡哼道:“二百兩一個會員,你還真是想多了,告訴你,沒有三百兩想都別想,而且我還得看身份和地位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夠加入的,我今日是一個會員都沒有打算賣,我就是宣傳宣傳,不曾想被小伯爺買了三個走,到時那家伙賣兩個出去,可能還會狠賺一筆。”
劉藎謀狐疑道:“你開玩笑的吧。”
郭淡翻著白眼道:“你知不知道正式成為會員,會得到一張非常特別的會員卡,現在會員卡都還在制作當中,這手續都還未全,你說我有沒有打算賣,這回真是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