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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毀尸滅跡

  他沒有說謊,他真的只是隨便安排幾個魔術表演,而且還是屬于被逼無奈的那種。

  他其實就在歌舞間,穿插了幾個魔術表演,這都是因為張誠安排給他的那些人,實在是不怎么樣,他只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他只是希望別讓那些商人感覺自己是在敷衍他們,這思來想去,他也就會幾個魔術的原理,這還是因為那大美利賤,平時有很多舞臺秀,尤其是紐約的百老匯,他也看過不少,就直接照搬過來。

  當然,如今他也后悔了,早知那些富商是這德行,他才不忙活,真是吃力不討好。

  然而,這話聽到張誠耳里,這暴脾氣可就真是忍不住了,好好一場宴席,讓你破壞成這樣,這禮部和司禮監就不要面子么。

  “真是好一個隨便啊!你...你自個去看看,這好好一場宴席,都讓你弄成什么樣了。”

  “不會吧。”

  郭淡立刻打起精神來,這可是皇宮,任何差錯都是致命的,可旋即又納悶道:“就算出什么事,也應該不打緊,正如內相你經常所言,那只是一些商人而已。”

  這就是他為什么敢躲在這里睡覺的原因,反正就是那些“金豬們”自娛自樂,出現失誤,他們也不敢抱怨。

  “商人?咱家都懶得說,你還是自個去看看吧。”張誠不耐煩的揮揮手道。

  什么情況?郭淡心里頓時是十五個竹筒打水,七上八下的,急忙忙與張誠、張鯨他們去到宴席舉辦地。

  “哇!怎么多出這么多人?難道是那些下人下班了,也來這里湊個熱鬧,內相,我看這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吧。”

  還未行至門前,郭淡停住腳步,望著門前那黑壓壓,自以為是一群太監、宮女,頓時又覺得張誠忒小題大做了。

  張誠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一點,下人?虧你說得出口。”

  不是下人,難道是那些王公大臣?

  郭淡撇了下嘴,湊近一看,咦?好像...好像還真是那些王公大臣。

  他又仔細瞅了瞅,然后瞬間退到張誠身邊,“內相,什么情況?那些王公大臣為什么站在門口?”

  張誠氣不打一處來道:“我還想問你。”

  “我...我怎么知道,我方才可是一直在睡覺。”郭淡是一臉懵逼看著張誠。

  “過去說,過去說。”

  張誠還伸手推了一把郭淡。

  幾人來到門前。

  王家屏見到郭淡當即質問道:“這都是你安排的?”

  他其實也感到有些不滿,禮樂是有制度的,怎么能這么胡搞瞎搞。

  郭淡點點頭道:“回大人的話,是的,是的,但這都是因為宮中事先沒有安排表演,我只能自己籌備。”

  王家屏正欲在詢問時,他身邊一人搶先問道:“莫不是你會仙法?”

  此話一出,許多大臣都好奇看向郭淡,原來他們站在門口也漸漸都看著入迷了,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仙法?”

  剛剛睡醒的郭淡,一時半會跟不上節奏。

  “就是將人變沒了。”

  “哦,哦。”

  郭淡恍然大悟,忙解釋道:“那不是仙法,那只是一種障眼法而已。”

  “那你快說說,到底是怎樣的障眼法?”

  “哦,是這樣的,當初我從南京來北京時,途中遇到一個江湖術士,這障眼法便是他教我的。”

  “誰問你這個。”

  “大人勿要著急,且聽我說完,那江湖術士傳授我這種障眼法時,第一句話就是....不能跟他人說明這其中的訣竅,此乃行規。”

  那些大臣又是郁悶,又是憤怒的看著郭淡。

  “各位大人,真是抱歉,我發過誓的。”

  郭淡訕訕一笑,心想,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多沒面子。

  “內相,督主。”

  聽得一聲叫喊,只見一個中年太監帶著兩個小太監疾步走了過來。

  張誠見得此人,不免詫異道:“陳貴,你怎么來了?”

  陳貴喘氣道:“小人乃是奉陛下之命,讓這園子的人去后宮表演。”

  張誠愣了愣,道:“什...什么意思?”

  陳貴道:“后宮那邊已經聽說這里在表演一種非常有趣的戲法,故此陛下才派人來的。”說著,他又低聲道:“內相,太后和陛下對此可是感到非常不高興,說這宮里有了新戲法,竟然不先表演給他們看。”

  張誠頓時一臉冤枉,道:“這可跟咱家沒有關系,都是這小子搞得鬼。”

  說著,他便指向郭淡。

  郭淡更是一臉無辜,講點道理好不,是你不肯弄點表演給我們,我才自己動手,我特么招誰惹誰了。

  陳貴又道:“內相,先別說這些,太后和陛下可還在等著的。”

  那后宮也在舉辦宴席,宴請這些人的家屬,皇帝當然是陪著皇貴妃,但同時關注著這邊,這魔術表演很快就傳到后宮去了,萬歷對此是很不開心。

  “知道了,知道了。”

  張誠又怒瞪郭淡一眼,然后入得園內,但畢竟坐在這里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也不敢直接叫停,故此是去到朱應楨他們那邊,小聲道:“成國公,各位,你們還是去隔壁園看吧,這里太擁擠了一點。”

  朱應楨看得正是入迷,方才還恨自己來晚了,一揮手道:“免了,免了,我們就在這里好!好啊!真是太精彩了。”

  張誠抑郁了,只能如實道:“各位,是這樣的,太后、陛下也想要看,我們現在得將這些人帶去后宮。”

  這一下立刻捅了馬蜂窩。

  “讓陛下先等會,總不能讓我們看一半吧。”

  “這些人都是宮里的,陛下天天可以看,我們就只能看這一回。”

  “內相,你去幫我們跟陛下說說。”

  郭淡看著只抹冷汗,心里默默記下方才叫囂的幾個人,暗道,這幾個人可是不能得罪的,連皇帝的命令都敢不聽。

  張誠也沒有辦法,王公大臣可都在這里,這要強行撤的話,估計會引起眾怒的。他又怒氣沖沖的來到郭淡這個罪魁禍首面前。

  不等他開口,郭淡就哭訴道:“內相明鑒,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干。”

  張誠道:“但這事都是你惹出的,你快點想辦法解決,太后和陛下可還在那邊等著。”

  郭淡稍一沉吟,低聲道:“內相,要不我去后臺告訴他們,提前完成。”

  話音剛落,就聽得邊上響起一個叫聲,“淡淡,你怎么能這么做?我特地過來捧你的場,你竟然想要提前結束,這是豈有此理。”

  郭淡嚇得一驚,回頭看去,見徐繼榮激動的在那里蹦跶著,頓時眉角直抽抽,心里怒罵,你個蠢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提前結束?”

  王公大臣們緩緩轉過頭,一道道目光在郭淡臉上掃著,好似在問,你確定要這樣?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這其實也只是表演的一部分,調解一下氣氛。呵呵。”郭淡一邊尬笑著,一邊往張誠身后縮去。

  張誠也快要哭了,拂塵往下一掉,前后晃動著,“這可怎么辦呀!”

  當這滿朝文武同仇敵愾的時候,可真不是好惹的。

  忽聽得郭淡小聲道:“內相,其實就算提前結束,他們也不清楚,只不過我現在被盯上了,只能麻煩你悄悄派人去后臺,告訴他們在第三個階段結束。”

  張誠眼中一亮,不露聲色的嘆了口氣,朝著眾人道:“好吧,好吧,你們看,咱家親自去跟陛下解釋。”

  說著,他又向陳貴道:“走吧。”

  出得后院,他便立刻命人從后門繞去后臺。

  有過得一會兒,演出結束。

  “怎么就結束呢?”

  大家看的可是正投入了。

  然后又回頭望向郭淡。

  “我可一直站在這里沒動。”

  郭淡趕緊舉起手來。

  這氛圍可是相當恐怖。

  “這宴會可都沒有結束,你這表演怎就結束了。”

  “哦...是這樣的,根據安排,這邊的宴席是結束的比較早。”

  “這邊的宴席?”

  “咦?你是誰?為何坐在本國公邊上?”

  “國公爺好,小人乃是金玉樓的東主,周豐。”

  “商人?”

  “是。”

  一陣驚叫響起,就似那酒醉少女在第二天發現自己失了身一般。

  自己堂堂國公爺,大將軍,竟然跟一群商人勾肩搭背,把酒言歡,這要傳出去。

  殺人滅口?

  人有些多,而且內閣大臣都只是站在門口。

  不妥!

  反觀那些商人,卻是高興壞了,捂著嘴在偷笑,自己竟然跟一群王公貴族,皇親國戚把酒言歡,這吹上十輩子都不過分啊!

  突然,他們想起什么來似得,目光鎖定在院中一角。

  郭淡偏頭看去,只見朱立枝、劉藎謀坐在角落面,一臉懵逼。

  漸漸的,那些王公大將們,緩緩走向那個角落,如黑云壓城一般。

  朱立枝、劉藎謀站起身來,慢慢退后。

  那些王公貴族來到畫板前,先是偏頭往畫板上瞅了眼,不禁同時松得一口氣,好險啊!

  然后便扯下畫布,撕得粉碎,然后全部焚燒,似還不放心,又去朱立枝那邊翻了翻,確定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后,才大步離開。

  只留下朱立枝縮在角落里面瑟瑟發抖。

  這些人真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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