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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鴛鴦蝴蝶

  郭淡已經拋出品牌化的營銷策略,那么寇涴紗自然也就想到專賣,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不專賣,就很難品牌化。

  很快,一份專賣計劃送到了伯爵府。

  “老爺,這是寇家那邊送來的方案,小人先前已經看過,非常不錯,還請老爺過目。”

  徐茂將一份資料遞給徐夢晹。

  徐夢晹卻是擺手道:“這事你做主就是了。”

  徐茂稍稍一愣,見徐夢晹愁容滿面,心事重重,不禁問道:“老爺可是為朝中之事煩心?”

  徐夢晹好奇道:“你怎知道?”

  徐茂忙道:“小人也是猜的,因為如今小少爺那邊與酒莊都非常順利,沒有什么值得老爺煩心的。”

  徐夢晹嘆了口氣,道:“陛下似乎真的要先冊封鄭貴妃為皇貴妃,而內閣方面和那些言官對此都是非常反對,他們都希望陛下能夠先冊封王恭妃為皇貴妃。”

  徐茂身為大管家,又是徐夢晹的心腹,這朝中之事,他也是非常清楚的,道:“可是我們徐家向來不摻合這種事的。”

  徐家的勢力一直都是在軍部,太仆寺就是隸屬兵部,很少參與文臣之間的爭斗,這也為什么徐家能夠傳這么多代。

  徐夢晹嘆道:“此事原本是與老夫沒有什么關系,可是陛下如今希望從太仆寺支錢,來行這冊封一事,太仆寺的錢本該用于馬政,不負責冊封之事,這不合規矩,故此老夫若是支給陛下,那些言官定會咬著老夫不放,可若不支給陛下,陛下又肯定會認為老夫與那些言官是一伙的。唉.....老夫真是左右為難啊!”

  說到錢,徐茂腦中突然閃過一道人影,道:“既然此事對于老爺而言,只關乎銀子,老爺何不去問問郭淡?”

  徐夢晹斜目一瞪,道:“問郭淡?虧你說得出口,郭淡再厲害,也不過一個商人,他哪里懂得這些。”

  “是是是,老爺教訓的事,是小人想得太簡單了。”徐茂趕忙請罪,他自己都被自己嚇一跳,怎么一說到銀子,就想到了郭淡。

  ......

  而那邊寇涴紗在得到伯爵府的點頭之后,終于答應與周豐見面。

  而因品牌化的出現,雙方都將目光放得更加長遠,而不是對于酒利斤斤計較,雙方達成的不僅僅是一份合作契約,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一份戰略合作契約。

  狀元紅肯定不會只放在京城賣,寇涴紗希望借著狀元紅,建立起屬于寇家的渠道網,令寇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而周豐也一直想要走出京城,在這一點上,他們是有著共同的利益,那么在其它方面,雙方都各有退讓。

  酒樓方面,寇涴紗只給金玉樓專賣權,同時她自己也開酒肆,其實就是專賣店,寇涴紗真正的目的,是要借著這些酒肆,去建立自己的分行。

  同時她也退了一步,金玉樓也可以賣別的酒。

  雙方主要商談的還是,如何配合著去南京開分店,明朝的南京,可不比北京差,甚至還要更有錢,是一塊大肥肉,也是大富商必爭之地。

  ......

  在金玉樓與寇家牙行達成協議之后,酒盟會瞬間瓦解,沒有金玉樓的加盟,酒盟會就沒有什么意義,并且那些酒樓還反過來威脅柳家,你們柳家要是不賣酒給咱們,那咱們就玉石俱焚,但是你們柳家休想再干預我們酒樓的運營。

  而與此同時,六大酒莊紛紛上門,質問柳家,好大局勢,你們玩成這樣,虧你們還自稱第一牙行。

  柳家這一下就變得腹背受敵,眼看這第一牙行,已經是搖搖欲墜,好似隨時都可能關門。

  這就是牙行,起伏很大,一日之間可能暴富,但也可能傾家蕩產,除了官牙之外,很少有牙行能夠做到長盛不衰。

  然而,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寇家這邊突然完美助攻柳家。

  在寇家牙行、金玉樓、伯爵府三方的商量下,制定出一系列的方案,其核心就是品牌和專賣。

  伯爵府那邊酒壇、酒瓶早已經準備就緒,酒的話,更加不用多說,這些天可是屯了不少,供貨量是完全沒有問題。

  很快,那些酒便送達金玉樓,同時寇家牙行旗下的五家酒肆全部開張,并且對外宣布,實行專賣制,也就是說著興安伯酒莊的酒,只在這五家酒肆以及金玉樓出售,你在別得地方買,買到假的,我們概不負責。

  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酒樓跑去那些酒肆瘋狂進購。

  這沒有辦法,如今興安伯酒莊的酒就是這么火爆,任何人入店,首先就問,有沒有狀元紅,只不過他們沒有專賣權,而且拿貨的價錢也要比金玉樓貴一些。

  金玉樓當然不需要保證,故此金玉樓的生意最為火爆的。

  而當初郭淡制定的三個系列,也分別是針對不同的客戶群體,當然,城外的那些普通百姓,自然不在考慮范圍內,他們平時也不上酒樓吃飯的,但是中上階層,都可以滿足,這是不給六大酒莊留活路啊。

  這一波下來,局勢立刻顛倒,六大酒莊的酒被排擠到邊緣。

  光酒壇、酒瓶,興安伯家的就比其它六大酒莊高出幾個檔次。

  六大酒莊完全不知如何應對,而這時候柳宗成站了出來,宣稱要對此負責,是我讓你們陷入如此困境,我自然得幫助你們渡過難關,而他出得主意,也是非常簡單,就是學著對方,也搞品牌,搞專賣。

  到頭來,六大酒莊的酒還是落在柳家手里。

  寇涴紗原本是要打擊柳家的,哪知道這一波攻勢下來,柳家反而是因禍得福,又活了過來。

  這特么尷尬了。

  但這其實是因為柳宗成這老狐貍手段高明,而且他也不在乎什么臉面,我特么就是要學你的,反正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即便郭淡親自出手,也是難以徹底擊敗柳家,故此郭淡還讓陳方圓拿著那些歸納好的資料,去賣給柳宗成。

  “此話當真?”

  柳宗成斜目看著陳方圓。

  陳方圓點點頭道:“千真萬確,當初寇家牙行在制定狀元紅、蝶戀花、念奴嬌三個系列前,花重金委托我們信行收集這些信息。”

  因為這是一個全新的行業,但是與牙行又有類似的地方,故此陳方圓將一行命名為信行,有意要跟牙行區分開來,這樣也不用向朝廷申請牌照。

  柳承變立刻道:“爺爺,此人之言,不可信也,他與寇家的關系不淺,這其中定有詐。”

  他們才剛剛死里逃生,可得謹慎行事。

  陳方圓笑道:“大公子,我不否認我與寇家關系非常好,但我也是一個買賣人,如今我們信行才剛剛開張,首要的當然是掙錢,若是我欺騙你們,那將來誰還敢與我們做買賣。”

  “言之有理。”柳宗成笑著點點頭,向福四道:“取一百兩給他。”

  “是。”

  “爺爺?”

  柳承變驚訝的看著柳宗成。

  柳宗成微微抬手,又向陳方圓笑道:“陳員外,也許將來我們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原來買賣還真的可以這么做。陳方圓沒有想到柳宗成一口就答應下來,心中狂喜,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

  當初與伯爵府的合作,他認為更多的是因為郭淡,但是這一回,是足以證明這“信行”是真的能夠賺錢的,而且還不少,比開酒樓掙錢多了,他開始尋思著,要不要去醉霄樓問問曹達。

  等到陳方圓拿著銀子,美滋滋的離開之后,柳承變非常不解道:“爺爺,您為何要......。”

  柳宗成擺擺手,道:“將來你就會明白,爺爺如今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柳承變郁悶的行得一禮,然后轉身往門外走去。

  柳宗成看著柳承變,眼中透著擔憂。

  這是他頭回向柳承變流露出擔憂,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柳承變乃是牙行后輩中的佼佼者,無人能夠與之相比,為此他是深感驕傲,但是如今郭淡的出現,令他對此是倍感擔憂,他知道這份資料肯定郭淡讓陳方圓賣給他的,也可見郭淡早就料到他會這么做,但是人家無所謂,我還幫你一把,那又怎樣,你威脅不到我的,這是何等的自信,他都自愧不如,更何況柳承變。

  雖然柳家穩定住局勢,但是暫時還是擋不住寇家的上升的勁頭,寇家幾乎已經是與柳家平起平坐,至少在京城是如此。

  ......

  寇家牙行。

  “大小姐,我們是不是趕緊將這好消息告訴老爺,老爺若是知道,定會非常高興的。”

  如今大局已定,寇義迫不及待想要去跟寇守信報喜。

  “爹爹在那邊靜養身體,就先別去打擾他老人家。”寇涴紗輕輕搖頭,突然又問道:“姑爺現在可在家?”

  寇義忙道:“這兩天姑爺一直都在家。”

  寇涴紗稍稍點頭,心道,我得趕在爹爹回來之前,先將此事弄明白,免得到時又出意外,令爹爹擔憂。

  ......

  “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

  郭淡躺在小院中的躺椅上,喝著美酒,搖頭晃腦的唱著小曲,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于是馬上回歸到贅婿的狀態,待在家好吃懶做,游手好閑,“.....看似個鴛鴦蝴蝶,不應該的年代,可是誰又能擺脫人世間的悲哀,花花世界,鴛鴦蝴蝶,在人間已是癲,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溫柔同眠......夫人?”

  只見寇涴紗突然出現在院中,歌聲戈然而止,留下的只有一絲絲的尷尬。

  不如溫柔同眠,夫人?

  寇涴紗神情有些不自在,又見郭淡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稍顯尷尬的問道:“我是不是打擾了夫君的興致?”

  “啊?沒...沒有。”郭淡尷訕訕一笑,又道:“如果為夫沒有記錯的話,這好像還是夫人第一回來我這小院。”

  “是嗎?”寇涴紗稍稍一愣,心道,是呀!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畢竟我也從未想過去了解他。

  又見她徑直走上前來,從茶幾上拿起酒壺來,倒上一杯酒,然后雙手送于郭淡面前。

  郭淡不敢接這杯酒,忐忑的看著寇涴紗道:“夫人,你不會是得了什么絕癥吧?”

  你才得了絕癥。

  寇涴紗沒想到郭淡會來這么一句,手微微一顫,杯中的酒差點灑了出來,問道:“夫君為何這般說?”

  郭淡忙道:“我不是故意這么說的,只不過夫人今日的舉動,與往常大不一樣,我這心里有些慌,這慌不擇言。”

  “是口不擇言。”

  “哦對,口不擇言。”郭淡訕訕點了下頭。

  寇涴紗又將酒往前一送,語帶感激道:“夫君對我們寇家的大恩大德,涴紗是沒齒難忘,敬夫君一杯酒,只不過是聊表謝意,不足掛齒。”

  夫人呀,這老鼠又吃不了貓,這貓捉老鼠的游戲咱們還可以繼續玩下去,畢竟人生是如此的無聊。郭淡心中很郁悶,接過酒杯的同時,又是一臉錯愕道:“大恩大德?夫人此話從何說起?”

  寇涴紗道:“夫君可還記得我曾與夫君說過,有一位高人一直在后面幫助我們寇家。”

  郭淡忙點頭道:“當然記得,這事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道過歉,夫人也承諾不再用‘揪’這個字。”

  一說到“揪”,寇涴紗唯有苦笑,道:“我曾以為我可以......找出這位高人來,但是如今看來,他比我想象得還要更加厲害,雖然我明知他就近在眼前,但卻始終沒有辦法,找到一絲證據來證明我的推測,我想...我想以這位高人的手段,我是難以找到他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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