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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反響有些大

  “找我談買賣的?”

  寇涴紗詫異的看著花花姐。

  “當然是來找你的。”

  花花姐咯咯笑道:“我可不會在這時辰來找你夫君的。”

  寇涴紗不禁又看向后面進來的郭淡。

  郭淡欲哭無淚道:“夫人看我作甚,我對此是毫不知情。”心想,這婦人還真不愧是青樓出身,特么說個買賣,都給弄得有奸情似得,我也是醉了。

  反應過來的寇涴紗忙伸手示意道:“哦,花花姐請坐。”

  待花花姐坐下之后,寇涴紗問道:“不知花花姐有什么需要我們牙行效勞的。”

  花花姐將身子往前一湊,眨著眼道:“是這樣的,我聽說徐小伯爺的畫室與你們牙行簽訂了一份長期雇傭契約,不知是否?”

  寇涴紗稍稍點頭道:“是有此事。”

  花花姐激動道:“我這回來就是想與你們合作,讓小伯爺的畫室幫我春滿的歌妓畫幾幅畫。”

  聽到這里,郭淡是恍然大悟,心想,看來春滿樓生意越來越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八婆的商業嗅覺還是非常敏銳的,算了,她也是職業習慣,就不跟她一般計較。

  “畫幾幅畫?”

  寇涴紗倒是有些不太理解。

  花花姐激動的手舞足蹈道:“然后再舉辦一次畫展,專門展示我們春滿樓歌妓的畫,就是這么簡單。”

  寇涴紗稍一沉吟,又瞟了眼郭淡,然后才問道:“花花姐是想借畫展,來提升你們歌妓的名氣?”

  花花姐咯咯直笑,道:“妹子真不愧是我京城的大才女,這么快就明白過來。咯咯......。”

  昨日畫展究竟發生了什么?寇涴紗沒有料到會來這么一筆買賣,以前也從未有人這么干過,這一時拿不定主意,于是道:“這事我還得去問一聲小伯爺,畢竟畫畫方面,可不是我們牙行在負責。”

  “這樣呀!”

  花花姐略顯有些失望,道:“行,那就這樣,不過你得記著,我可是第一個來的。”

  言下之意,萬一有別的青樓來找你,你可得先來后到。

  寇涴紗微笑的點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

  花花姐站起身來,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沖著郭淡笑道:“郭公子,記得......。”

  話說一半,她趕緊閉嘴,又心虛的瞟了眼寇涴紗,然后訕訕離開。

  忍住,忍住,這不過是她的職業習慣,職業不分貴賤,我要尊重,我要尊重。郭淡趕緊深呼吸幾口氣,平復自己憤怒的心情。

  “夫君,昨日畫展究竟發生了什么?”寇涴紗向郭淡問道。

  似乎對于郭淡上青樓,倒不是很在意,其實郭淡每回去春滿樓,她都也知曉,因為郭淡每次都是喝得酩酊大醉而歸,但她從來沒有給過郭淡一丁點臉色看,她可沒有資格去在意這些,故此她也從來不過問,其實寇守信都不好意思在這事上面訓斥郭淡。

  “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就是那些嘉賓都非常喜歡那些畫中的女人,我不是跟夫人你說過么。”郭淡當然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他覺得不需要告訴寇涴紗,若這也想不到,那真該打屁股了。

  一旁的寇義小聲提醒道:“大小姐,如今咱們牙行的生意可不是很好,這可不能放過呀。”

  寇涴紗點點頭,又向郭淡道:“夫君,勞煩你去問小伯爺一聲。”

  正當這時,一個學徒在門外稟報道:“大小姐,百花樓的飄兒姐求見。”

  “百花樓?”

  寇涴紗不自覺的又看向郭淡。

  郭淡忙道:“這我真沒有去過。”

  片刻后,只見一個徐娘半老的婦人走進來,“呀!郭公子也在啊!你可是許久沒來我百花樓玩了。”

  “......。”

  郭淡生無可戀的看著她。

  飄兒姐也沒有再搭理他,因為郭淡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如今這樣,呆呆的,愣愣的。

  不用說,這飄兒姐來的目的與花花姐是一樣的。

  她剛走,那學徒又在門口道:“大小姐,城東弄潮樓翠兒姐求見。”

  郭淡都已經懶得去想,直接用帕子蓋住了臉。

  寇涴紗瞟他一眼,緊緊地抿了抿唇。

  “咦?郭公子也在,你可是許久.......。”

  “你不是吧,我都已經蒙著臉了,你也看得出?”郭淡激動的跳起來。

  翠兒姐掩唇咯咯笑道:“你以前經常來弄潮樓玩,我翠兒姐若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那還開什么青樓呀!”

  “......我去外面透口氣。”

  郭淡生無可戀從后門走了出去。

  翠兒姐好奇道:“郭公子這是怎么呢?”

  寇涴紗莞爾道:“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在坐在這里吧。”

  翠兒姐眨了眨眼,這才想起,寇家千金乃是郭淡的妻子,頓時一臉尷尬,道:“抱歉,抱歉,其實郭公子也很少去我那里玩,他真的...真的很久沒來了。”

  那邊郭淡出門就是一腳飛起,將門邊上的竹簍給踢飛,心想,這郭淡原來是這么風流,京城的青樓都跑了個遍,我還真特么誤會他了。

  因為那些記憶本不是他的,很多都是促發性的,只有遇到人和事,他才能夠想起來,可想而知,如今他腦子里滿是那鶯鶯燕燕.....。

  之前郭淡是郁郁不得志,因為他認為自己是懷才不遇,而且寇涴紗雖然平時對他非常尊重,但是沒有做到一個妻子對于丈夫的關心,是一點都沒有,他去青樓其實不全也是為了身體需求,更多的他需要女人對他的贊美和崇拜,以及關心。

  郭淡作為一個男人,當然也能夠理解之前的郭淡,如今他既然變成了郭淡,這好的不好的,他都得接受,故此等到翠兒姐走了之后,郭淡又回到屋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老子就是去逛青樓了,你想怎樣?

  寇涴紗似乎真的沒有在意,都沒有提這事,妻子如此,也真不知該喜該憂。

  “大小姐,城西綢緞在的秦員外來了。”

  寇涴紗微微一愣,忙道:“快快有請。”

  只見一個身材高瘦,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此人正是京城有名的綢緞商人,秦端。

  寇涴紗欠身一禮,道:“晚輩見過秦叔叔。”

  郭淡也趕忙起身拱手一禮。

  “呵呵,你們無須多禮。”

  “秦叔叔請坐。”

  秦端坐下之后,道:“賢侄女,今兒叔叔登門造訪,是有一事想托。”

  寇涴紗問道:“不知秦叔叔有何事需要晚輩效勞的。”

  秦端輕咳一聲,道:“聽聞小伯爺的畫室與你們牙行簽訂了一份長期的雇傭契約,買賣上的事,都是你們牙行在幫忙。”

  難道又是......。寇涴紗點點頭道:“是有此事。”

  “那就好。”秦端點點頭,又道:“我來此是希望,將來那些畫妓所穿的衣服,以及所需的畫絹都由我們綢緞莊來提供,衣服我們可以免費提供給你們,至于絹布的話,如果量少我們也可以免費,量多的話,價錢也是好商量的。”

  他們來牙行,一般很少拐彎抹角,有事說事。

  果然如此。寇涴紗真的沒有任何準備,只能拿出方才那套說辭來應付,因為三劍客和牙行對此事,都沒有過任何商量,也沒有想到,之前也從來沒有發生過,她也不敢擅自決定。

  秦端也是稍顯失望的離開。

  寇涴紗又再向郭淡問道:“夫君,昨日畫展真得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真得沒有。”

  郭淡直搖頭道。

  “大小姐,城南四寶店的張員外求見。”

  這四寶店可是馬市街最大的一家書具店。

  寇義道:“大小姐,老張肯定也是為畫展一事來的。”

  寇涴紗又看向郭淡,都不用她問,郭淡便欲哭無淚道:“真得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寇涴紗道:“夫君誤會了,我是想說,為了避免夫君你來回跑,夫君還是晚點再去早小伯爺商談此事。”

  ......

  金玉樓。

  “小杰,這邊,這邊。”

  “杰弟,你可真是等苦了哥哥,待會可得罰你喝上一杯。”

  ......

  關小杰一臉得意洋洋,瞅了他們一眼,道:“今兒是誰家有喜事么,還特地請我來吃飯。”

  “要有喜事,自然也是小杰你啊!”

  “我?”

  關小杰道:“我有什么喜事?”

  “你昨日參加了畫展,這還不算喜事么。”

  “來來來,快與哥哥說說,這畫展好看么?”

  “聽說你們還得到一冊畫冊,可有帶來?”

  “哈哈!”

  關小杰哈哈一笑,指著他們道:“就知道你們是為此事而來。”說著,他手往邊上一身,“拿來。”

  “是。”

  只見一個隨從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精明的木盒上前來,打開來,粉紅的卷軸,透著一股騷味。

  大家立刻圍聚過來。

  “別亂碰,這可是寶貝,我可告訴你們,世上就只有一百冊,多一冊可都沒有,而且也不可能再有。”關小杰那傲嬌的小表情,讓人有一種扁他的沖動。

  ......

  柜臺那邊,周豐看著關小杰他們,向掌柜的問道:“他們在說什么?”

  “還能說什么,定是在討論昨日小伯爺舉辦的畫展,老爺有所不知,這都已經是第四波了,昨日去參加畫展的人,今兒可真是出盡風頭,這些公子哥可都是輪著請他們吃飯,咱們酒樓的生意都因此好了不少。”

  “是嗎?”

  周豐好奇道:“這畫展辦得如此成功?”

  那掌柜點點頭,道:“如今看來,確實非常成功,而且,寇家這回可算是起死回生。”

  周豐道:“此話怎講?”

  “因為先前小伯爺雇傭寇家牙行來負責畫室買賣方面的事宜,如今畫展取得如此成功,不少人想與畫室合作,都跑去寇家牙行打聽。”

  周豐聽罷,陷入沉思之中。

  ......

  正午時分,徐夢晹從太仆寺出來,抬頭看了眼天,呵呵笑道:“今兒天氣倒是不錯。”

  揮著寬袖,慢悠悠的往皇城外走去。

  “興安伯請留步。”

  忽聽得一尖嗓子叫道。

  徐夢晹偏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一個老太監手握拂塵行來,一張老臉雖然布滿了皺紋,但氣色還算不錯,略有些駝背,身著一件紅色蟒袍,在明朝能著蟒袍者,不是首輔大臣,那就是皇帝身邊的大宦官,這蟒袍都是皇帝恩賜的,性質跟黃馬褂有些類似。

  而此人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張誠,也可以說是太監中的扛把子。

  “原來是張公公。”

  徐夢晹連忙拱手一禮。

  張誠拂塵一擺,回得一禮,又道:“恭喜,恭喜。”

  徐夢晹微微一愣,問道:“不知這喜從何來?”

  張誠道:“咱家聽說令孫舉辦了一次別開生面的畫展,并且引起極大的反響,有此佳兒,自是可喜可賀之事啊!”

  “畫...畫展?”

  “難道興安伯不知道么?”張誠好奇道。

  “知...知道一些。”徐夢晹尷尬地點點頭,又是苦笑道:“真是讓張公公見笑了,那孽子成天胡鬧,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由他去。”說到后面,他都有一種羞于見人的感覺。

  “瞧您說得,這哪是什么胡鬧。”張誠笑得幾聲,又道:“不瞞您說,我今兒還特地是為這事來找您的,不知興安伯可否借那畫展上的畫,于我一觀。”

  徐夢晹當即一臉懵逼的看著張誠,你一個太監看春...那種畫,這.....。

  張誠見徐夢晹不言,又道:“興安伯若有不便之處,那就罷了。”語氣透著一絲不悅。

  “不不不。”

  徐夢晹如夢初醒,趕忙道:“公公說借可真是言重了,我回去之后,立刻命人將畫送來,張公公若是喜歡,那就送于公公。”

  為了幾幅春宮畫去得罪當朝第一太監,腦袋摔壞也干不出這種事來。

  張誠又是臉色一變,笑道:“哎呦!那怎好意思。”

  徐夢晹趕忙笑道:“哪里,哪里,那不過是孽子他們弄得幾幅拙作而已,我本還不愿意他們弄這畫展,怕他們丟人現眼,沒曾想竟能夠得到張公公的賞識,我這心里是高興還來不及。”

  這話倒也不僅是吹捧,明朝太監還真是多才多藝,這張誠管轄的仁智殿,那就是宮廷畫師工作的地方,他鑒賞畫得本事可也是一等一的,去牙行的話,絕逼是簽長期契約的那種。

  “那就多謝了。”張誠還真沒有跟他客氣。

  “不謝,不謝。”

  徐夢晹拱拱手,心里有些犯嘀咕,他應該不會對那些畫感興趣,難道是陛下?嗯,倒是有這個可能,自陛下親政以來,一直都有命宦官去民間搜羅詩詞、小說、字畫,他應該是要來給陛下的。這榮兒的畫展到底展示的是什么畫?不到一天功夫,都已經傳到皇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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