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麗晶駕駛著車,賀太坐在了副駕駛上。
“花開院家分家入主主家的試煉,很殘酷?”
女偵探詢問著。
“殘酷?”
“完全就是煉獄。”
流浪的陰陽師搖了搖頭后,換了一個形容詞。
似乎是擔心女偵探還不理解,這位流浪的陰陽師又換了一個說法。
“你知道在那片神秘的大陸有一種秘術,被稱之為‘養蠱’嗎?”
“就是將成百上千的毒蟲放在一個器皿內,讓它們自相殘殺,最終,活下來的那個,就是‘蠱’!”
看到女偵探不解的模樣,流浪的陰陽師略微簡單的介紹著。
雖然不是很聰慧,但是女偵探也不笨,再加上之前流浪陰陽師大致轉述發生了什么,惠麗晶已經可以想象,接下來他們要面對什么了。
勸杰森退出?
惠麗晶沒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接觸的時間并不長,但是惠麗晶對于杰森已經有了一個相當的把握。
冷漠,對待任何事物都好像不關心。
但是,一旦答應,那就是承諾。
從不反悔。
也不會有怨言。
莫名的有了男子氣概吶!
“你臉怎么紅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流浪陰陽師看著開車的女偵探突然臉紅了,忍不住的問道。
“天冷。”
女偵探回答著。
流浪的陰陽師一皺眉。
冷嗎?
最多只能算是涼吧?
而且,車里還開著暖風。
不過,流浪的陰陽師也沒有多問。
此刻的他,正在想著該如何保證童守寺大師,還有女偵探的安全。
花開院家的‘入主主家’的試煉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個不好,真的會死人的。
還有…
杰森!
一想到這個宛如妖魔的男人參與其中,流浪陰陽師的內心就越發的不安了。
他總覺得杰森有著什么其它的目的。
想到這,流浪的陰陽師突然開口問道。
“你覺得杰森怎么樣?”
本來已經恢復正常的女偵探,聽到流浪陰陽師的話語,眼中閃過了驚慌。
“什么怎么樣?”
“一個冷漠的家伙。”
“除了能吃,觀察力不錯外,就沒有其他優點了。”
女偵探下意識的說道。
“不,我不是說這些。”
“我是說…”
“他會不會有著其他的目的?”
流浪的陰陽師認真的說道。
一個人孤軍奮戰,面對眼前的情形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如果把女偵探拉入自己的陣營,那就再好不過了。
還有童守寺大師!
實在不行,他和兩個人遠遠的離開島內,去海外避難。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再回來,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杰森?”
“他?”
“放心吧!”
“一個把食物當做生命熱愛的男人,就算有其它的目的,也是可以接受的。”
女偵探聽出了流浪陰陽師的話外音,忍不住的笑道。
“你這么相信杰森?”
流浪的陰陽師一愣。
“因為每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這個男人總會出現啊!”
“我不相信他,難道相信你?”
女偵探扭過頭看著流浪陰陽師的目光已經泛起了危險。
相較于杰森來說,這個半路加入的家伙,女偵探還沒有徹底的相信。
甚至,在對方說出剛剛話語的時候,女偵探都后悔下午請對方的咖啡了。
面對著女偵探的目光,流浪的陰陽師舉起了雙手,臉上帶著無奈。
“抱歉。”
“我這算是職業病了。”
“不過,小心為上。”
流浪的陰陽師解釋著。
對于對方的解釋,女偵探沒有理會。
反而是開始認真的看向了前方。
這讓車內的氣氛變得尷尬。
值得慶幸的是,目的地快到了。
女偵探已經看到了那條小巷子,還看到了正在經過巷子口的老人,以及…飛撲而出的小野寺。
在小野寺飛撲而出的剎那,女偵探就踩下了剎車,但是依舊撞到了小野寺。
所幸力量不大,只是讓小野寺貼在了車窗上。
撞擊讓女偵探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滑,掠過了雨刷器。
頓時,雨刷器開始左右擺動。
但卻被小野寺的臉頰所擋住。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的脆響擊打在小野寺的臉上,讓懵逼的小野寺快速清醒。
我怎么了?
我出車禍了?
眼前的人有點眼熟啊?
女司機!
不對!
是女偵探!
“快、快跑!”
意識清醒過來的剎那,小野寺張嘴就喊道。
女偵探反應相當的快。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
發動機沉悶的吼聲中,車頭都抬起來了,吱的一聲就向前躥去。
然后——
巨大的轟鳴聲讓女偵探、流浪的陰陽師,包括被頂在車頭的小野寺都發生了短暫的耳鳴。
接著,就是天旋地轉。
跑出數米距離的車子在氣浪的襲擊下,依舊翻滾了數圈。
玻璃全碎,車身數處凹陷。
小野寺全身都是玻璃碴子,鮮血滋滋的往外冒。
女偵探、流浪的陰陽師則是沒有大礙。
兩人從車窗中爬了出來,相互對視了一眼。
發生了什么事?
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
尤其是流浪的陰陽師。
剛剛已經是花開院別院的大門口了。
竟然有人在那里放炸彈?
挑釁‘里世界’四大陰陽師家族之一,真的是不想活了?
流浪的陰陽師扭頭看向了爆炸的方向。
他能夠看到有數截殘肢。
破碎成這種程度,就算是陰陽術也救不了了。
女偵探則是把目光看向了小野寺。
對于這個‘陰陽人’,女偵探印象深刻。
“咳咳,山下要殺人滅口。”
小野寺十分配合的說道。
山下?!
這個熟悉的名字被說出來后,女偵探和流浪的陰陽師眼中浮現了驚愕。
山下不是和花開院家族中的某個分家繼承人合作嗎?
為什么要在花開院家的別院門口鬧事?
還有殺人滅口是怎么回事?
疑問出現在兩人的腦海中。
可這一次小野寺沒有回答。
因為,他已經被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捏在了手中。
一個中年人被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捏在手中,是一個很違和的事情,尤其還是以捏著脖頸,舉在了半空中的方式。
“果然,你這個家伙命真大!”
“這都沒有死!”
“不過,你也到此為止了!”
偽裝成老人的山下看著手中的下屬冷笑了一聲。
而小野寺在被山下捏在手中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
當即就掙扎起來。
可惜根本無用 山下的手掌宛如是鐵鉗,紋絲不動。
“住手!”
流浪的陰陽師低喝一聲,就甩出了手中的符紙。
符紙半空中化為火球激射向山下。
砰、砰砰!
山下沒有躲閃,任由火球擊打在自己的身上。
并不是他不在意這些火球,事實上,當這些火球撞擊在山下身上的時候,山下不僅連連后退,身上的皮膚、肌肉更是被燒傷了。
山下這么做,為的就是殺死小野寺。
他知道,只要他出現,在近距離的前提下,小野寺一定能夠辨認出了他的身份。
所以,他掐住了對方的喉嚨。
為的就是讓小野寺沒有辦法開口。
也為了一擊斃命。
“去死吧。”
山下低聲說著,手掌開始用力。
一開始是很順利的,他已經看到了小野寺的面容變得醬紫。
但馬上的,山下就發現他能夠掰彎鋼筋的手掌竟然無法繼續了。
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著他。
微微一愣,山下就反應了過來。
“你的護身符沒有用?”
“你竟然在報告上作假!”
山下惱怒的看著迅速恢復了正常的小野寺。
“向你學的。”
小野寺回答著,一直踹在口袋里的手終于掏了出來。
手中握著槍,手指扣動扳機。
砰砰砰!
槍火閃爍。
一連六槍。
小野寺的槍法是很一般,但是在這種近乎零距離的前提下,不可能脫靶。
六顆子彈,一顆不落的射入了山下的身軀。
血花四濺,挨了六槍的山下終于松開了手掌,整個人更是踉蹌的后退。
但是,并沒有倒下。
相反的,渾身是血的山下,面容不自覺的扭曲、猙獰。
被這種表情盯著的小野寺心底一顫。
“該死的人體改造!”
所有人加入‘花櫻’后,有著一次免費獲得知識、道具的機會。
但有些人是特殊的,是需要‘花櫻’花費更多代價的。
面對著這樣的人,‘花櫻’會給與一次免費改造的機會。
幾乎是在短時間內,就可以讓一個普通人成為超人。
不然的話,常人挨上一槍就倒地,山下不可能連中六槍都沒事。
小野寺也想擁有這樣的機會。
可惜,他不夠資格。
山下擁有這樣的資格。
因為,山下的地位比他高。
這讓小野寺在平日里沒少吐槽。
而現在?
小野寺更是恨得牙根都癢癢。
因為,平時是不甘。
這個時候是要命的!
帶著一聲怒吼,山下向著小野寺沖來。
這個時候換彈匣已經來不及了。
小野寺轉身就跑。
砰、砰砰!
槍聲再次響起了。
是,女偵探。
山下又一次被擊退了。
可是這樣的擊退,僅僅只是擊退而已,除了在身上又洞穿了幾個口子外,山下也只是速度變慢了一點罷了。
山下怒視了女偵探一眼,就要再次沖向小野寺。
可這一次,一個提著燈籠的,臉色紅彤彤的小和尚擋在了山下的面前。
“嗯?”
看著這個小和尚,女偵探一怔。
她之前陷入幻境的時候,這個小和尚給她指過路。
現在?
女偵探的目光看向了保持著一個姿勢的流浪的陰陽師。
而山下?
“滾開!”
一聲低吼,山下抬起手掌就拍向了小和尚。
但是,還沒有等到山下的手掌觸碰到小和尚,小和尚就大喊起來。
“別過來!別碰我!我不是故意的!”
喊聲中,小和尚一記頭錘,撞在了山下的小腹下。
悶響中,仿佛不知疼痛的山下卻是雙眼激凸。
夾雜著血絲的眼白幾乎是占據了整個眼睛。
連連后退的小野寺看到這一幕,頓感不適。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不適。
無法排除。
撲通!
山下跪倒在地了。
雙手捂著下腹,以頭鋤地。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提燈的小和尚大聲的解釋著。
但是看著這樣的解釋,不論是女偵探,還是小野寺,都莫名覺得提燈小和尚是故意的。
女偵探、小野寺都是這樣想的。
更不用說是山下了。
“殺、殺了你!”
山下咬著牙站了起來,就要發動攻擊。
可他才剛剛站穩——
又是一記頭錘。
又是相同的位置。
撲通!
山下又一次的跪倒了。
比之前更快、更徹底。
身軀還連連顫抖。
看到這一幕,召喚出‘提燈小僧’的流浪陰陽師都有些不忍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式神竟然這么的有攻擊力。
“提燈…”
“小心!”
下意識的,流浪的陰陽師就張嘴想要讓提燈小僧回來,但是才張嘴,這位流浪的陰陽師就發現了不對,猛地高聲提醒。
一臉歉意的提燈小僧猛地向一旁翻滾。
一道勁風從頭頂吹過。
是什么東西,沒有人看清楚。
但是,每個人從心底都升起了一股惡寒與戰栗。
尤其是在看到了那個陰鷙雙眼的年輕人走出來的時候。
那種戰栗感達到了一種極致。
不單單是人,就連式神都受到了影響。
提燈小僧害怕的躲在了流浪陰陽師的身后。
“花開院樹!”
看到這個年輕人后,流浪的陰陽師驚呼著,臉上浮現著恐懼。
對方殺人不眨眼的名聲,他聽說過。
“樹、樹少爺!”
山下則是大喜過望。
可——
“廢物。”
“真的是一點價值都沒有。”
花開院樹低下頭掃了一眼山下,就沒有在理會對方了,而是向著女偵探、流浪的陰陽師、小野寺走去。
“饒、饒…”
山下求饒著,可話都沒有說完,頭顱就飛起了。
鮮血噴涌間,女偵探、流浪的陰陽師轉身就跑。
兩人很清楚,這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敵人。
身受重傷的小野寺跑不快。
眼中浮現了絕望。
果然…
我要死了嗎?
小野寺心底嘆息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流浪的陰陽師一轉身就把他拎起了,夾雜腋下。
小野寺一愣。
隨后,這位‘老陰陽人’大喊道——
“往花開院家的別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