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是背對著車廂。
芬奇卻是面對車廂。
幾乎是在那只沾滿了鮮血的手掌探出來的剎那,芬奇就看到了 數次的‘詭異’遭遇,早已讓芬奇今非昔比了。
更重要的是,年輕人相信杰森能夠處理這次特殊事件。
就如同以往一樣。
在身旁馬兒不安的嘶鳴中,這位年輕的警員沒有慌張,掏出了左輪,瞄準著車廂的位置,等待著已經走過來的杰森的吩咐。
“有火嗎?”
杰森站定在芬奇面前,很干脆的問道。
“有!”
芬奇沒有猶豫,直接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火柴。
年輕人看著接過火柴的杰森劃著一根火柴,再將這根火柴放入火柴盒內,接著…
一拋!
整盒燃燒著的火柴準準的落入了翻到的車廂內。
然后——
馬車立刻飛上了天。
翻滾的烈焰中,那個未知的‘詭異’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露面,就灰飛煙滅了。
自始至終,杰森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芬奇則是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在年輕人的心中,一些念頭不自覺的產生了:
沒有什么是一箱炸藥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
那就兩箱!
“啊!”
急促的慘呼聲讓年輕人回過了神,他手中的槍口,轉身指向了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那是在街道的一側。
一個面容消瘦,異常慘白的中年人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剛剛的‘詭異’是對方制造的?
年輕人心底想著,不由握緊了槍柄。
不單單是因為對方制造了‘詭異’,還因為對方挾持著…
塔尼爾!
年輕的鹿學院教師處于昏迷狀態,毫無知覺的被人勒著脖子,芬奇只能從面色判斷,塔尼爾并沒有大事。
然后,芬奇就看到站在身邊的杰森大踏步的向著對方走去。
芬奇嘴巴張了張,想要提醒杰森,塔尼爾在對方的手中。
可是隨即,芬奇就閉嘴了。
“塔尼爾那么大的一個人,杰森閣下怎么會看不見?”
“這么做,必然有著自己的想法!”
頓時,年輕人瞪大了雙眼看著杰森的一舉一動。
就如同他之前學習邦迪一樣。
此刻的年輕人,正在學習著杰森。
踏、踏踏。
杰森邁步向前,高大的身軀給與了挾持者莫大的壓力。
尤其是在剛剛的‘秘術’被破后,遭受反噬的挾持者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斗志。
只是將達尼爾當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別過來啊!”
“你朋友在我手中!”
挾持著塔尼爾的人沖著杰森大喊著。
然后,杰森緩緩的抽出了寬刃短柄砍刀。
刀尖沖下,寒光四射。
挾持者心底一顫。
“只要你放了…”
對方還想要說些什么,杰森舉起的刀就重重的劈下。
挾持者愣住了。
我有人質的啊?
他沒看到?
不可能啊?
心底冒出了無數的疑問,但是面對著劈下來的刀刃,挾持者沒有時間多想了。
對方一把將塔尼爾推向了杰森。
然后,轉身就跑。
杰森側身躲過塔尼爾,任由塔尼爾臉朝下摔在腳邊,右手一抬就舉起了‘溫徹斯特兄弟’。
咔、咔!
富有節奏的上膛脆響中,挾持者直接被擊飛。
杰森沒有給對方任何再開口的機會,直接補槍,了解了對方。
而這個時候,塔尼爾醒了。
“嘶!”
“我的鼻子疼。”
捂著鮮血直流的鼻子,塔尼爾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然后,他看到了搜尋戰利品的杰森。
塔尼爾一愣。
腦海中的記憶開始浮現。
和霍爾將案件講述完畢后,他就碰到了…杜克!
沒錯,杜克!
然后?
杜克邀請他下午茶。
接著?
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反應慢,并不是真正蠢的塔尼爾臉色變了變。
“杜克是…”
塔尼爾臉色難看的向杰森問道。
“嗯。”
“就是你想的那樣。”
杰森沒有更多的解釋,僅僅是點了點頭。
他相信塔尼爾應該能猜到什么。
與此同時,戰利品毫無所獲的杰森站了起來。
相較于杜克,這個挾持者,全身根本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除了一柄左輪外。
想了一下后,將左輪就這么放到了外套的口袋中,杰森快步的走到了芬奇面前。
看著走近的杰森,年輕的芬奇眼中浮現了無比的敬意。
他剛剛才目睹了一次完美的‘拯救人質’教學。
堪稱教科書般的范例。
他將銘記于心。
“去邦迪,讓他帶上足夠的人手來這。”
“還有足夠的…”
“炸彈!”
杰森壓低了聲音說著,不著痕跡的指了指豌豆街。
頓時,芬奇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就沖著肯辛大街而去。
噠、噠噠。
馬蹄與地面的碰觸聲中,芬奇的身影迅速消失不見。
直到這個時候,杰森這才扭頭看向了正在給自己涂抹藥水的塔尼爾。
塔尼爾十分嫻熟的將藥水從鼻梁上方倒下。
任由藥液沿著鼻梁、臉頰而下,在到達嘴巴上方時,迅速低頭,開始用手掌揉搓。
“你的鼻子經常受傷?”
杰森問道。
“沒。”
“就兩次。”
“一次是你救我,另一次也是你救我。”
塔尼爾搖了搖頭。
“至于熟練?”
“這是一個藥劑師的尊嚴!”
塔尼爾說著,語氣中就不由多出了一分驕傲。
但藥劑師和自己受傷熟練敷藥有什么關系?
杰森心底不解。
而這位鹿學院的年輕教師卻已經站直了身軀,認真的看著杰森,眼中滿是感動。
他剛剛失去了一個朋友。
但卻換來了一個真正的朋友。
雖然經歷了痛苦,但卻獲得了真正真摯的友情。
與之相比,那點苦難算什么?
滿懷激動的塔尼爾就要開口。
“救你是順便的。”
“你也是被我牽連。”
“能救你,自然會救。”
杰森打斷了塔尼爾的話語。
塔尼爾愣了愣,眨了眨眼,想了想。
好像…
貌似…
真的是這么回事啊!
他就是被殃及池魚啊!
一想到這,內心的激動、感動全都不翼而飛,
本來不疼的鼻子,也再次的疼了起來。
下意識的,塔尼爾就想要問杰森要點補償。
可看了看杰森手中的寬刃短柄砍刀。
塔尼爾認真的想了想。
還是算了。
誰讓我們是朋友吶!
想通了的塔尼爾,就準備說點什么活躍一下氣氛,但是他突然發現好友杰森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這里。
而是看向了豌豆街。
塔尼爾馬上明白了自己好友在想什么。
他立刻強調道:
“貝塔爵士不會參與到這樣的事情中!”
“他的公正是眾所周知的!”
“而且,他還很樂意幫…啊!!!”
“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