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
幾個碩大墳包中,絕大部分沒有了尸體!
為了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杰森看向了遠處的墓葬。
在那里,灰色的,死寂的氣息清晰可見。
而不像是眼前的幾個碩大的墳包,除了‘表層’還存在著尸體,內里的尸體早已消失不見。
“有人偷盜尸體?”
“不!”
“這么多的尸體,絕對不是一般的偷盜!”
杰森想著,轉過身,想著塔尼爾問道:“這里曾經是桑特爾的地盤?”
“嗯。”
“這里一開始還有加爾迪、西澤幾個守墓人爭奪,但是最后…拎著那幾個家伙的頭顱的桑特爾,宣誓了主權。”
塔尼爾說著就聳了聳肩。
然后,他猛地醒悟自己是在墓園內,這么做是不尊重亡者的。
馬上就抬眼四處打量。
在他那敏銳的第六感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后,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因此,塔尼爾并沒有注意到,杰森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桑特爾的地盤。
消失的尸體。
兩者間如果說沒有什么關聯的話,杰森是根本不信的。
而且…
這些消失的尸體,極大可能和那位‘神秘側人士’相關。
“對方想要干什么?”
“是為了給那些謀劃‘赫爾克藥劑’的人上一道‘保險’?”
“還是為了對付我的老師?”
“又或者是其它?”
杰森皺眉凝思。
“你知道桑特爾的落腳處嗎?”
杰森突然問道。
“‘守墓人’雖然不像‘守密人’那樣神神秘秘,但是他們可不會告知他人自己的落腳處。”
“尤其是桑特爾這種行事高調的‘守墓人’,真要被人知道了他的落腳處,恐怕,他連睡覺都不踏實了。”
塔尼爾說著又習慣性的想要揶揄兩句。
可還沒有等他開口,杰森轉身就向墓園的外圍走去。
隨著杰森離開,突然的一股陰風吹過了塔尼爾的面頰。
那種冰冷的刺痛感,立刻讓塔尼爾一縮脖子。
第六感更是告訴他,如果再待下去,絕對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
“等、等等我!”
“杰森,等等我!”
毫不猶豫,從心而活的塔尼爾就高呼著杰森的名字,快步追了上去。
杰森并沒有放緩或者停下腳步。
他按照自己的步調,繼續向前。
在前方的墓園中,年輕人們已經被安葬,親人們紛紛離去——安葬后,天黑前離去,第二天、第三天再來祭奠,之后每月的13號,繼續祭奠,連續三年后,變為冬月的1號來祭奠,這是洛德的傳統。
這是剛剛在馬車上的時候,塔尼爾告知杰森的。
而此刻,隨著親人們的離去。
做為同事、朋友的警員、警探們也紛紛離去。
只剩下了墓園門前看守馬車,等待杰森、塔尼爾的芬奇。
當然,邦迪也沒有離開。
此刻,這位治安官正站在一座沒有名字的墓碑前。
盡管心中有事,但杰森并沒有打擾這位治安官。
塔尼爾則是很聰明的沒有選擇礙事,自己走向了墓園外,先登上了馬車。
足足十幾分鐘后,邦迪用力拍打了一下墓碑,這才轉身離去。
看到不遠處的杰森,邦迪哀傷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笑容。
“果然,你猜到了。”
“你也是為他送行的吧?”
邦迪這樣說著。
杰森:???
心底疑惑,但是杰森面無表情的站在那,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下一刻,邦迪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那是庫爾茲的墓。”
“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的家人、朋友,不會原諒他了。”
“我也不會。”
“按照流程,他應該去無名氏的墓地,可…他畢竟有名字,即使這個名字再也無法被提前。”
邦迪說著,就看向了杰森。
他希望征詢一下杰森的意見。
或者說,想要詢問杰森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可惜,杰森一言不發保持著沉默。
邦迪愣了愣,隨即搖頭苦笑起來。
“我在不知不覺中也變成了一個矯情的人吶。”
“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邦迪問著自己。
他在向自己尋求答案。
但出乎預料的是,一直沉默的杰森突然開口了。
“凱琳娜。”
“找到她。”
“你就會有答案了。”
杰森說著指了指遠處那幾個碩大的墳包,緩緩的說道:“凱琳娜應該在那,如果沒有出現什么意外的話。”
“什么意思?”
邦迪明顯聽出了杰森話里有話。
“有人大規模的偷盜尸體。”
“幾個大墳包內,除了表層,內里根本沒有尸體。”
杰森如實的說道。
他本就是來尋求邦迪幫助的,這個時候自然不會隱瞞。
至于凱琳娜?
順手而為吧。
再沒有其它。
“什么?!”
邦迪發出一聲驚呼。
大量的尸體消失,讓這位治安官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猜測,當即,瞪大雙眼看著杰森。
杰森微微點了點頭。
“就是你猜測的那樣。”
“我懷疑和桑特爾有關。”
“你可以從他入手。”
杰森提示著。
“桑特爾,那個‘守墓人’?”
“我馬上安排!”
邦迪說著,就雷厲風行的向著馬車走去。
杰森跟在后面。
芬奇一抖韁繩,馬車開始返回市區。
此刻,太陽已經西斜,但依舊明亮的陽光穿過車窗,照耀在車廂內。
杰森、邦迪都沒有開口。
這讓塔尼爾很別扭、難受。
為了活躍氣氛,這位年輕的鹿學院教師,主動擔任起了活躍氣氛的任務。
“你們都知道,洛德因為有著煤炭資源,所以空氣一直不太好。”
“之前有一個學生問我,應該怎么判斷洛德的空氣好壞,我就告訴他,摳鼻屎就好,黑的就是空氣不好。”
“隔天,他又問我,如果是紅的怎么辦?”
“我說,你摳猛了。”
說完,塔尼爾就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不過,杰森和邦迪卻沒有笑,就這么看著塔尼爾。
立刻的,塔尼爾的笑聲就越來越小,最后只剩下了尷尬的撓著后腦勺。
“不好笑嗎?”
“要不要我換一個。”
看著杰森,塔尼爾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也想見紅?”
杰森反問道。
頓時,塔尼爾就連連搖頭,表示自己再也不敢隨意開口了。
可,下一刻——
塔尼爾就一邊掏出了隨身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小腹,任由鮮血流出,一邊沖著杰森咧開嘴:
“是這樣的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