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呢?”孫全問。
袁水清:“第三個…唔,這個人姓魯,魯東,獵頭公司那邊給我的資料顯示,這個魯東是餓了么這個送餐公司目前的一位副總,據說最近剛跟他們公司總經理吵了一架,有矛盾,所以,這人也被獵頭公司選為準備攻略的目標之一。”
介紹完這三個人,袁水清含笑的眸子看著孫全,問:“你覺得這三個人才,哪個最適合咱們的新公司呀?”
“哪個最適合…”
孫全略微沉吟,抬眼反問:“你找的那個獵頭公司的人怎么跟你說的?他們最有把握挖到誰?”
這是比較現實的問題,別他這里選好了人,獵頭公司那邊卻挖不來,那他的選擇還有啥意義?
袁水清微微搖頭,“這個暫時還不好說,獵頭那里跟我說,剛剛那三個目標,他們最近都在嘗試接觸,都還沒有明確的結果。”
聞言,孫全有點失笑。
“那就等他們有明確結果的時候再說吧!”
“也行!”
袁水清笑笑,沒有意見。
說話間,剛剛出去的那名年輕女服務員推門回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著四只小碟,碟子里是四樣涼菜,有葷有素。
孫全掃了眼,一道泡椒鳳爪、一道醬牛肉、一道鹽水毛豆、一道涼拌海蜇絲。
見服務員回來,孫全和袁水清都下意識停下交談。
等這服務員將四碟小菜擺上餐桌,再次離開包廂,他倆才重新恢復交談。
話題還是袁水清找的。
“對了,咱們那棟新樓裝修好了,鄺龍飛下午還打電話跟我說這事,讓咱們選個日子,然后將公司總部整體搬遷過去,呵呵,這個日子你來定吧?”
新樓裝修好了?
孫全有點意外,他很久沒關注這件事了,自從媳婦重出江湖,接手管理99黃燜雞和這漁夫碼頭之后,他就沒主動去關注過與公司相關的事。
不過,那棟大樓是去年下半年買的,現在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多。
當時買的時候,那棟大樓還沒有全部完工,但一年多的時間,交了房、裝修好,也算正常。
“他們沒推薦幾個良辰吉日嗎?”
這是喜事,所以孫全問的時候,嘴角是噙著笑的。
袁水清微笑搖頭,“沒有,所以讓你定一個呀!”
孫全反問:“要不你定吧?”
袁水清白他一眼,“你別推三阻四,到時候公司整體搬遷過去的時候,按理咱倆都該過去現個身的,我讓你選日子,就是怕我們選的日子,到時候你抽不出時間來,所以,別磨蹭了,趕緊挑一個你有空的日子吧!”
“這樣啊…搬遷的時候,還需要我過去嗎?你去了還不夠?”
孫全有點懶得動。
他不喜歡這些場面上的事。
袁水清又白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篇醬牛肉放嘴里,隨口道:“不行!你才是大老板,公司整體搬遷這么大的事,你都不現身,說得過去嗎?別推辭了,就這么說定了啊!”
說完,她才注意到孫全的目光瞥向她身后。
她眉頭微蹙,疑惑回頭,只見剛剛出去了的服務員,此時又回來了,手里的托盤上,多了一瓶紅酒,此時正驚訝地看著她和孫全。
顯然是聽見了袁水清剛剛那番話,此時正處于驚訝的狀態。
袁水清見只是服務員回來,便不以為意地收回目光,又催孫全,“快選個日子吧!到時候咱倆一起去,你不去的話,公司上上下下都會失望的,我想鄺龍飛都可能特意過來把你捉過去,呵呵。”
孫全啞然失笑,搖頭。
嘆了口氣,說:“行吧!咱也不是迷信的人,就不看什么黃歷了,就三天后吧!擇日不如撞日嘛!你看行不行?”
袁水清點頭,“行呀!給他們留幾天時間準備一下,三天后挺好的,那就這么定了?”
孫全嗯了聲。
此時,已經回過神來的服務員曹芹,帶著一腦門的問號,盡量保持著微笑的表情,走過來將紅酒放在桌上,并詢問要不要現在打開?
孫全嗯了聲,曹芹便保持著笑容,當場幫忙打開這瓶紅酒。
未久,曹芹再次退出包廂。
剛走出包廂,她就長長地吁了口氣,她此時滿腦門的問號,她在想剛剛里面那兩個年輕人,是不是在裝比?
公司整體搬遷?聽上去很像吹牛皮啊!
這么年輕,名下就有自己的公司了嗎?
不過,這兩人穿著、氣度倒是確實和一般人不大一樣,還有…剛剛黃經理還親自進去招呼了,所以…剛剛包廂里那個美女,并不是在裝比?
正巧,她一轉臉,看見黃經理從廚房門里出來,曹芹眼珠轉了轉,終究沒壓住心里的好奇,快步小跑過去,湊到剛從廚房出來的黃驚奇身旁,輕聲問:“哎,表叔,那間包廂里那對情侶是什么人呀?您認識?”
黃驚奇是曹芹遠房表叔,這也是工作期間,曹芹敢于悄悄問黃驚奇這種問題的主要原因。
問“那間包廂”的時候,曹芹還用下巴指了下孫全和袁水清的包廂。
黃驚奇順著她的視線往那邊看了一眼,失笑一聲,隨口道:“你說呢?也對!你最近才來上班的,沒見過老板和老板娘也正常,唔,今天老板和老版娘就由你來伺候了,注意點啊!好好伺候!要不然,你表叔我可保不住你。”
“老、老板?老板娘?表、表叔,你是說真的?”
曹芹驚訝得舌頭都有點捋不直了。
黃驚奇并不驚奇,有點好笑地看了看曹芹,微微頷首,“你看我像是說笑的樣子嗎?總之,你好好伺候,千萬不能怠慢了。”
說完,黃驚奇就走了,往前廳去了。
留下曹芹一個人愣在那里,表情顯得有點呆萌。
她來這里上班時間不久,但關于這家店的老板、老板娘,她還是聽說過的。
對!沒錯了,之前聽店里的老員工們說,老板和老板娘都很年輕,老板娘還特別漂亮。
現在看來,都是真的。
回過神來之后,曹芹頓時有點緊張了,之后每次去那間包廂上菜的時候,都小心翼翼,唯恐出一點差錯。
沒多久,衣服背后就被緊張出來的汗水打濕了。
上完那個包廂的最后一道菜——清蒸魚,從包廂里再次出來,她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竟有一種心有余悸、劫后余生的感覺。
她此時有點慶幸老板和老板娘吃飯的時候,不需要她在一旁伺候,否則,她待在里面,肯定緊張得不得了。
說來也奇怪,其實孫全和袁水清全程都不難伺候,甚至都沒怎么正眼看曹芹一眼,也沒什么特別的要求,曹芹的任務,主要也就是上上菜、拿了瓶酒,還有一開始的時候,幫忙倒了兩杯茶。
之前,不知道這兩人是老板和老板娘,曹芹也沒覺得有什么。
可自從知道這兩位就是老板和老板娘,她就不由自主地緊張了。
就連孫全和袁水清平靜的表情,在曹芹看來,也是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上完最后一道菜的曹芹走出包廂,長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點后悔自己之前為啥嘴賤?要去問表叔你兩人的身份?
要是一直不知道那兩人的身份,她后面肯定不會那么緊張。
包廂里。
不疾不徐,吃著、喝著的孫全再次舉杯和袁水清碰杯的時候,忽然來了興致,笑問:“哎,想不想劃船啊?要不咱們吃完飯,去后面的通河里劃劃船?”
漁夫碼頭后面就是M市水面最寬闊的通河,這一片的飯店的主打菜幾乎都是通河里的活魚。
每晚都有漁夫在河面上打魚,剛打上來的魚就送到一家家飯店后面,任由客人現場挑選。
然后現場宰殺,很快就下鍋烹制。
現殺現烹的通河魚,滋味一絕,不僅本地人愛吃,來M市旅游的游客,很多人也會選擇在晚上來這邊嘗嘗通河魚的美味。
其實,白天的時候,也有一些游客會租一艘小船,在通河水面上劃船游玩,附近有專門出租的小船。
但晚上,尤其是入夜后,租船業務是停了的。
不過,對游客出租的小船雖然停了,但如果孫全和袁水清有興致的話,他們漁夫碼頭店里自有的小船,卻可以劃到河心去玩玩。
話說,他們夫妻倆買下這漁夫碼頭幾年了,還真沒這么浪漫過。
所以,袁水清聽了孫全這個提議,沒怎么遲疑,就微笑點頭,“行呀!不過,你會劃船嗎?先聲明啊,我可是不會的。”
孫全笑了,“放心!你忘了我是農村出來的?我們家那邊河多、塘多,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們那里很多河里、塘里都種了菱角,每年夏天的時候,家里有劃盆的人家,就會把劃盆抬進河里,或者塘里,劃盆你知道嗎?”
袁水清茫然搖頭,但眼睛亮亮的看著孫全,一副饒有興趣的好奇模樣。
她這副表情,也激發了孫全的話興。
“劃盆不大,唔…大概比以前洗澡的澡盆要稍微大一點,但要深不少,唔…對了!就跟浴缸差不多大,但是木頭做的。”
袁水清終于點頭,笑道:“嗯嗯,我能想象出來了,嗯,你繼續說,劃盆怎么了?”
孫全:“呵,劃盆沒怎么,我家以前就有一個劃盆,我十幾歲的時候,偷偷一個人把劃盆拖進河里,自己劃著去采過菱角,菱角你知道吧?”
袁水清:“知道,以前奶奶買給我吃過,是長在菱角菜上的,對吧?”
孫全:“嗯,對!你可能只知道菱角很好吃,但我估計你是絕對想不到菱角是怎么摘的,一個人蹲在劃盆里,用兩片小木片,劃到有菱角的地方,一點點摘的,唔,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劃盆那種東西,一般人在里面是待不住的,剛上去劃盆很可能就會翻個底朝天,然后人就栽進水里,呵呵,很危險的,而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能一個人用劃盆去河中心采菱角了。”
說到這些小時候的趣事,孫全興致勃勃,還有點兒小驕傲。
而袁水清也聽得興致盎然,躍躍欲試地問:“那你家那個劃盆現在還在嗎?咱們以后回你老家的時候,你帶我去采菱角試試唄?對了,劃劃盆真那么危險嗎?你翻進過水里沒有呀”
孫全嘿嘿直笑,“當然翻過啦!第一次跨進劃盆里的時候,我根本就站不穩,第一只腳站進去的時候還好,第二只腳剛抬起來,還沒站進去,劃盆當然就給我翻了。”
袁水清抿嘴偷笑,然后又問:“那誰救的你呀?當時你旁邊還有別人嗎?”
孫全搖頭,笑道:“沒有,當時就我一個人,不過,劃盆翻了也沒事,因為我會游泳啊!那時候是夏天,天熱,劃盆翻了,也沒事,就是身上濕透了而已,無所謂的,我從水里冒上來,把劃盆翻過來,舀干里面的水,就又跨進去了,連續翻了幾次,才總算找到竅門,在里面蹲穩。”
“幾次?什么竅門呀?很難嗎?”
袁水清很好奇。
孫全舉起酒杯又和她碰了個杯,抿了口紅酒,伸筷子夾菜的時候,笑道:“其實竅門很簡單,就兩點!”
袁水清:“哪兩點?”
孫全:“一般人上劃盆,因為害怕翻進水里,所以腳會盡量往劃盆的中間站,但我告訴你,越是這么害怕這么干的人,越會翻進水里。”
袁水清蹙眉疑惑,“那站哪兒呀?”
孫全微笑,“劃盆的盆地是橢圓形的,進去的時候,只能站其中一頭,站得越靠近橢圓的盡頭,越安全,但這很考驗膽量,因為站盡頭的話,劃盆馬上就會往水里陷下去一大截,一不小心,或者體重重一點的話,河里的水都會直接灌進劃盆里。”
夫妻倆邊聊邊吃,時間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
等聊完這個話題,桌上一瓶紅酒也喝光了,菜也吃了不少。
“吃飽了嗎”
孫全問。
袁水清嗯了聲,“飽了,那咱們現在去劃船?”
孫全呵呵一笑,起身邊往門口走,邊說:“那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