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許琴回頭看了眼苗沐雪的背影。
從背影上看,苗沐雪依然很漂亮。
許琴又低頭看了眼苗沐雪剛才塞在她手里的那張名片,這名片設計得真的很素雅,淡藍色,名片四周印著銀色的花枝圖案,應該是薔薇花?
許琴不是很確定。
名片上,“苗沐雪”三個字映入她眼簾,讓許琴終于知道這姓苗的女人名字具體是哪幾個字。
名字下面自然有一串手機號碼。
許琴沒心思細看,冷然一笑,隨手就把這張名片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轉身離開的時候,輕聲嘀咕一句:“以為這就吃定我了?太小看我了吧…”
等她回到原來的地方,卻發現孫全等人都不見了。
現場只剩下兩名服務員在那里收拾剛才孫全等人喝茶用的茶杯。
“人呢?都哪兒去了?”
許琴心下納悶,自語著,想了想,走向其中一名服務員,走近后,擠出笑臉問:“哎,你好!你知道剛才這里的那些人去哪兒了嗎?”
這服務員轉臉看了看她,回了個笑容,指了指電梯口和大廳另一邊,“哦,剛才那些客人,一些人去電梯那邊走了,還有幾位去那邊了,應該是去海鮮部了。”
“海鮮部?”
許琴眉頭微皺,“呃,我能再問一下,去海鮮部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嗎?其中有沒有一個頭發特別短、上身穿灰色T恤的男人呀?”
這服務員蹙眉想了想,點頭一笑,“好像是有那么個男人,二十來歲的樣子,對不對”
許琴展顏一笑,“對對,沒錯!謝謝你呀!”
“不客氣!”
當許琴找到海鮮部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孫全、鄺龍飛、董川三人在呂文藝的陪同下,饒有興致地繞著那些養海鮮的魚缸指指點點,伸頭探腦地看著魚缸里的海鮮。
這幾個大男人竟然跑到這里來看海鮮?
許琴啞然失笑。
“這是河豚吧?這里能賣河豚?”
魚缸邊,孫全伸手指著魚缸一群肥嘟嘟的小魚,轉臉問鄺龍飛和董川他們。
呂文藝笑了聲,忽然伸手入水,抓了一條這種小魚到手里,然后挑眉示意孫全他們看。
并說:“嗯,不過酒店里這種小河豚,一般都叫小巴魚,你們看!它肚子是不是變大了?”
確實,說話間,這條小巴魚的肚子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個氣球。
董川隨手一拍呂文藝的手臂,呂文藝手臂一抖,手里的小巴魚已經落入魚缸中,但因為肚子變成了氣球,一時還沉不進水底,像個小氣球似的,浮在水面上。
董川輕哼一聲,笑道:“敗類,你就別跟我們賣弄你這點小知識了,咱們幾個都是學烹飪出來的,除了碧眼兒這方面的見識可能要少一點,咱們幾個誰不知道你剛才說的這些啊?還小巴魚?不就是氣泡魚嘛!”
被董川嘲笑了,呂文藝也不生氣,只是呵呵輕笑。
鄺龍飛則含笑跟孫全低聲說:“就是還沒長大的河豚,燉湯的話,確實很鮮,但一般的飯店是不允許賣這個魚的,畢竟河豚嘛,有毒性,處理不干凈的話,很危險的。”
孫全微微點頭。
沒再問什么。
剛才是他提議來這邊的,一是不想一直應付呂文藝岳父以及伴娘等人的問題,二是想來這邊透口氣,順便看看這酒店的海鮮,就當時開開眼界了。
他大學里學的畢竟是烹飪專業,平時不來酒店也就罷了,今天既然來了,而且距離呂文藝的婚禮還有一段時間,那就順便來這里看看海鮮,也順便擺脫呂文藝岳父和那幾個伴娘了。
他雖然能應付那些人,但骨子里他還是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特別是被一群陌生人圍著問東問西。
在海鮮部這里游覽一會,呂文藝提議帶他們去打網球,說是這酒店后面就有自帶的網球場。
這玩意孫全他們都沒打過。
如果是其它時候呂文藝提議打這個,孫全他們肯定都沒什么興趣,但今天情況特殊,今天他們來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參加呂文藝的婚禮。
可此時距離呂文藝的婚禮還有至少兩個多小時。
這么多富余的時間怎么打發,本來就是個問題。
“走!去去!”
董川微微遲疑就第一個同意,并鼓動孫全和鄺龍飛。
孫全看向鄺龍飛,“老鄺,你呢?想不想去啊?呵呵。”
鄺龍飛聳聳肩,笑道:“我隨便啊!你們去我就去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于是,幾人便說說笑笑往網球場那里去了,剛才已經跟他們會合的許琴笑吟吟地跟在后面。
等到了網球場,幾個男人在那里輪換著打球,兩兩對決,有人下場的時候,喊許琴去打兩把,每次許琴都是搖手婉拒,她就抱著包,安靜地坐在休息椅上微笑看著。
看著孫全在球場上奔跑的身影、臉上燦爛的笑容、奮力揮動球拍的樣子,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溫柔,眼中的愛意也快溢滿了。
這是她暗戀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不該暗戀他,因為他結婚了,但感情的事,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看著看著,她腦中閃過袁水清的臉,跟著又閃過今天那個苗沐雪的臉。
想到這兩個女人,許琴不由一聲輕嘆。
袁水清,她比不了。
苗沐雪,她也比不了。
所以…全哥,我是真的配不上你吧?
心里苦澀地閃過這句話,許琴微微低了低頭,神情有點黯然。
中午,孫全等人親眼見證了呂文藝的婚禮,看著呂文藝和余芳站在舞臺上,在司儀的主持和逗趣下,走完婚禮的整個過程,孫全很欣慰,別人鼓掌,他也都跟著鼓掌,掌聲比很多人都響。
他很欣慰自己身邊的人,能獲得幸福。
等婚宴開席的時候,呂文藝岳父非常熱情,要把孫全安排在首席,孫全再三婉拒,才爭取到和鄺龍飛、董川他們坐一張桌子的權利。
這一桌上,基本都是呂文藝的同學、朋友,其中還有幾個是孫全的大學同班同學,和他們坐在一起,孫全感覺舒服多了,主要是輕松自在。
今天呂文藝婚宴首席上坐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是呂文藝爺爺、奶奶、大舅、二舅,就是余芳爺爺、舅舅等人,這些人都是呂文藝的長輩,理論上,在今天這個場合,這些人也都是孫全的長輩。
讓他和這些長輩坐一桌,他能自在得了嗎?
如果和這些長輩坐一起,他作為小輩,是不是得挨個敬酒?
要不然,如果有哪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主動舉杯敬他,那場面就難看了。
但今天這個場合,似乎他無論坐在哪兒,都有一群人跟他敬酒。
至少和他同桌的這些年輕人,就一個不落,紛紛舉杯敬他。
之后,呂文藝帶著余芳也過來敬酒。
等呂文藝等人走了,幾個伴娘,也過來敬他。
苗沐雪也來了,輪到她敬孫全的時候,她終于第一次和孫全搭話。
“孫大哥,我是苗沐雪,新加坡留學回來的,今天聽了很多關于你的事跡,我心里非常欽佩,真的!希望以后能跟你交個朋友,來!這杯我敬您,我干了,您隨意呀!”
說著,沒等孫全回話,她已經微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喝完,還將杯底亮給孫全看了看。
顯得頗為颯爽。
不得不說,近距離看她的臉,真的很讓人驚艷,因為她從頭到腳,無論哪個部位,都很難挑出什么瑕疵。
如果一定要挑,那她右邊眼角部位有一顆芝麻粒大小的痣,大概就是她臉上最大的缺點了。
可這么小一顆痣,卻又很難稱得上是缺點。
因為這顆痣的存在,反而讓她別有風情。
但可惜,孫全還是沒有心動的感覺。
他向來對主動跟他示好的女人沒什么興趣,何況,這幾年他見過的各色美女也不少了,他自己媳婦袁水清的容貌就完全不遜于這苗沐雪。
霍依依也不遜于眼前這位。
還有在和藍莓臺合作做綜藝的時候,見到那些漂亮女歌手和女演員,早就大大提升了他對女人的審美。
當然,場面上他對苗沐雪還是很客氣的。
先是用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兩眼,然后笑呵呵地聽她把話說完,在她喝酒的時候,笑呵呵地贊道:“呵呵,失敬失敬,原來您是留學過來的海歸啊!難怪這么漂亮,氣質也這么好,呀,你真喝光了?行!那我也陪您干一杯吧!”
說著,孫全也一飲而盡,將杯底亮給她看了看。
他臉上仍然帶著善意的笑容。
苗沐雪倒是不糾纏,含笑的眸子與孫全對視一下,微微一笑,然后擺擺手,就道別轉身走了。
只是,她剛走出兩步,又回頭給了孫全一個笑容。
當孫全笑吟吟地落座之后,他身旁的許琴眉頭蹙了蹙,輕輕咬了咬嘴唇,微微靠近他耳邊,輕聲提醒:“全哥,我覺得這個女人挺有心機的,你以后如果跟她來往,你、你要小心點啊!”
孫全聞言,表情奇怪地轉臉看向她,好笑地問:“呵,小琴,你說什么呢?我跟她能有什么來往?在你眼里,你全哥我是那種人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