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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原初腐蝕個體

  靈氣病毒和思維病毒,便是現代修行體系,對‘心魔’和‘天魔’的定義。

  “心魔病毒,是某種特殊的靈氣結構,休眠形態的它在被人體吸入后,會與人體內部的高能級靈力耦合,進而蘇醒,開始高速自我復制。”

  “接下來,數量越來越多的心魔,便會急速污染與靈力密切相關的靈魂,它的數量以指數級暴增,將會導致記憶錯亂,幻象叢生,思想沖突,性情大變等癥狀。”

  “心魔固然是修行一害,但是在古代,也有一部分仙神可以利用心魔進行修行的修法——比如說,將自己的靈魂轉變為類似心魔的形態,然后利用心魔這種可以依靠他人靈力快速復制的性質,侵蝕其他人,增強自己。”

  “這種‘道心種魔之法’,自然是禁忌,卻本質上,也不失為一種即為高深的玄門正宗法門。因為,在有人用它為惡之前,最古老的那一批仙神想的是將天地中那無盡的靈氣,作為‘心魔’的感染對象,也就是某種程度上的反向‘天人合一’,進而急速增加自身靈力。”

  這個想法是好的,只可惜,自然界中的靈力性質變幻太過繁雜迅速,而且心魔病毒想要起效,只有在修行者體內的高靈環境下才會被激活,在絕大部分靈力環境中都會休眠。

  固然,的確有一些特殊的地區,其靈氣濃度之高,僅僅是自然環境就能激活心魔病毒,可那種‘心魔界’極度危險,幾乎每一寸空間都有無數種不同種類的心魔病毒,只要開始修行,就注定會陷入瘋狂…那種地方最多也就作為煉心秘境,進去的要不被心魔同化死掉,要不就心境圓滿功力大漲。

  蘇晝很清楚心魔的定義和本質,因為在他剛加入安全局的時候,就曾經在鄉下地方的某些教會,遇到過嘗試使用道心種魔之法,吸取他人靈力獲取功力的‘食人者’。①

  畢竟,作為不受自然疾病影響的超凡者,心魔是他們為數不多會得的病。

  而天魔,就更加神秘和玄奇了。

  思維病毒,便是它的本質,而蘇晝同樣很熟悉這個詞匯。

  那是當初他前往歐羅巴聯盟,支援協和局對抗降靈會入侵時的事情了。

  那時的蘇晝,在擊潰降靈會六大首領后,在旁觀偃圣解析最后一位活著的降靈會首領‘喚靈者’時,從對方口中,第一次得知了與之相關的消息。

  也即是‘降靈會的真正本質’,某種特殊的‘思維病毒’。

  一種人造的‘天魔’。

  不,其實不能這么說,因為所有的天魔,理論上都是‘人’造的——自然界中不存在這種事物。

  如果說,心魔靈氣病毒,是攻擊人體靈氣的‘自然靈氣結構’,那么天魔思維病毒,就是以靈氣為載體,攻擊靈魂,傳播某種特殊‘思維算法’的‘思維和記憶’。

  人類是不需要靈魂,只憑借大腦,就有足夠思維能力和智慧的生物,而靈魂對于人類來說,意味著他們可以更好的控制靈力。

  這是在靈氣宇宙中的演化優勢,但也會帶來額外的弱點。

  倘若一位修行者不能保護好靈魂,只是專注于自身的靈力修為,就很容易會在與天地自然的靈氣交互中受到感染——被心魔感染還好,最多不過是靈魂大病一場,虛弱乃至于消散,也就是所謂的‘功體散盡’,修為全失而已。

  可是,倘若是被天魔感染,那么這種人造的思維病毒,卻可以通過攻擊靈魂,反向入侵大腦,靈魂大腦雙方面的對‘記憶’‘意識’乃至于‘思維算法’進行改造,就像是駭入計算機修改文件的電子病毒一樣,完全的扭轉一個人的本質。

  那結果,可就不僅僅是功力全失了,而是整個人都被天魔附體,變成了‘背道之人’。

  古諺說的好‘只修命,不修性,壽同天地一愚夫’,正是說這方面——一味的修行靈力,不修行魂魄真性的抵抗力,最后不過是心魔天魔的傀儡,他人掌中玩物。

  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只修性,不修命,萬劫陰靈難入圣’——魂魄修的再好,歸根結底也沒有真正偉力,最終也不過就是一介陰靈。

  性,元始真如,一靈炯炯。

  命,先天至精,一炁氤氳。

  性命雙修,才是正道,這闡述了當時修行者們的普遍觀點。

  “最初的天魔,是遠古仙神內部,互相攻伐,意圖將對方的強者‘洗腦’至己方而創造的。它最初起源自竺國仙神一系,故而竺國仙神,尤其是‘凈土譜系’的仙神,有著眾多抵御天魔入侵的法門…當然,這種攻伐方法很快也就被其他神系的仙神學會,演化出了種種不同的版本。”

  作為正國超凡體系中最正統的繼承人,林承德掌握的資訊非常全面,而且不像是蘇晝半路出家,僅僅是對修行精通,而對各種典故不怎么熟悉。

  他將種種與天魔相關的資料傳輸給蘇晝,然后有些感慨道:“降靈會正是學會了這種方法,所以才能保證自己的生生不息…哪怕是現在,也不過是這一代的降靈會被消滅了,一有不慎,‘天魔降臨’后,新的降靈會還會誕生。”

  “天魔嗎…”

  而知曉了這些信息,蘇晝對于‘邪祟’的本質,頓時了解的更加深入,他不禁微微點頭:“原來如此,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邪祟會選人附體了——不是特定設計的‘天魔’,是很難對‘不符合要求’的存在起作用的,而不同程度的天魔,其性能也的確是天差地別。”

  但這樣一來,情況反而更加撲朔迷離。

  “究竟是誰釋放的天魔?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蘇晝摸著懷中的冰狐長老,在遠望號內靈氣富足的情況下,六尾的冰狐此時毛發都開始長回來,摸起來手感相當不錯——而在青年的腦海中,種種信息,無論是兵主封印,還是兵主的信息被抹除,以及各種邪祟的奇特形態,都開始匯聚在一起。

  他不禁抬起頭,看向遠方漆黑一片的外海,以及無窮無盡的陰云:“難道說…”

  “他的目的,是打算用天魔,去‘感染’封印中的兵主?!”

  與此同時。

  顧氏避難所。

  凡俗醫師顧良丘在結束一天的連續加班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顧氏避難所遭受襲擊,無論是死亡人數還是受傷人數都龐大非常,作為醫師,顧良丘自然是一直工作到幾乎昏迷的地步,這才被其他同伴替下。

  “爸爸!你回來啦?!”

  打開家門,疲憊的顧良丘便聽見了這一聲帶著驚喜的童音,然后便能看見一道米黃色的小影子朝著他急速沖來,差點把他撞了一個趔趄。

  “誒,小子矜乖…”

  雖然疲憊,但顧良丘還是笑著將撲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抱起來,在半空中晃了晃:“是媽媽帶你回來的嗎?她現在在哪里啊?”

  “媽媽說去種植區搶救糧食了——爸爸,我們又要搬家了嗎?”

  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很是清亮,她有著一頭米黃色的頭發,一團毛茸茸的尾巴正在拍來拍去——童年期的青丘人尾巴是收不回去的,只有過了青春期后才能控制血脈的力量。

  “是啊…得助于蘇尊上,我們沒有滅族,但是這里已經被邪祟發現,必須要遷移了…”

  抱了女兒一會,只是普通人的顧良丘有些累了,他將小女孩放下,然后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飲下后,長嘆一口氣。

  ——這一次,真的死去太多人了…一共也就四千多人口的顧氏避難所,這次一口氣失去了一千七百多人口,還有兩百多人失蹤,幾乎是家家戴孝,還有不少家滿門被滅。

  不少認識,熟悉的朋友戰友,乃至于工作上的同伴,都在這次邪祟襲擊中死去…

  自己一家三口平安無事,當真是邀天之幸,除卻盡自己全力去救助傷員外,也再無其他辦法報答這份幸運。

  “只是,我實在是天賦不佳,學不會靈術道法…作為醫師,只能用草藥丹藥治療病人…慚愧啊…”

  坐在餐桌前的意志上,男人在又一次長嘆后,雙目不禁垂淚…不止一次,顧良丘都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深深地自責,他多么希望死去的是自己,活下來的是那些有天賦,能力更佳的同伴啊。

  但每次這種念頭一出來,妻子女兒的容貌卻又會出現在眼前,令他心生羞愧…死倒是簡單,活著才真的是負責,自己只不過是想要這逃避愈發艱苦的世界罷了。

  幸好,小子矜的靈力天賦相當不錯,遠勝過他,哪怕是成為鎧士也不是不可能。

  此時,名叫子矜的小女孩看見父親流淚后,不禁有些擔憂,她轉過身,想要去廚房拿一點吃的,就像是平時媽媽那樣,用食物讓爸爸暫時不那么唉聲嘆氣…

  “啊?!”

  但是,突然,她仿佛看見了什么,然后興奮地伸出手,指向顧良丘的身側:“淺波伯伯,你什么時候來的呀?”

  “淺波兄?”

  聽見這話,顧良丘頓時迷糊了一陣,有些沒搞明白。

  但很快,他在理解這句話后,就被嚇了一跳。

  顧淺波…那不是自己的發小,至交好友嗎?

  他是一位鎧士,負責保護醫療隊,有著一頭漂亮的火紅色頭發,和自己關系非常好,也一直很照顧自己,自己也一直很感激對方…

  但是——他已經死了。

  就在不久之前。

  顧良丘還記得,顧淺波為了掩護醫療隊進入最后的防御圈,朝著那頭人仙高階的邪祟發起絕命沖鋒,為他們爭取時間…那一頭火紅色的頭發飄揚,就像是血一般,而他最后也的確被邪祟生生撕裂,鮮血潑灑在半空。

  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自己的另一個發小顧麓林也死了,她的弟弟顧澤川之前還面色蒼白的詢問自己她的消息,而那時還并不知道這個消息的自己,甚至沒有時間去確定好友的生死…

  “子矜,怎么了,為什么說淺波伯伯的名字?”

  聲音有些顫抖,顧良丘伸出手,再次將自己女兒抱在懷中——顧淺波很喜歡子矜,因為他當初喜歡的女子早就在一次邪祟入侵時死了,所以他一直都沒有找第二位戀人,而顧良丘的女兒也就被顧淺波當成自己的女兒寵愛,沒有邪祟入侵時,顧淺波經常為她買禮物,帶她一起出去玩。

  而小女孩困惑地動了動自己的狐耳,子矜的目光越過自己父親的肩頭,看向后面:“可是,淺波伯伯就在爸爸身后啊?”

  她有些迷茫道:“爸爸你看不見嗎?”

  “什,什么?”

  登時,顧良丘就感覺有一股血直沖腦門:“是靈魂嗎淺波的靈魂還沒有消散?”

  他用最快的速度轉過頭,看向身后,但卻什么都看不見——顧良丘從未像是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無力,痛恨自己這沒有靈力天賦的軀體,他試圖站起來,環視周圍,與老朋友會面,卻忘記自己懷中還抱著女兒,踉踉蹌蹌地差點摔倒。

  “啊,爸爸,淺波伯伯想要扶住你,但是卻從你身上穿過去了——他說讓你冷靜點。”

  小女孩被顧良丘放了下來,子矜看向自己父親的身后,笑得很開心:“伯伯說,讓你不要擔心,日后還有再見面的時候——他說你應該好好休息,他可不想自己用性命保護的人,到最后卻因為勞累過度這種理由而失掉,好蠢呀。”

  “淺波兄…”

  聽見這句話,仍在環視周邊,試圖尋找友人影子的顧良丘頓時鼻頭一酸,他明明早已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一個老男人了,但此刻心頭卻仍然悲喜交加,難以自己:“真的嗎,你還在…我,我…”

  “淺波伯伯走了。”

  而此時,顧子矜抬起頭,她看向天花板,仿佛能看見一個影子穿過門墻:“他說,這次就是過來探望你一下…不用擔心,伯伯說倘若日后有機會,還會帶我出去玩的!”

  “日后…死了,難道還有未來嗎?”

  坐回座椅,顧良丘端起一杯水,卻沒有喝,心中有些茫然,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莫名的心安,他不禁喃喃道:“行吧,我就,再信你一次…”

  此時此刻,顧氏避難所中。

  類似的一幕幕,正在同時發生。

  而在顧氏避難所內的一個制高點,一位溫婉的青丘人女士,正站在手握二十面晶體服務器的顧澤川身側。

  “真的不責怪我嗎,姐姐…”

  白發的青年羞愧地低著頭,他哽咽著道:“我來遲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但是卻能看見,一只有些朦朧虛幻的手抬起,‘撫摸’著顧澤川的臉。

  不管我現在究竟算是活著,還是某種死后的幻影…但是澤川,至少在死前,我從未想過責怪你,我只是稍微有些遺憾,沒有見到長老們說的,中央神庭還在的時候,那些幸福快樂的時光。

  溫柔地狐人女士如此道,然后自己主動伸手,接觸那二十面晶體,進入服務器中。

  最后,她留下這么一段話:所以,澤川,你一定要幫我看一看啊…當然,也要注意身體,保護好自己…

  哪怕是被湯緣的靈力加固過,死去的青丘人靈魂絕大部分時間都必須呆在冥府服務器中,穩固自己的靈魂邏輯——之所以放任他們出行,是因為倘若這些靈魂坐視自己的親人陷于愁苦,只會讓他們更加的不穩定。

  很快的,有些失落,同樣也若有所思的顧澤川便看見,有無數零星的光點,從顧氏避難所的各個角落中躍起。

  眾多因為邪祟入侵而死去的靈魂,此時都宛如螢火一般,朝著他手中的二十面晶體匯聚。

  上千顆光點,甚至組成的一條宛如星空銀河一般的光流,它飄蕩著匯入晶體中,照亮了顧澤川的臉龐。

  魂光閃耀著,仿佛訴說著‘希望’。

  青年注視著這一切,直至光芒黯淡,晶體重歸黯淡。

  他捧著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小小盒子,姿態卻仿佛捧著一整個世界。

  湯緣站在顧澤川的身后,負責為之前每個出行靈魂加持靈力的他現在很是疲憊,而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顧澤川開口提問。

  “湯先生…您是蘇尊上的部下嗎?”

  “沒錯。”

  對此,被打斷了瞌睡的湯緣嘆了口氣,他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后頗為自豪道:“我還是他的秘書!”

  然后,黑發年輕人便看見,眼前的青丘狐人將手中的魂淵服務器遞回自己——湯緣看見,顧澤川對自己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也想要追隨那位大人…湯先生,請指導我!”

  當蘇晝從遠望號處回來,遠望號的防御罩已經開始在穩定運轉的備用引擎支持下恢復了過來。

  而已經和林承德和劉武心大致探討出青丘星如今情況,和背后黑手真正目的的他,在抵達顧氏避難所時愕然發現,整個避難所,已經開始把他當做貨真價實的仙神對待。

  “不是,你們跪什么啊?繼續工作啊,別特意過來拜我——沒用的!”

  一路走過來,沿途所有的青丘人都會發自內心的對蘇晝行禮敬拜。

  輕一點的,無非就是深鞠躬,亦或是作出某種表達尊敬的姿勢,而重一點的,就直接跪下,行五體投地大禮,蘇晝攔也攔不住。

  “原來是電子冥府——唉,真的是,這玩意又不是我造的…”

  很快,理解這些行動緣由的蘇晝便大感頭疼了,然后放棄思考:“算了算了,反正也的確是我殺了那些邪祟,救了所有人一命,不愧是我。”

  總而言之,回到顧氏避難所的蘇晝,除卻驚人的禮遇外,也被請去參加了一場算是安定人心宴會。

  宴會中沒什么好東西,無非就是各類蘑菇,各類樹果,還有一些羽類,家禽和老鼠的肉,做的非常清淡,但卻很精致。

  蘇晝倒是不在意這些食物的來源——再奇怪也不過是蛋白質,掐了頭就能吃,他向來來者不拒。

  至于消耗一個避難所不多的糧食什么的…蘇晝很清楚,倘若他不吃,反倒會令現在的顧氏避難所士氣大跌,疑神疑鬼,覺得仙神不愿意庇護他們——哪怕小幾率不會這樣,但何苦去試呢?

  做了事,就應該得到應有的奉承和報酬嘛,不拿報酬才是真的說不過去。

  而就在吃東西的時候,蘇晝感覺到了。

  在那近乎虛無縹緲靈界之中,有為數不少的愿力,就如同無數璀璨的星火一般,化作一道澎湃的愿力之河,朝著他個人空間中的那枚愿魂中涌去。

  愿魂就像是燈芯的火燭,散發著淡淡的光輝,無數愿力涌入,令這透明的火燭變得更加明亮,釋放出了更多的‘光與熱’。

  那一瞬間,青年感受到了,仿佛有一股力量涌入自己的身體,滲透入四肢百骸…怎么說?與‘萬念歸一’發動得到強化時的感覺非常的相似,一種極其溫暖的力量感在蘇晝周身澎湃。

  這還僅僅是愿力涌入愿魂,他還沒開始吃,就有如此效果——所以蘇晝便繼續心安理得的在宴會上大吃一通。

  而眾多顧氏人看著他吃的如此開懷,也不禁開懷起來,提供的愿力甚至都變多了不少。

  “青丘這地方的情況,當真很難想象。”

  宴會時,蘇晝與湯緣交談,他的語氣頗為感慨:“單單就這西南一地,統領階就有這么多,地球上的統領階,恐怕還比不過青丘星吧?”

  “我感覺也不是很強啊…”

  而湯緣喝了一口魚湯,小聲嘀咕道:“就像是之前部長你秒殺的那三頭邪魔,一對一的話,我尋思我也能打得過!”

  “那是最弱的一類,專門給人越階挑戰的雜兵好么。”

  而蘇晝搖搖頭,打破湯緣不知所謂的幻想:“可即便如此,你也就很難應付的了——哪怕是最簡易量產化的統領階,那也是統領階,是強大的象征。”

  “別的不說,一個統領階以十倍音速朝你沖過來,你除了靈體化,還能怎么樣?你靈體化解除攻擊對方,他也能攻擊,可你殺不了他,他卻能秒殺你。”

  聞言,湯緣眉頭緊皺,顯然是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是啊…那該怎么?敵人的統領階數量,很可能比咱們遠望號的船員還多…”

  “形勢嚴峻,還能怎么辦?”

  此時,已經掃完一座的蘇晝搖搖頭,他站起身:“自然是由我把它們全殺光——也別太憂慮,畢竟是雜兵,哪怕是今天遇到的那個邪祟,我一樣可以輕松無雙。”

  宴會很快就結束——這畢竟只是專門用來提振士氣,感謝蘇晝的小宴。

  而在一切結束后,顧氏長老顧西峰也來到蘇晝身側。

  他告知蘇晝,如今顧氏一族手中‘天罡地煞’的存量——數量的確不多。

  “這也太少了吧?也就六萬靈力點,六小周的量…”

  在得到這個消息后,蘇晝不僅睜大眼睛,驚愕道:“一個標準單位(十萬點)都不到?也對,畢竟你們用這玩意最多也就是煉丹修行,我們卻是要用來修宇宙飛船的引擎…”

  說到一半后,蘇晝也只能搖搖頭——天罡地煞這等高等材料,的確不是一般的避難所可以持有太多的。

  “天知道要去找多少個避難所才能湊齊…”

  如此想到,青年不禁有些無奈起來,他抬起頭,看向已經開始有些燈光的顧氏避難所:“時間越長,敵人能調用的力量也就越多啊…”

  “蘇尊上,雖然我們顧氏一族并沒有那么多的天罡地煞…但我們卻知道,哪里有。”

  面對明顯正在憂愁此事的蘇晝,顧西峰長老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自己知曉的情報:“鎮靈塔——雖然很危險,但那些邪祟修建的鎮靈塔城中,肯定有大量的天罡地煞!”

  “在建造鎮靈塔時,那些邪祟會使用‘天罡地煞’來為塔進行開靈…絕對會剩下許多!”

  “哦?那或許算是一個好消息。”

  聽到這里,蘇晝頓時眼睛一亮,他根本不在乎危險,也并不懷疑顧西峰所說的這一點——畢竟是能發射宇宙太空軌道攻擊,對敵人進行外太空打擊的敵方,有這么多好材料顯然不奇怪:“那么問題來了,那些鎮靈塔的具體方位在那里?防備比較弱的又是哪些?”

  而就在蘇晝和西峰長老交流,最近的一處鎮靈塔城時。

  “我很清楚那些鎮靈塔城的細節。”

  一直就在旁邊的顧澤川卻突然開口道:“從他們開始建造鎮靈塔開始,我就一直在觀察,甚至潛入過幾次!請讓我為你們指路吧,我對那一側很熟悉!”

  “嗯?”

  聞言,蘇晝抬起頭,他瞇起眼,打量了無論是神色還是氣勢,都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顧澤川一番,然后輕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遠方。

  青丘星,連翼海深處。

  位于星球海洋正中央,風暴最為肆虐之地。

  邪祟巢穴…不。

  應該說,天魔巢內。

  由無數層層疊疊冰藍色晶體組合而成的晶柱矩陣中,閃動著明亮無比的清晰靈光,無數浩蕩的信息河流從中化光,蜂擁而出,然后更多的信息從另外一個端口射入,由光分解為其他各類信息。

  并非只有天魔巢中有著天魔矩陣,實際上,這類天魔矩陣分散在全世界各地,天魔巢內的矩陣不過是最大最核心,名為中央的那一個,負責整理全世界各類邪祟天魔的行動,調動,進攻目標以及各自的領域,但更加具體的命令,則是由本地的天魔矩陣負責。

  而就在此時,天魔中央矩陣,接收到了位于西南方的天魔矩陣傳遞而來的信息。

  偵測到‘超界限危險個體’的出現。‘菁英模板19號’毫無反抗之力。

  判定——中央神庭,預備役仙神,龍王級龍血持有者。

  實力——人仙巔峰,隨時可以‘羽化登仙’,登臨‘地仙位業’。

  根據共識算法,此等狀況,將被判定為‘甲等危機第一條’,極度危險。

  需要喚醒‘原初腐蝕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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