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黃帝殺之于青丘 “居然是那位…”
聆聽著冰狐幻影的話語,蘇晝登時便明白了過來,他想起了這位正國仙神歷史上最大的一位兇神——的確,兵主的確是被初帝斬于青丘,而后又被對方分尸祭天,頭發成了旌旗,胃成了鞠球,甚至就連血肉都被制成了苦醢,分于天下人食之。
但即便如此,初帝也沒有否認兵主作為原初八神之一的位格,日后的神州大地上,無數帝王將相都會在出征之前,祭拜這位軍神。
現在看來,即便是傳說并不代表真實,但兵主的確是被封印在了青丘。
“就和提豐一樣,這等挑戰主神天尊的狂徒,哪怕是尸體都不能鎮壓于主世界。”
因為消滅降靈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蘇晝并沒有在歐羅巴的提豐界域呆太久,但那種整個世界都被污染的情況他依然記憶深刻:“而這次,兵主封印被人破開,所以導致青丘界域的人族蒙難。”
至于為什么明明一千多年前就已經弒王破封,直到最近才開始遭災,蘇晝覺得指不定還是和靈氣斷絕有關——這一批帶著兵主殘魂準備去中央神庭求援的青丘人,都因為靈氣不足被迫迫降在青丘四,那些還呆在青丘星的家伙,無論是正派還是反派,恐怕都一樣喪失了超凡力量,怎么可能打得開封印。
“好,大致情況,我已經明白。”
將所有信息在心中過了一邊,抱著長老的蘇晝嚴肅地起身,他伸出手,對著身前的冰狐幻影道:“雖然說我們并非是中央神庭,但如今的地球文明一樣兼容并包,這一次我們過來馳援,正是因為感應到了青丘界域人族有難。”
“青丘人為了避免生靈涂炭,奮斗至今的精神,我們是絕對認可的——飛梭就在外面,帶走冰狐們根本不是問題。”
“啊,啊…那最好了…那些孩子,應該作為人類度過剩下的一生…”
聽見蘇晝的話,看見對方的動作,冰狐幻影不禁愣了一瞬,它并不奇怪蘇晝愿意幫助冰狐,因為對方表現出來的善意是如此堂皇正大,根本沒必要撒謊。
但是,它卻有點沒搞明白,為什么對方要對著自己伸手。
“等等,難道說,你想要帶我走?”
想明白了這一點,冰狐幻影不禁啞然失笑:“不可能的,我是歷代長老,以及最初幾位青丘人的靈魂集合體,我的本體就是那些冰狐的頭蓋骨圖騰柱,以及這片土地,想要帶我走…”
說著說著,冰狐幻影的語調就慢了下來,如同火焰一般的眸子也呆滯的盯著蘇晝不知何時掏出來來的二十面體服務器。
“這是來自正國新世界探索部的緊急救援,和你的想法沒關系。”
拿著偃圣給予的魂淵服務器,蘇晝將其貼在冰狐幻影的額頭上,在對方渾身毛發都炸起來的時候,他心平氣和道:“你覺得你不可能得救?自己不可能離開這片土地?你問過我,問過地球人類二十一世紀的賽博仙道科技沒?”
而下一瞬,蘇晝當即斷喝一聲:“冰狐幻影,我問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咕?!”迫于蘇晝的氣勢,幻影被嚇得輕呼一聲。
于是冰狐幻影就這樣被收入魂淵服務器了。
當然,雖然聽上去非常倉促,但是當蘇晝將服務器貼在冰狐幻影額頭上時,對方便已經接收到了蘇晝傳輸而來的信息,進而理解了這一法器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試試?
轉身離開已經空無一物的長老洞窟,蘇晝回到了地底空腔中。
在這里,因為聽見了蘇晝的大喝,正一臉嚴肅戒備著的劉武心與湯緣便穿過一只只冰狐組成的包圍圈,來到了青年跟前。
“怎么了,部長?”
湯緣先是看了一眼氣色變得不錯,已經不像是之前隨時都可能死去的長老,然后才抬頭看向蘇晝,好奇的詢問道:“發生了什么嗎?”
“我大概知道青丘界域這邊究竟發生什么了。”
蘇晝也沒廢話,他言簡意駭地將自己和冰狐幻影的交流和猜測都告訴了兩位同伴,令兩人震驚不已。
“兵主?!祂,祂被封印在青丘星這點并不奇怪,但是假如真的是一位天尊的話…”
劉武心的表情此時非常精彩,感覺就像是在街上搭訕一位背影長發飄飄的美人,結果轉頭一看是一位長發肌肉壯漢那樣,他的語氣都變得謹慎起來:“倘若真的和祂脫出封印有關,我覺得我們現在就要做好立刻回地球,并且鎖死時空門的準備。”
“我想聽聽部長的看法。”
而湯緣卻是冷靜不少,雖然他和劉武心一樣,都無條件相信蘇晝的猜測,不過卻隱約感覺到了這背后的些許微妙之處。
“不用太擔心。”
將沉睡的長老放在肩膀上,六條尾巴就像是圍脖一般,蘇晝此時的神態很冷靜,并不因為一位天尊級兇神的存在蘇醒而憂慮:“首先,倘若冰狐幻影沒有說謊,那么兵主真魂的一部分核心殘片,就被他們封印在圣湖之中。沒了這東西,哪怕兵主現在就復蘇,那么起碼幾十年內祂都是個沒什么制智慧的瘋子。”
“其次,倘若正國古籍中的記載都是對的話,那么兵主尊上當初可是被初帝分尸解刨,血肉都做成肉醬了——被封印在青丘的,估計也就是祂身體的一部分,哪怕蘇醒了也不會太過恐怖…不然的話,僅僅是一部分解封,現在的青丘星也輪不到我們救,人估計早就死光了。”
“最后,擔心也沒用,反正走一步看一步,不如樂觀點,反正樂觀又不要錢。”
綜合以上三點,蘇晝心中的確是沒什么波動,而在冷靜的蘇晝影響下,劉武心和湯緣都逐漸安心了下來。
——的確,沒啥可怕的,反正怕也沒用。
然后,他們便齊齊環視地底空腔,與那幾十頭冰狐對視。
“他們,當初都是人嗎…”
劉武心不禁喃喃道:“真想不到啊,也幸虧是擬道,不然的話,人類的確基本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中生存。”
“現在他們也都是人。”蘇晝糾正劉武心的語誤,然后將自己肩膀上的沉睡長老遞給一側的湯緣,讓對方抱著:“反正,不能見死不救,因為幽靈艦員,遠望號上的空余空間很大,暫時養這么一批狐貍不成問題。”
“嗯”
抱著毛茸茸的狐貍,湯緣的臉上下意識地就浮現出了一絲笑容——他一直在想,如果送一只差不多的狐貍給冷夏夏,對方會有多開心了。
不過看見蘇晝朝著圣湖不斷靠近的步伐,他的幻想便收入腦中,進而下意識地詢問道:“部長,你打算干什么?”
“兵主殘魂就被封印在這下面,我去回收一下。”
如此說道,蘇晝便緩緩步入水中。
水助自然發動,青年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動作,而流水就自發地,將其帶向他想要去的方向。
——圣湖湖底。
眾多銀色的冰狐狐骨,散落在眾多藻類的根系之上,釋放著明亮的,類似金屬一般的光芒。
因為冰狐一族常年的祭祀,以及破空飛梭的靈力爐持之以恒的加熱,圣湖的水常年都是超過二十度的溫水,而且靈能輻射程度極高,尋常人喝這種水,無需幾天就會死掉。
不過,無論是水中各種造型怪異,像是深海魚一般的白色小魚,還是深紫色的藻類生物,都極其適應這種特殊的環境,成長的非常好,難怪能供應幾十只冰狐的飲食。
圣湖本身是一個碗狀的地層凹陷,其最底層便是靈力爐和兵主真魂封印的地方,蘇晝一眼便能看見那正釋放著淺金色光輝的區域,便直接以水助操控,帶動自己前往彼方。
很快,他便抵達了一個半徑約為五米的巨大圓柱形光爐,還有被一個巨大法陣鎖定在其之上的漆黑玉珠前。
“這爐心的款式也太古老了,有害輻射過多。”
在靠近的時候,眉頭緊皺的蘇晝便已經感應到了極其龐大的靈力溢出,那是只要持續照射五秒,普通人便會在數日后逐漸死亡的有害輻射。
當然,這種級別的輻射丟蘇晝并無意義,但他真正關注的也并非是這個古老的靈力爐,而是那色澤漆黑,約莫有人拳大小的玉珠。
毫無疑問,那正是鎮封兵主真魂碎片的法器——而整個圣湖中的靈力循環,都在鎮壓著這個小小的玉球。
至于蘇晝為什么這么關注,自然是因為他的神通起了反應。
九黎兵主的真魂殘片 將征伐與破壞,紛亂與戰爭視作常理,永恒的戰斗帶來的或許正是永恒的寂靜。不過,殊不知與寂靜戰斗,是否也是紛爭的一種?
碎裂不堪的真魂核心,或許還有復歸原樣的可能 在漆黑的玉柱深處,有某種似乎還具備生命的繁復結構正在不斷地重組轉換,但卻遲遲不能突破玉珠的封印。
隱約還能看見,在這巨大的靈力爐上,還寫著那么一排頗為潦草的留言。
不知名的人亦或是仙神,盡管你們知曉這點時很可能已經遲了,但我仍要重復,封印已經出現問題,兇神即將復蘇,我們帶走了祂的部分真魂,企圖逃離這方界域,但最后卻因為靈氣斷絕墜落在這顆天地間,掙扎度日。
無論如何,將這真魂的殘片帶走吧,離開的越遠越好,亦或是將其完全摧毀,決不能讓祂復活,這是我們最后且唯一的愿望。
倘若,你曾經遇到了那么一批狐貍,那么希望你們不要傷害他們,倘若已經傷害,也不愿意住手,那么也請務必不要羞辱,盡可能的直接,快速的將他們殺死,給予這些孩子最后一點,身為人而死的尊嚴…已經無力奢求太多,至少在留下這段文字時,我們就是這樣想的。
“哼,有誰會對那么可愛的狐貍出手?太杞人憂天了。”
看完這些,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不屑一顧,但蘇晝還是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不過隨后,他便發現,整個爐心封印和封印兵主真魂的玉球是連在一起的——短時間內,基本不可能將它們分離,整個湖泊的靈力循環體系都會成為此事的阻力。
也就是說,想要將玉珠徹底和封印斷開,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也很簡單——蘇晝直接將這整個爐心和封印玉球,都扔進了自己的個人空間。
——是了,我的確打不開鎖,但我難道還拆不掉墻嗎?
個人空間內。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轟隆一聲巨響,渾身放光的智慧樹正在一邊哼歌,一邊操控靈力,清掃被之前滅度之刃撒歡時搞亂的空間——將原本混亂復雜的事情變得秩序起來,便是它的樂趣之一。
然后,它便看見,一整個直徑十米左右的巨大淺金色能量爐,就這樣帶著無法阻擋的氣勢,重重落在了它剛整理好的一片空地上。
轟!登時,能量爐就鑲嵌在土地之上。
“誒——”
光樹發出了不滿的聲音,正準備繼續譴責,但很快,智慧樹又聽見了蘇晝的交代:“幫忙鎮壓一下,智慧樹你是最棒的神木,肯定不會辜負我期待的,對不對?”
“最棒!當然,不會!”
登時,被蘇晝的言語所激勵,智慧樹立刻就振奮了起來。
伴隨著一層層銀白色的靈力光紋擴散,神木當即便伸出自己的一根根枝葉,朝著熾熱的靈力爐以及上面的封印陣法紋路鏈接而去——而在一旁,同樣得到了蘇晝囑咐的神刀也自發出鞘,黑色的刀身刃口,釋放著危險的冷光。
搞定這些事后,蘇晝上浮,回到空腔。
而浮出水面后的他,所看見的,便是一行行一列列站的整齊劃一,正在接受劉武心和湯緣檢閱的冰狐。
“部長,怎么樣?”
正在陪狐貍們玩‘排隊游戲’的湯緣在蘇晝出現時,便站起詢問道。這位年輕人原本以為蘇晝會帶著什么明顯就非常危險的東西從湖底出來,結果卻什么都沒看見,故而頗為疑惑:“下面發生什么了?我聽見了嘭的一聲巨響。”
“我已經回收兵主真魂碎片了——還行,狐貍們的封印很完善,不然的話事情要麻煩起碼一百倍。”
如此說道,雖然身上一滴水都沒有,但蘇晝還是晃了晃頭,似乎是想要甩掉水珠。
然后,他轉過頭,看向那些狐貍。
那些,一個個有著好奇又戒備,茫然且迷惑的目光,但卻又非常親切,非常溫和的冰狐們。
——千百年來,他們都在這里,用自己的生命和智慧作為代價,化作的封印來鎮壓兵主的殘魂,一代又一代狐。
“但是現在,你們該變成人,回家了。”
如此說道,蘇晝緩緩向所有冰狐們走去,他張開手,平靜地對所有狐貍道:“許愿吧。”
“對我,說出你們的愿望。”
而就在這這一瞬間。
所有狐貍,都聽見了。
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是公的,還是母的;無論是老是少,聰慧還是愚昧,但凡是還活著,仍有著有意識的狐貍,他們都聽見了蘇晝的聲音。
然后,就像是心湖被投下一顆大石,不禁泛起無盡思緒。
——想要食物。
有狐如此想到,渴望飽腹的日子。
——想要溫暖。
有狐如此想到,渴望舒適的睡臥。
——想要更大的居所。
有狐如此想到,渴望個人的空間。
——想要一家人可以平安的在一起。
有狐如此想到,渴望和睦的生活。
自然,自然,有著這些普通頻繁的愿望,也有著眾多稀奇古怪的愿望,有狐想要多吃幾條白魚,有狐想要變得和長老一樣強,有狐想要圣湖的光更亮一點,有狐喜歡一位姑娘…
——想要看星星的時候,不要那么冷。
而在所有的愿望中,有一個來自小狐貍的愿望是如此的純粹。
她仰起頭時,總是渴望著。
渴望著,可以在一片平靜而溫暖的大地上,仰視遠方的星星。
想要,想要…
一時之間,數十個愿望,蜂擁而來。
困頓于遠星之上的求援者們,被束縛了實在是太久太久,以至于連愿望都如此微渺不堪。
但是,就是這樣看上去平凡甚至是卑微的愿望,卻被一個意志,平等且真誠地,全部都接納。
“沒問題。”
俯下身,抱起幾只冰狐,蘇晝任由對方歡快地用尾巴掃動自己的臉頰,他微笑,且平靜的說道:“這些愿望,我都會實現。”
“等待一會吧,同胞們。”
然后,他便輕柔地放下這么幾只狐貍,然后抬起手,示意劉武心和湯緣和自己一起離開。
三人就這樣,沉默地走出了地底空腔。
而絕大部分狐貍們,此時都沉浸于許愿的思緒之中。
這是它們,頭一次開始用自己的智慧去想象,暢想以前,從未有過的‘未來’。
——這就是…許愿。
獨屬于智慧生命的,奢侈品。
“咕,嘎?”
但是,漸漸地,興奮逐漸消散。
在三人離開了一段時間后,有狐貍從暢想之中脫離,他收回心神,困惑地環視仍然冰冷,仍然陰暗,仍然潮濕不堪的地底空腔,然后長長地悲呼了一聲。
那種昔日的快樂,逐漸變成憂慮。
雖然已經許愿了,但是會不會實現呢?這種焦慮不堪的思緒,糾纏在心中…
——畢竟,許愿這種東西。
也是獨屬于智慧生命的,最毒的毒品。
長老已經隨著三人離開了,年紀較小的小五晃動著自己的兩根尾巴,在脫離了許愿時的快樂后,它便有些不太甘心地準備回到自己的洞窟。
那些奇怪,但是給人安心感的生物帶走了長老…
那么下一任長老是誰?是六爺爺還是小爺爺呢?
她如此想著想著,然后,就這樣,小狐貍突然撞上了另一團毛茸茸。
從對方的尾巴中抽出頭來,小五晃了晃腦袋,然后便看見,那是正在沉思的二爺爺。
——怎么了?
用尾巴拍打對方,小狐貍疑惑地問道。
…小五,想不想和我一齊出去看星星?
而在沉默了一會后,大狐貍如此說道,這樣的邀請,頓時激發了小狐貍的興趣。
——好呀。
她歡快地應和道。
于是,兩只狐貍穿過空腔,穿過甬道,他們穿過那并沒有狐貍在意過的壁畫和浮雕。
自然,他們也沒發現,在那甬道盡頭處,那個手里拿著刻刀的古怪‘人形’不見了,有人帶他走了。
而壁畫之上,上面抽象的字體仿佛更加明顯。
鳥飛反鄉,兔走歸窟,狐死首丘,寒將翔水。各哀其所生 倘若,從那蜿蜒繁復的洞口出去,抬頭注視星空的話,其實能遙遙地看見一顆明亮的星辰。
那顆星辰,究竟意味著什么?
狐貍們其實是不知道的。
但是,那顆星辰,一直都存在著。
小狐貍和大狐貍一齊鉆出了洞口,他們在冰面上緩緩行走著,然后一齊注視著天上的星星。
——冰冷,無趣,沒勁。
雖然,將其作為任務和工作,獨自一人抬頭看星星時并不喜歡,但是小五在自己能自由看星星的時候,卻感覺時間過去的意外快。
只是,那些奇怪的大人呢?
他們還會回來嗎?
而抱著這樣的思緒,只是享受著注視星空感覺的小狐貍,便突然又聽見了身側的大狐貍發出一聲驚叫。
“咕嗷?!”
然后,她再次側過頭,看向另一側閃動著光芒的星空。
在那里,有一道銀色的星星正在頭頂劃過——這顆飛星正在急速的下降,下降,然后越變越大。
直到最后,它化作山峰,降臨在了驚愕的狐貍們身前。
——咔嚓。
然后,艙門打開。
白色的光芒照在了黑暗的星球之上。
遠望號中。
“檢疫的人注意了!給冰狐清理完毛發后不要在那里摸來摸去對他們上下其手,繼續工作,我們沒有時間可浪費!”
“小心點,別大意,雖然超凡者不會感染普通的病毒,但誰知道這些狐貍身上會不會有超凡病?為了雙方的健康,都注意點!”
“蘇艦長?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們從哪里找到的這么多狐貍啊?!誒,他們是人?還是小孩?!”
“三科的那些人給我聽著,別對那些狐貍動手了!小心回地球后被判戀童罪啊!”
“你別蹭…誒,你們這些小家伙,嘖,說了別蹭!”
留守在飛船上的林承德的聲音,一開始還充滿著驚訝,很是奇怪蘇晝等人究竟是從哪里找來了這么一群毛茸茸,但很快,他的語調就快樂了起來:“誒,真可愛,摸摸等等,別咬我的頭發,那是氣根,不能吃的!”
艦長艙內。
和蘇晝一起進行了冰狐轉移工作的劉武心此時也從忙碌中停了下來,他站在青年的身后,情緒有些復雜。
“怎么辦?”
他有些苦惱地詢問蘇晝:“雖然現在,我們還沒有去青丘三觀察情況,但現在就回去應該是沒問題的,畢竟事關兵主封印,需要更加謹慎一點。”
“不,你說錯了,我們必須看看情況。”
對此,站在艦橋的蘇晝卻如此說道:“警告了這么長時間,青丘人族仍然存在,證明青丘星上即便有災劫發生,也并非不可挽回——可咱們這一來二去就是幾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人說不定全都死光了,我們奔走救援的意義何在?”
此時,青年正閉著眼睛。
在個人空間中,協同智慧樹和滅度之刃的力量,他正在自己的小世界中重塑封印的循環,用以鎮壓兵主的殘魂。
巨大的銀色神木閃動著光芒,黑色的神刀作為刻刀,龐大的靈力正在燃燒,在半空中銘刻層層疊疊的符文。
而在做完這些之后,蘇晝才緩緩睜開眼睛,青紫色的龍瞳,凝視著眼前飛船的周天光幕。
而在他面前,有一顆星辰,被AI重點標示。
那是,一顆雖然大陸翠綠一片,但海水已經變得漆黑,天地被陰霾籠罩的陰森星球。
——青丘三行星。
古之青丘國。
凝視著那片大地,一直以來,都非常平靜的蘇晝突然在公眾頻道中笑了起來。
“哈哈。”
在正在照顧狐貍們的林承德,自己身后的劉武心,以及正在寫探索報告的湯緣驚訝目光中,蘇晝咧開了嘴。
他負手在胸前,目光灼熱地看著眼前的星辰。青年暢快地笑道:“還以為是什么地震海嘯,亦或是什么靈氣災害…沒想到,居然是人禍這種事情。”
“有意思——這種閑事,我就非管不可了。”
“出發,目標,青丘三!”他沉聲下令。
“是。”同時,另一側,塔林艦長可塔倫便開始調整遠望號的方向,遠望號背對著冰冷死寂的青丘四,開始噴射灼熱耀眼的銀藍色光流。
“目標,青丘三!”
2017年,9月21日。
載著滿窩狐貍,還有來自‘中央神庭’的探索隊,屬于人類的飛船開始前進。
蘇晝,前往青丘星系第三行星。